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4月13日|日常

“不为他带来鲜花,

只为那眼中的蓝,

易逝的蓝;不为那双手,

以善著称却也那样做了;

只缘穿过花间时,

她意识到了抑或为我之故

他才宽恕这一切。”

一早起来,抄了R.S.托马斯的诗《退让》。

收拾行装,叫了辆车,下乡。

王小山说完全不觉得996这件事情值得讨论,这件事100多年来,已经有答案了,不得不996,是无奈,但你要知道那是错的才行。

我很赞同他的话,昨晚发了一条了,本也不想再参与讨论,浪费时间,但看到许多人,所谓精英,在故意搅浑水。

这样的话题,明明是非对错分明,竟然需要这么多人讨论, 而许多人还强扭,官媒则羞羞答答半掩琵琶,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是,决定再写几句。

在中国,唯有成功者不受指责。这句话多年前一位老友提醒我时,我颇为震惊 。尽管成王败寇一直是中国的传统,但中国,毕竟已经被卷进了现代社会,今天还持有这种观念的,其实还是旧时代的人。但是,这些年过去,成功者不受指责所显示的现象,事实,和背后的逻辑,确实大行其道。

这个社会,人们对成功者的言行,趋之若鹜,不辨好坏~大多数人的判断中,只有成败,没有好坏与善恶。

而成功者,因其某一方面的成功,无论其以何种方式成功,俨然救世主教主,君临天下,大言炎炎,信口开河,颠倒黑白,也能一句顶万句,受万众顶礼膜拜。即使权力,只要不危及自身利益,也是暗中鼓励。

但是,像我这样的失败者不信这套,相信天道公义。

“我们相信善与恶。就这样。”拉瓦斯汀在《欧洲精神》中说。我相信,这话不仅像我这样的失败者信还有许多人也信。

现代社会,权力和商业的成功,同样有其边界,这是现代文明的标志。

早上母亲做的粥和团子棉茧头饼混烧,吃了两碗。

整理公号和流水账。读书。

小山说从前有幸参加了一个吃喝小分队,还是有几个比较有名气的人,比如写过书的啥的,还是畅销书,比如《南渡北归》这种,但作者岳老师已经在微博上不见了。有天喝酒,讨论些问题,周铁东老师 说,其实中国目前这种状况,都是中国人民自己的选择,包括我都表示不同意。小山站周老师,说没啥解释。

但我今天还是持过去的立场,不同意。风吹顺倒,那不叫选择,那是恐惧和无奈,投降。你狠我服,这不叫选择,明是选择,其实不是。

被迫的选择不能叫选择。

弟弟一早就弄了些菜回来,母亲和弟妹帮着收拾。解佩投簪,求田问舍,黄鸡白酒渔樵社。元龙非复少时豪,耳根说尽功名话。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看星光醉江南。葡萄架下,水井边上,今晚朱学东的江南春酒局。感谢正知书院各位大佬等不远千里光临偏僻小村,蓬荜生辉。

整理了一个江南旧闻的素材,还没来得及写。

中午跟家人吃完饭,看了会书,让侄女送我回湖塘。路上她跟我说了些最近工作上的事。接大佬电话,约一事。待回京。

洗了个澡,洗了衣服。把书放湖塘,回乡下。

“翩与归鸿共北征,登山临水黯愁生。

江南草长莺飞日,游子离邦去里情。

五夜壮心悲伏枥,百年左计负躬耕。

自嫌诗少幽燕气,故作冰天跃马行。”

宅江南已有时日,享尽春色。北行渐近,匆匆录乡邑前辈黄仲则将之京师之一。文少幽燕之故作慷慨,却多水乡之温婉自然。豪迈不在嘴中面上,却有绵里藏针之辛辣。有心,字丑不嫌。

正知书院的兄弟姐妹们已在过来路上,我在家恭候,弟弟和文伟开始忙碌起来。读了张丰在大家上写的文章,我写了一段话:

再谈996。996型的生活,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兴趣自愿,比如我这种类型,我每天睡不到6小时,其余时间用来读书喝酒码字抄诗刷屏,大多是出于个人偏好,这无关法律,也无关权利,只是不伤其他的个人选择 。

第二种则是马云说的,那种996还感恩戴德的,当然真心,奴隶和旧社会妓女获得解放的时候,还都不愿意呢。

但必须明白,在功利主义充分洗脑后,名利决定了所有权利权益,这是不正常不健康社会。跟站街女一样,要想有做稳奴隶的机会,就得付出,这就是同样的逻辑。但是,这是无奈,否则就不会有反对之声。本无脸说的东西,公开说,因为我们是名利当道。此处不谈视高悬法律为无物。

第三,技术发展,让除了农村老人外全社会卷入了被迫加班却无力摆脱的境地,这一点,泰罗们绝对想不到,人的螺丝钉化异化会如此发展,这也只会发生在中国这样的社会。钉钉就是一个绝逼不人道的产品,当年我以为是骚扰电话。

第四,生活劳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第五,纳粹集中营和古拉格大门上,都刻有劳动最光荣的字眼,除了你可以选择不干或给予高薪诱惑,我不知道996逻辑有何不同。

第五,对几百年来权利的否定,只有这儿,这儿!你们随便可以说白左,但这并不是为不劳而获辩护。

若不是今晚喝酒,就写篇文章谈谈了。

接着,针对朋友圈的各种奇谈怪论,我又写了几句:

索性再谈两句996。这两天明白996之意后,留意到朋友圈很多时代精英,观点与网上流行文章一致,网文说不赞同马云的说法,但年轻人应该听到真话;或者说,赞成996精神;又或者说,有些人就想混水摸鱼,少干活,多拿钱;又或者说政治正确,可做不可说……

这些奇谈怪论,无一不出于时代精英之口。这确实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太机灵了。

这些观点,不管以何种方法表达,本质上都是替马云站台的。这些说法,故意扭曲偷换逻辑,嗯,老板们喜欢这样的人,当然,他们也许都是老板。

就说一点,政治正确不是私下能做不能公开说,而是既不能说,更不能私下做。这才叫政治正确。

何力陈婷江涛诸友先到,非常高兴。先聊了会天,各种话题,从政治到996到江南,接着带着他们转了转,虽然这是江南的残山剩水——污染还比较严重,但毕竟是生养我的地方,我将来或许还会更多时间呆在这边,我还是儿不嫌家贫母丑似地,把故乡的草木甚至被愚昧毁掉的河流风景一一给他们做了介绍。

晚上,海涛和伯凡德付先后抵达,开席。

晚上弟弟和他朋友做的菜,当然相当不错,酒也不错,茅台和梦六。喝得高兴,谈得愉快,最后分两批回湖塘。乡下叫不到车,邻居兄弟帮我送了一批,侄女送了一批。入住宾馆后,我和海涛江涛又聊了会天。

关于老朱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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