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家乡的老槐树

家乡有一棵老槐树，它常年伫立在我家门前不远处。每次回家途经，我都要驻足仰望，观察它的生长变化，欣赏它愈久弥新的生命力，感怀自然的伟大与神圣，亦回想起儿时的生活，追忆起已逝的亲人，万千感慨油然而生。

老槐树有五六人合抱起来那样粗，中间已虚空无物，周围的躯干也残缺不全，树身粗糙皲裂巍然挺立。树梢上老枝已干枯，但显得遒劲有力。周围新生的树枝健壮繁茂，蓊蓊郁郁，让老树焕发了青春活力。老树究竟年龄多大，村里的老人都说不清楚，只说老树也曾陪伴过他们的父亲、爷爷。

儿时，这棵老槐树曾是我和同伴的乐园。踩着里面崎岖凹凸的躯干，从空空树身爬上它的树梢，便是无比快乐的事。比赛谁爬的的快，谁爬的高。久而久之，老树的内脏被磨得光滑圆溜。老槐树时常沉浸在喧闹之中，很少有安静的时刻。现在村里大多孩子随父母进城求学，即使有孩子留守，也不再以爬树为乐了。老槐树长年静默地站在那儿，显出些许冷清。儿时的伙伴如今也各奔东西，难得相见。我想，不管他们身处何地，老槐树一定深深镌刻在每个人的记忆中，老槐树也一定铭记着曾经相伴的每个人。

　　

以前，每到夏季傍晚时刻，周围的几家人便聚拢在老槐树下纳凉。大人们拉着家常，手里忙着农活。小孩子们从树上爬上爬下，打打闹闹，好不热闹。我的爷爷是位教师，村里人称他“先生”，每逢周末或放暑假，爷爷会在老槐树下给我们几个小孩讲故事，教我们背诗词，清亮童稚的朗读声回荡在老槐树上空。后来爷爷调动了工作，远离了家乡，加之身体不好，行动不便，一直到去世也没回到村里。每次我去探望他，他都要提起门前的老槐树，并且老年曾作诗一首以寄相思，“少壮离家老难回，乡情不改鬓毛衰。门前老树可尚在，苍翠摇曳健壮哉？”每每想起爷爷，聆记起他生前的教导，对我成长的关爱、激励，我无以回报之痛顿然涌上心头，难以自持。

如今家乡已非昔比，老槐树底下铺上了水泥路，旁边装上了路灯，周围楼房林立。老槐树下面筑起一截矮墙，被村里人保护起来。老槐树啊，你这个历经岁月沧桑和风雨洗礼的老者，可记起往昔的岁月么？可想起曾相处的故人么？可感慨这世事的变迁么？我想，你一定记忆犹新，感触如斯。因为在我的心中，你不但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也是一位洞悉世态的智者；更是一位在家门前等候我们归去的亲人。

家乡的老槐树啊，有你在，我们的家就永远在。

【作者简介】

苗阿庆，乾县黉学门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喜爱文学阅读，工作之余，常提笔抒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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