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惹出的祸端【第一章】
〓 第 1643 期 〓
文|二丫头 编辑|王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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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谁家的牛？赶紧出来认领，再不认领我就宰的吃了！＂牛魁牵着一头牛站在村中央，嗓门大的惊人，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眼似乎要喷出血来。
牛魁今年四十有五，身高一米八五。平时性格古怪，不常与人打交道，因为他天生长着一双奇特的眼睛，因为奇特所以自卑。他的上下眼皮都往外翻着，红红的翻在外边很是恐怖，白天他经常戴着一副黑色眼镜遮挡着，生怕别人看了去。
＂谁家的牛赶快出来认领......＂他看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又喊了一嗓子。
从地里忙活归来的村民们都停住脚步，顷刻间围堵成个水泄不通，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交头接耳议论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赵丑家的牛，他五小子天天放着。＂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
一九八九年农历七月初二，本来是个很平凡的日子，因为有了牛魁这么一闹，今天注定不能平凡，太阳都悄悄偏了西。
赵丑家在村子最东边，他家院子很深，牛魁牵着牛恼怒地冲向赵丑家。他个子魁梧，腿也长，嫌弃牛走的慢，伸出大长腿一个劲照着牛叾蛋踹，连踹好几脚。想起自家莜麦地被这家伙啃了，实在气不过。
有几个妇人顾不上回家，心红的跟在牛魁后面看热闹，还有几个儿童也紧紧相随。
夕阳染红天边，给整个村落涂上一层柑橘色。落在赵丑家大门口杨树上的鸟儿在欢快地叫着，似乎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好奇着。
赵丑老婆正准备喂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米五身高的她提着满胶皮桶猪食，摇摇晃晃向猪窝走去，忽然看见大门口走过来一些人。
＂看看是不是你家牛？＂牛魁恶狠狠地问。
赵丑老婆一看自家牛怎么会跑到牛魁手里，她忙放下猪食桶，在围巾上擦了擦手便要过去牵牛绳。牛魁把牛绳甩到身后，开口道：＂你家牛把我家莜麦地糟蹋成四不像，你打算怎么赔？＂
＂他五叔快进家，进家坐，我家老头子还没回来，回来你看怎么办？商量一下。＂赵丑老婆知道牛魁可不是省油的灯，先安抚住再说。她一边好言好语好招待，一边瞅着人群。忽然看见她的小孙女二亲，她朝她挤了挤眼睛，也不知道小孙女能不能看懂她的意思。
二亲看到奶奶的眼色，一溜烟去了......
2
＂春香，咋样？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咋样了？＂五格儿手里抓着一根野草无聊的把玩着，后背靠着一棵大树。
＂我考虑再三还是不敢。＂春香靠在五格儿肩头说。
＂怕甚了？岗（哥）带你走南闯北，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五格儿拍着胸脯自信地说。
＂我爹那么凶，我害怕，她要是知道非把咱俩杀了不可。＂
＂咱俩远走高飞，他能找到？等他找到咱们，孩子喊他姥爷他还能怎么办？＂
＂我好好想想再说。＂春香红了脸，娇羞地说。
春香和五格儿已经相好一段时间，可是五格儿家里太穷，根本拿不出他爹想要的彩礼钱。因为这事两个人也是非常苦恼，想破头也想不出好办法。每当他俩依偎在一起时，甜蜜过后更多的是苦涩。
＂五爹，五爹，你在哪？＂稚嫩的声音从树林里传进来，五格儿一听这不是他大哥家的二亲吗？
＂春香你从东边走，我从西边走，小心别人看见。＂五格儿在春香脸蛋上亲了一口撒腿就跑，他顺着声音处跑去，果然看见那个小精灵在到处找他，他一把把她抱起。
＂五爹，牛魁逮住你的牛吃他家莜麦了，他去找奶奶闹事，很凶的，爷爷也不在家。＂小家伙用最简单的话说清楚来龙去脉。五格暗叫不好，他把侄女抗在肩头加快步伐向家跑去。
年轻后生到底身强力壮，23岁的五格儿抗着小侄女一口气跑到大哥家把小侄女放下，他着急慌忙向自家跑去。
五格儿从大门口墙后面偷偷瞧了瞧，听见牛魁叫嚷着，他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说你进谁家地不行非要进他家地。＂五格儿看着院里拴着的牛自言自语，真是惹不起这爷爷。
＂你个兔崽子放牛不好好放，还敢回来？看老子不把你腿敲断！＂赵丑看着五格儿进了家门上去就要动手，五格儿看着他爹挤眉弄眼，立刻心领神会拔腿就跑。赵丑拿起门口的簸箕顺手扔出去，簸箕摔的哐当响，却没打住五格儿分毫。赵丑故意把儿子支走，年轻气盛的后生能解决个啥事儿？只能火上浇油把事情搞砸。
赵丑好说歹说才把牛魁说通，答应秋收过后赔人家一百斤莜麦粒才算完事，这祖宗村里谁也惹不起，就像狗皮膏药谁沾上谁倒霉。牛魁走后，五格儿悄悄溜回家，赵丑再三叮嘱五格儿放牛的时候一定要看好牛。
3
春香回家之后，帮忙她妈做饭，左等右等等不见他爹回来，她去村中央找了一圈才知道他爹去了五格儿家。春香心想这下可完蛋了，她和五格幽会明明把牛拴在树上了，牛怎么会跑到她家莜麦地？正当春香向五格儿家走去的时候看见他爹迎面走了过来。
＂爹，咱家莜麦地咋样？＂春香问。
＂没事，牛刚进去吃了几口我正好看见就牵了出来。＂
＂哦，没事就好。＂春香看见他爹表情带笑，放心许多。
原来春香爹就是牛魁，牛魁就是春香爹，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春香，你爹真不是个东西。＂五格儿见到春香就骂牛魁。
＂我爹再不是东西，你也不能把他咋地？＂春香笑了笑说。
＂春香，咱俩私奔吧！你爹是绝对不可能把你嫁给我的。＂
＂你拿五千给我爹，我爹指定二话不说把我嫁给你。＂
＂我这不是没有五千吗？别说五千，两千都困难。等我赚了大钱给你爹一万，你弟娶媳妇咱再帮一万。＂五格儿拿不出钱，只能许念下日后帮忙。
五格儿和春香靠着大树在畅想未来，热恋中的人时时刻刻只想在一起。五格儿牢记他爹叮嘱，把牛可拴个牢固。蓝天白云凉快的树林，鸟儿、蛐蛐在大自然的羽翼下放声歌唱，秋天真是个醉人的季节。
4
＂牛魁岗，你家牛勒死了！＂三胖头对着地里割莜麦的牛魁喊。
牛魁听见有人喊，赶忙扔下镰刀走了过来。
＂牛魁岗，你家牛缠在树上勒死了。＂三胖头气喘吁吁地说。牛魁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东树林，只见自家黄花牛吊死在大树下，一尸两命。
牛魁气的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死过去。他蹲下来摸了摸牛身，还是热的，牛却已经一命呜呼。牛魁摇摇晃晃站起身，吩咐三胖头去地里喊人，他回家拉木车。牛魁拉着木车到了牛旁边，拿起尖刀朝着牛脖子捅了下去，一股黑血流了出来，染红地面，放点血牛肉兴许没有腥味儿。
牛死了损失惨重，死牛肉也不值几个钱，三胖头从地里喊来几个壮汉三八两下给剥了皮，并在院子里支起一架出勺锅准备炖了卖碗肉。
＂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晚上七点，晚上七点，牛魁家卖死牛肉，牛魁家卖死牛肉，三块钱一大碗，三块钱一大碗。＂三胖头不知道从哪闹出来一个大喇叭。
村民们听见有肉吃都乐开了花，回家准备盆子去了。三块钱一大碗可是便宜的很，二根家去年大母猪肉还三块钱一碗。村民们拿了大盆子小盆子齐聚在村中央，就等着七点到来。
5
春香和五格儿聊了一下午，春香眼皮子直跳，她俩分开起身找牛，可是怎么也找不见。她明明把牛撅子扎在荒地里，还用石头死死压着，好端端的牛怎么会没了呢？五格儿让她别着急，等他把他家牛送回去再回来和她一起找。,
可是当五格儿牵着牛走到村中央时，听见大喇叭在广播着。五格心里咯噔一下，他急忙牵着牛往家里赶。
五格儿把牛拴进牛棚就去找春香，却不料在村口遇见被弟弟殴打的春香。春香和弟弟扭打在一起，姐弟俩脸上都挂了彩，五格儿急忙跑过去将他俩拉开。五格儿看着春香鼻子都出了血，头发也被撕下来好几缕，真想一拳头揍那小子一顿，可是他还是忍了下去。不能表现的太过亲热，五格儿只好跟在他们后面。看着春香因为害怕瑟瑟发抖的样子，五格儿真想过去搀扶她。
春香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她仔细思量也想不出个一二三。她行尸走肉般向家走去，她已经想好了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走到大门口，扑鼻的肉香味飘了过来，春香却没有一点食欲，她害怕他爹会一镰刀劈死她。
6
牛魁那有心思收拾她，想收拾也不是现在，他看见满满一锅牛肉心疼的就像锅里煮的是他身上的肉。他又看见躺在地上已经快要出生的母牛蛋子，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短短二十分钟，满满当当一锅肉，连汤都不剩一滴，就被抢光了，幸好提前留了一小盆子感谢忙乎的人。
晚上九点多，院子里只剩下牛魁一人，他看着牛圈失了神。庄户人损失一头牛可不是小数目。
7
＂村民们注意了，村民们注意了，中午十二点，中午十二点 ，牛魁家卖死牛肉，牛魁家卖死牛肉，四块钱一碗，四块钱一碗。＂
第二天，大喇叭又传来通知，可是村民们像是商量好一样，只见他们交头接耳不见他们行动。
晚上的时候牛魁看着半锅牛肉，终是叹了一口气，卖不了，一晚上就成了臭肉白送也没人吃。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春香身上，墙上挂着的牛鞭子被他深深连根拔起，大钉子掉在地上咣当一声。
＂啊……＂声声惨叫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从烟囱里飘了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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