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向先(广东省)
是荷叶?是镜?反正圆团团;是菱角?是锥?反正角尖尖;毛球和柳絮都团团转;雨打梨花,飘飞的是蛱蝶?是梨花?这不重要,无须辨别。雨过后,还有梨花蛱蝶飞吗?夏过后,“留得枯荷听雨声”,还有如镜团团吗?菱角不外尖尖似锥,风吹柳絮也只象毛球走,即时即境,过眼云烟,留得住,抓得到吗?世事无常,人身无常,妻子儿女无常,荣华富贵无常,一切如走马灯相似,都是妄境,妄境托妄缘,便有三千大千世界,便有地狱天堂和人鬼畜生。《金刚经》说得好:“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因此一切都不是自己的 : 人身,妻儿,富贵,都只是暂时拥有。有缘则聚,缘尽则散。无须执着,执着便成烦恼。坐看云起云落,管它花开花谢。《圆觉经》说:“居一切时不起妄念,于诸妄心也不熄灭。住妄想境不加了知,于无了知不辨真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境无心,还有真假吗?宝觉禅师曰: “黄花熳熳,翠竹珊珊,江南地暧,塞北春寒。游人去后无消息,留得云山到老看。” 云山谁看?谁看云山?见得吗?“道”(“本性”、“真如”),与时光一起流趟,与身心一起消磨,历经生老病死,又不随生老病死。纵然年华已逝,亦依然风华正茂。君不见: 养花天气,融和舒适;海棠枝上,莺声正好吗?法尔本来如是啊!大千世界,复杂纷呈,真真假假,每一事物,无不生生灭灭,成住坏空。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一迷为心,“道”随万物而去,何时能在“色里胶青,水中咸味”中寻出个“子丑寅卯”来呢?真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其实,万法本闲,惟人自闹。人生都在“种了芭蕉,又怨芭蕉。”只因芭蕉“朝也潇潇,晚也潇潇。”把个大好春光,自性之“道”,埋没在柴米油盐中,十里洋场中,是是非非中。只落得个古镜未磨——黑漆漆。古时一大居士问僧: “古镜未磨时如何?”僧答: “黑漆漆。”大居士又问: “磨后如何?”僧曰: “照天照地。”但大居士曰: “凡夫见地,禅关未透,请回。”三年后,此僧又来,大居士照问: “古镜未磨时如何?”僧曰: “此去汉阳不远。” “磨后如何?”僧答: “黄鹤楼前鹦鹉洲。”对了!这回大居士供养了此僧。“暧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楞严经》说:“众生以攀缘心为自心相,以四大和合之体为自身相”。早把那与生俱来的本来面目丢到九霄云外。何时觉醒?觉醒了便是“佳人”,便知少年天真无邪的那段“风流事”。十里红尘,浮生在世,馨香飘渺的锦绣帏里,人生醉生梦死,不知东方之既白,好梦无多。日日宴席,夜夜笙歌,那个能从醉中归来啊……。噫!天空中金龙打挺,香消锦帏时节,一翻身,飞天入云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寻觅了半生,得到什么呢?只得到眼花瞭乱,昏头转向。还是“回家”算了,寻它干嘛?当身心顿歇,撞着来时路时,守端禅师透脱了,快活自在了,始知眼前所见,污染了内心。六祖说:“本来无一物。”清净透明的本性,被复复杂杂的事物占领蒙蔽,以致遗失身宝,变为贫子,流浪六道乞讨。为身体、为家人,忙得不也乐乎。而且被世间名利、美色所诱惑,越转越迷。所以佛门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句话。禅宗话头:“生从何处来?”“父母未生前面目?”都是教人回光返照,自求心佛。如想求道的话,就须从心內下手。六祖也说:“密在汝边。”身上有一个大秘密啊,何用到外面去寻呢?外面的东西,只有骗了我们的眼睛,骗了我们的耳朵,骗了我们的嗅觉味觉,甚至使我们产生错误的意识思维。就是夜里睡着了,独影意识仍在继续,何时能寻出个佛来呢?所以达摩祖师到中国,是想找一个“不受骗”的人。南师也说人都是在“自欺、欺人、被人欺”中。因此《心经》直白的告诉我们:“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还是“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吧!但是有职业、有家庭的人生,如何能“言语道断,心行处灭”呢?“难难难!十斛芝麻树上摊”。只能慢慢累积善根福德因缘罢了,或许象太虚大师说的:“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是名真现实。”
作者简介
水。广东揭阳人,现居广州。作品发表于各纸刊及微刊平台;获奖《盛世中华杯全国诗词奖》、《葫芦河杯全国诗文大赛》、《塞酒杯全国诗文大赛》、《2019汉诗年鉴》新锐奖 ,2019散文精选 优秀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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