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趣事》之四十一：谷永保良将，拒叛徒 / 开普饭

成帝即位之初，丞相匡衡就上奏告：“射声校尉陈汤贪污缴获康居的财物。”陈汤因罪被免职。后来，陈汤又说康居送来入侍的人质，不是王子。经验证，确实是王子。于是陈汤被下狱当死。

太中大夫谷永上疏为陈汤申辩说：“臣听说楚国有良将子玉得臣，晋文公担忧得坐立不安；赵国有廉颇、赵奢，秦国军队不敢窥探井径口；本朝有郅都(景帝时雁门太守)、魏尚(文帝时云中太守)，匈奴不敢南渡沙漠。由此说来，克敌的将领，是国家的利爪钢牙，不能不重视。所以，国君听到战鼓之声，就思念将帅之臣。臣见关内侯陈汤，先前斩郅支，威震百夷，武压四海，汉元帝以来，征伐国外的将领，未曾有过。如今，陈汤犯言事不实之罪，长期关押，执法之吏欲置之死地。从前白起作为秦将，南拔郢都、北坑赵括，一点小错，就被赐死在杜邮；秦民怜悯他，无不流泪。如今陈汤亲自手持利斧，席卷匈奴，血战于万里之外，献功祖庙，告祭上帝。披甲戴盔的战士，无不仰慕其忠义。以说事为罪，无显著之恶。《周书》说：'记住别人的功劳，忘掉别人的过错，才适宜作为国君。’犬马对人有功，还能得到遮盖的报答，何况是对国家有功的臣子呢?臣恐怕陛下忽略了战鼓的声音，沒考察《周书》的意思，忘却了遮盖的施舍，像庸臣一样对待陈汤，最后听从了官吏们的建议，使得百姓怀着秦民的怨恨，这不是在勉励死难之臣啊！”

天子释放了陈汤，夺去了他的爵位，降为士兵。恰逢西域都护段会宗被乌孙兵围困，派驿骑上书，请求徵发西域各国和敦煌的兵自救，丞相、大将军及幕僚讨论了数日没有决定。有人说：“陈汤有谋略，熟悉外国情况，可以问他。”皇上在宣室召见陈汤。陈汤在攻打郅支时中了寒气，两臂不能屈伸。陈汤入见，皇上不让他拜，将会宗的奏书展开给他看。汤对答说：“臣认为不必担忧。”皇上说：“为什么？”汤说：“胡兵五人才能抵挡汉兵一人，为什么呢？兵刃不锋利，弓弩不強劲。如今听说得到了汉人的巧匠，仍然只能以三挡一。《兵法》說：客军是主军的两倍，仍可以战。如今围会宗的人数不会超过会宗，所以陛下不必担忧；况且军队轻装一天只能走五十里，重装只能走三十里，会宗要徵发西域、敦煌兵，要十天半月才能到达，这是报仇之兵，不能救急。”皇上问：“怎么办呢？围必解除吗？估计何时能解除呢？”汤知道乌孙是乌合之众，不可能久攻，就说：“已经解除了！不出五天，应当有好消息传来。”才过了四天，军情文书送到，说包围已经解除了。大将军王凤上奏，任命陈汤为从事中郎，幕府的事情都由他做决定。

河平二年(公元前27年)春，正月，匈奴新任复株累若提单于派弟弟右皋林王伊邪莫演入朝进贡。事完后，他說要归降：“不接受我，我就自杀，不敢再回去了。”皇上交公卿讨论。有人说：“应该按照惯例，接受投降。”光祿大夫谷永认为：“汉朝刚兴起时，匈奴成为边害，所以设金钱和爵位赏赐投降的人。如今，单于屈膝称臣，成为北方藩国，派使者来朝贺，没有二心，就和以往不同了。我们既然享受了单于的朝贡，又接受他的叛徒，是贪图一人之得而失去一国之心，收留有罪之臣而断绝慕义之君啊！假使这位新单于对中国不太放心，私下派伊邪莫演诈降试探，我们接受了他，就会使单于疏远中国；或者伊邪莫演设反间计，想使单于和我们产生矛盾，我们接受了他，从此边境就难以安宁了，这不能不详细考虑。不如不接受，以此昭示大汉之诚信，抑止狡诈之阴谋，使匈奴怀亲附之心。”天子听从了，派中郎将王舜去询问。伊邪莫演说：“我生病发狂，乱说的。”就打发他回去。他回去后，官位如故，但不得再见汉使。

谷永后来出任涼州刺使、北地太守等职，公元前9年回朝任大司农。他前后上书四十多次，大多指向皇帝和后宫，所以皇帝不太亲信他。他任大司农三月后病死。

陈汤受王凤的器重，而王商与王凤不合。公元前13年被王商陷害，免为庶人，流放边疆。十年后哀帝即位，议郎耿育为他上书诉冤，才被召回，死于长安。

《西汉趣事》之四十一：谷永保良将，拒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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