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幸运十九路 | 祝永娥 / 开普饭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在路过缘分的河流，谁会是过客，谁又会是归人呢？只有将寂寞坐断，才会明了……

幸运十九路

摇摇晃晃的十九路公交车，一日数次穿越这座城市，从城市的最东边开往最西边。临近傍晚，乘客稀疏，我坐在前排右首第一个座位上，在昏暗的车厢里闭目养神。

“你把孩子抱起来，坐回座位上去，小心刹车！”蓦然一声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在我惊起回头的一瞬间，车厢里的大灯骤然亮起。我看见一位年青的父亲，圈着不到两岁的孩子正蹲在座位下。许是孩子调皮，不安于父亲的怀抱以及座位的束缚，非要下来玩耍，而那位父亲则因为宠溺，便将他护在怀里，由他任性在人不多的车厢里走动玩耍。待孩子的父亲抱着幼子重新回到座位上，亮光光的车厢瞬时又昏暗下来，恢复了静默。而我则在昏暗中，再一次打量着司机师傅模糊的背影，心中充满暖暖的感动。

这是自我开始搭乘十九路公交车以来，第二次遇到公交车内亮起的灯光，不是那种方便乘客上下车开启的厢顶小灯，而是这样能够照亮整个车厢的大灯，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尤为醒目。

还是在二三月间，也是这样一个晚上，我乘坐十九路去厂里上夜班。因为要参加单位组织的知识竞答比赛，我抽取可利用的一切时间，去记忆将要应答的百十道题目。这五十分钟的车程，成为我临阵磨刀的最佳的时机。

为了能够借助路边的街灯，我坐在了距离司机最近的右首第一个位置，借着上下乘客亮起的车灯以及街灯，我翻阅背诵着拿在手中的几页纸。车行驶到一半的路程，我发现，车厢前端位置的大灯不知从哪一站亮起之后就一直没有熄灭过，即使在行驶途中，也一直保持光亮。我则借着这一路光亮，将手中的几页纸百十道题反复看记了个通透，然后才抬头，去看车厢里亮着的灯管，去打量司机师傅的背影，感激，温暖，心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