【窃书能算偷么?】/ 刘芳

窃书能算偷么?

刘芳

少年时发生过许多荒唐可笑的事,每每回忆起来都要独自偷乐好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犹如我记忆沙滩里的粒粒珍珠,闪闪发光。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读初中时发生的一件让我难以启齿的“窃书”之事。

九十年代,金庸先生的古装武侠电视剧可以说实风靡一时,我特别爱看《新神雕侠侣》,对剧中男主角杨过那高深莫测的武功,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侠义精神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做梦都希望自己能拜他为师,学会飞檐走壁,还能节约不少车费呢!对剧中英雄美女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更是牵肠挂肚,总是希望他们那份侠骨柔情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虽说电视剧中活灵活现的人物及故事情节,但电视剧每晚固定只播出两集,而且还要插入大量的广告,有时候看的正入神,紧要关头,广告又要涉足。哎!要多闹心有多闹心,对电视剧是“爱也深深恨也深深。”

我们班上痴迷于金庸武侠小说的人很多,也许是一种时髦吧,就如现在的小朋友喜爱喜洋洋灰太狼,中学生喜欢周杰伦,林俊杰那样吧。谁要是说杨过,小龙女的坏话就是班上的公敌。我们班上有百分之八十的男生爱看金庸先生的武侠小说。我是唯一的一个女“金粉”,我和班上的男生因为有这样一个共同爱好,因此话题较多,男生好朋友远比女生要多。我把那段时间的烦恼告诉班长,班长也是头号“金粉”,他很积极地位我想办法(班长在大家眼里最有智慧的人)。他抠了抠稍瘦的脑袋瓜,眼睛一亮说:“孔乙己说窃书不算偷,我们组织七八个人一起到书店租书,人多分散老板的注意力,叫小猴子(外号)给你偷一本金庸的《神雕侠侣》,你在家慢慢看,就不用着急还书(那时候租书5毛钱一天,我们都很穷,武侠小说都很厚)。另外也可以早点知道故事的结局,两全其美。”我心里想,班长就是比我们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第二天午休,班长带着七八个“兄弟”到街上唯一的一家书店,去实施窃书行动。他们这个挑杂志,那个要个辅导材料,还有的专门询问没有的书,店主向他们解释费了好大的劲。小猴子不负众望,一举得手,把厚厚的一本《神雕侠侣》藏在内衣里,两只手在衣兜里把书按住,以防掉下来。一伙毛头小子就这样租了两本书,买了一本辅导材料,偷走了一本武侠小说。

我满心欢喜地接过这本思慕已久的书,心中对那些“哥们儿”感激不尽,还学着电视剧中英雄的样子抱拳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便回家埋头苦读。那自觉性是前所未有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我白天上课用教科书套在外面看,晚上用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辛苦奋战了好几天,居然没被发现。正在沾沾自喜,有一天上语文课,我居然用英语书套在外面继续看,沉浸在书中刀光剑影之中,终于语文老师发现了。语文老师点名提问让我回答,当时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所措。很窘迫的看着老师,她突然问我:“杨过与郭襄到了英姑的黑色沼泽地,后来郭襄为了纪念这段故事,自创武功招式叫什么?”我不假思索地说:“黑沼灵狐”。全班哄堂大笑,我顿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师镇定地说:“你们不要笑,她答对了。”然后转过身去和蔼地对我说:“你爱好阅读,我要奖励一下,今天中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中午,我战战兢兢地来到老师办公室,她把我叫到身边说:“你看了好几天的武侠小说很累吧,我观察你很久了,不要老是让课外阅读冲击其他学科市场,这样是对老师的不尊重,对你的学习影响也很大。你租的书很贵吧,多一天就要多出一天的钱,我理解你的心情,这里有一本崭新的《神雕侠侣》,我送给你,拿回去慢慢看,注意别把眼睛搞近视了。”我心里五味杂陈,即有感动,也有惭愧,更有内疚。我接过老师手中的书,眼泪刷刷地流出来:“老师,这本书是我和班上的几个男生一起去书店偷来的,我错了,不该偷书,可我太喜欢这部小说,囊中羞涩,只好…..”老师楞了片刻:“毛主席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相信你能改正自己的错误。”

当天下午,我主动找到店主,把书还给他,并且诚恳地认错。老板很善良,笑笑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爱看武侠 小说?准是那几个坏小子,偷了不认账,知道做错了,请你来还书的,你是一个好孩子。”

我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想起我的老师和那个书店老板。他们都在默默之中教育我,没有让我太难堪。现在我已经不再痴迷于武侠小说中的刀光剑影,美女英雄了。因为我始终困惑,那些英雄天天提着刀和剑行走江湖,他们不用种地,也不用做生意,大把大把地花银子,大块儿吃肉,大碗喝酒,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通过“窃书”一事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想轻轻地问一声:“老师您还好吗?少年时窃书的同谋,你们还好吗?”

End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刘芳,女,中共党员。现居住于: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黄粮镇爱好阅读与写作。曾在《中国残疾人》、《自强文苑》、《香溪河》、等杂志上发表多篇文章。电话:13657176030;QQ1766353486,微信与手机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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