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最后一案:贵妇买大衣途中失踪,警方调查未果,被一只猫破解
民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一个混乱时期,军阀横行,民不聊生,天津作为北方重镇,当时号称“津门”,也被称为“天津卫”,在民国时期,津门并不太平。
民国时期的天津大理道
1947年,天津发生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一名身份显赫的贵妇在购买大衣途中突然人间蒸发,亲属登报没有音讯,警察介入也调查未果,一时间天津人心惶惶,妇女白天都不敢出门。这起案件审理长达五年时间,直到新中国成立才尘埃落定。真相曝光后,人们在惊恐之余更对失踪者多了一分同情。作为民国时期天津最后一案,天津制片厂把它搬上荧幕,郭德纲也曾在短篇评书中讲到这个故事。那么,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故事?
身着旗袍的中国妇女
豪门太太的失踪之谜
时间回到1947年10月30日,当天,《天津民国日报》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大意是:董玉贞,年35岁,于36年(民国)10月25日下午5时,由十区大理道53号乘坐三轮车外出,至今未归,遍寻踪迹皆没有下落,有知情者者请联系李允之,必有重谢,绝不食言。寻人启事的最后,留有李允之的家庭电话号码。
这起寻人启事引出三个人——失踪者董玉贞、董玉贞的丈夫李允之和登报人董玉贞的妹妹董玉芝。
先来说董家,董家是天津有名的名门望族,董玉贞、董玉芝的父亲董振国,是北洋军阀、民国前总统曹锟手下的一位悍将,曾担任师长,卸任后在天津闲居。董振国和曹锟关系好,就把女儿董玉芝嫁给了曹锟的儿子,成了总统的儿媳妇。董玉贞也不遑多让,16岁那年,在父亲的安排下,她嫁给了天津三大豪门之一、开滦矿务局的董事、李家的五少爷李允之。
黄包车夫
李家在天津很有实力,李允之和董玉贞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是外人羡慕的对象,但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登报寻人未果后,警察到位于五大道的李家展开调查。李允之说,妻子董玉芝失踪当天,他给了1300美元,让妻子到店铺里买一件大衣。他把妻子送上黄包车后便回了家,未曾想妻子竟一去不复返。
听完李允之的叙述,警方经天津城内黄包车夫作为重点排查对象。他们认为,有可能黄包车夫见财起意,对董玉贞痛下杀手。一时间,黄包车夫成为众矢之的,妇女们甚至不敢乘坐黄包车出门。
但是董玉贞的妹妹董玉芝有不同的看法,她说姐姐姐夫的关系很不好,尤其是父亲去世后,李允之有恃无恐,经常对姐姐拳打脚踢,有一次甚至打断了姐姐的小拇指。她认为,很有可能因为家庭纠纷,李允之残害了姐姐。
警方也注意到这一点,可是口说无凭,怎么证明李允之杀妻呢?
木箱
警方调查未果,却被一只猫破解
董玉贞不是一般的身份,警方面临很大压力,但案件迟迟没有进展,搞得天津上下人心惶惶。正在这时,一个名叫芮乐的外国女人,来警察局道出了她的疑惑。
事情是这样的,不久前,芮乐的一个朋友,名叫施美丽,是中德混血,给芮乐送来一个木头箱子,委托她送到德国去。为了方便,这只箱子就寄存在芮乐的家里。
帮朋友的忙理所应当,芮乐夫人也没有在意。可是她发现,她家的猫好像格外喜欢这只箱子,经常趴在箱子上玩。芮乐感觉到不对劲,猫对腐肉有天生的喜好,难道箱子里存放着不好的东西?时间一长,她又闻到箱子里扩散出一股难闻的腐臭味,这更加深了她的判断,于是来到警察局报案。
天津警方不敢怠慢,立即前往芮乐夫人家,打开了她口中的那只木箱。木箱打开后,那股难闻的腐臭味更加浓烈,众人纷纷遮挡口鼻,围上去一看,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女尸!经判断,这具女尸正是失踪已有半月之久的豪门贵妇董玉贞!而更让警方吃惊的是,那个名叫施美丽的女人,竟然也是李允之的妻子!
真相呼之欲出。
民国豪门少爷
董玉贞、李允之和施美丽
警方立即传唤了李允之和施美丽,经突击审讯 ,李允之对杀妻罪行供认不讳,施美丽则说,她没有参与杀人,但一起分了尸。通过两人的叙述,警方终于理清了案件发生的经过。
李允之说,虽然董玉贞是他的正妻,但两人关系并不好。董玉贞出身军人家庭,从小就习惯了依权杖势,嫁到李家后,小姐脾气也没有收敛。董师长在世时,他对岳父心存畏惧,对董玉贞也礼让三分。后来岳父病亡,他开始对董玉贞感到不耐烦,两人经常吵架,虽然育有二子二女,但夫妻关系一直不和谐。更离谱的是,李允之这个富二代,有一个喜好,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
40年代初,李允之曾在外面包养了一个舞女,董玉贞得知后非常生气,捅到了父亲那里。董师长看不过女儿受气,找到李允之的大哥出面,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李家给了那个舞女一笔钱,才摆平了这件事。但董师长一死,李允之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有一次李允之到北戴河度假,与中德混血的施美丽偶遇。施美丽人如其名,长得十分美丽,而且父亲是浙江人,母亲是德国人,混血的血统更让她出类拔萃。施美丽还接受了很好的教育,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民国时期的女人
李允之出身富家门第,又仪表堂堂,很快俘获了施美丽的芳心。施美丽不在乎李允之已有妻室,两人厮混在一起,如胶似漆。
1945年,李允之背着妻子董玉贞,在教堂里和施美丽举行了西式婚礼,两人有了法定的夫妻关系。纸里包不住火,董玉贞得知李允之在外面有了小老婆,又大吵了一架。可当时董师长已经病危,没有了给她出头的人,董玉贞也只能认命。
李允之受不了和董玉贞的日夜争吵,干脆在大理道给施美丽租了一套房子,自己也搬了过去。他还委托律师和董玉贞签了一份分居协议:李允之负责董玉贞和儿女的生活开销,董玉贞不得干涉李允之和施美丽的生活。
但是“小三”上位的施美丽并不满足,经常侮辱正室董玉贞,还挑唆李允之,让他断掉了董玉贞的生活费,并且时常殴打董玉贞。当时董玉贞怀上第四个孩子,已经七个月待产,结果被李允之一顿毒打,董玉贞大出血,孩子早产了。
穿旗袍的女人
一件大衣引发的血案
1947年10月的一天,李允之难得回家,吃饭时无意间提到他给施美丽买貂皮大衣的事情,董玉贞一下不干了,逼着李允之也给她买一件。李允之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但是从家里走出来,李允之就反悔了,他玩起了失踪,好几天不露面。
10月25日早上,也就是报纸上说董玉贞失踪的那一天,董玉贞来到大理道53号,堵住了正欲出门的李允之,逼着他一起到商场买大衣。两人商定,吃完午饭后一起去。
吃饭的时候,两人喝了点酒,在酒精的刺激下,董玉贞越想越气,对李允之破口大骂。说到气愤处,董玉贞随手抄起身边的铁榔头向李允之扔去。李允之躲闪不及,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李允之气急了,拾起那把铁榔头,紧紧抱住董玉贞的双腿,用铁榔头在董玉贞的头上猛敲数十下,直到对方没有动静,他才收手。
等董玉贞气绝,李允之才回过神来。此时施美丽刚好进门,看到客厅一片血污,差点喊出声来。得知事情原委后,她给李允之出了个主意,让他在下午5时时分故意朝着院里大喊:“玉贞走好!”然而把董玉贞的尸体截成三段,藏在木头箱子里,人头则被扔进壁炉里燃烧。箱子封好后,二人抬到施美丽朋友芮乐的家里,请她帮忙运到德国去。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芮乐完全不知情。
自此,津门杀妻案真相大白。
“箱尸案”始末
李允之被捕后,承担了所有罪过。两个月之后,天津地方法院做出判决,李允之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施美丽犯共同杀人罪、共同损坏尸体罪,判处无期徒刑。
这个时候李家的金条派上了用场,他们四下打点,要求法院重审。果然在1948年9月,南京高级法院推翻原判,要求天津地方法院重审。李允之被保释出狱,积极筹备出国,想从此逍遥法外。
就在这时,天津战役打响,解放军解放天津,不久后军管会接管天津地方法院,成立天津市人民法院。
1951年5月,天津市人民法院重审此案,正式宣判李允之死刑,立即执行。施美丽被判处无期徒刑,锒铛入狱。五年后,施美丽因有减刑表现,改判13年有期徒刑,被提前释放,后前往香港,开了一间酒吧。据说,上世纪七十年代,施美丽曾重回天津,不知道那时的她是何感想。
这就是民国七大奇案之一的箱尸奇案,也被称为民国时期津门最后一案,轰动一时,如今提及仍然让人感觉到阵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