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岭南鱼：【是什么让他们走上了不归路？】（随笔）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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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他们走上了不归路？

文/岭南鱼

中午休息的时候，在头条《澎湃新闻》上看到一篇《11岁小学生坠楼之谜：一个孩子的内心黑洞》的文章，讲述了江西新余一个叫黄浩轩的小学五年级学生在春季开学前坠楼而亡的事情。

黄浩轩3岁时父母离婚，他和姐姐归父亲抚养。父亲长年在外打工，他和姐姐、奶奶一起生活。到了上学的年级，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父亲在新余市租了房子，让他和姐姐在新余市上学。奶奶不仅要照顾他和姐姐，还要照顾妹妹。一家人挣钱的担子全落在父亲身上，而父亲挣钱不多，也很不容易。

黄浩轩自小懂事，但由于父亲不在身边，母亲也很少联系，奶奶岁数又大还要忙着照顾他们三个，姐姐又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小小的黄浩轩无人可以诉说自己的心事。慢慢地，他与游戏为伴，沉溺于游戏中。随着年级的升高，学习难度的增加，可怜的小黄浩轩又没钱补习英语，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再加上假期作业太多，自己年龄小又管不好自己，终于在开学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看后让人揪心，让人愤怒，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故事很长，网上也有很多讨论，我不想在这里重复复述这件事。只所以提到这件事是因为在看到这个事件之前，我读了苦李子老师的中篇小说《道左的棠梨树》，一篇让我深思的中篇小说。

该小说的主人公冷墨与上述事件中的黄浩轩有太多的相同、相似之处，他们的父母离异、家庭不和谐、孩子内心孤独。一个感受不到爱，感情没有出口的人，在他们那样的年纪，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解脱自己那封闭的内心呢？

小说《道左的棠梨树》以学生的口吻，以第一人称讲述了父母经商挣钱后，父亲有了外遇，母亲大吵大闹，分居、离婚，最后以自己的死收场。自己归母亲，母亲拿着家里好几张有钱的卡开始天天闲着不工作，每次吃饭时母亲都将父亲狠狠地骂一顿，母亲的作法让“我”由同情者变为憎恨者、陌生人。父亲为了补偿“我”，给我买手机、买Ipad，于是“我”喜欢上了游戏。由于讨厌母亲的责骂声和不停地唠叨，“我”开始用A4纸划自己的手臂，寻找那短暂的快乐和快感。后来，父亲的小三怀孕，找母亲离婚，母亲不同意，两人大吵大闹，“我”只好将自己关起来，由着他们吵。“我”——冷墨——末日使者决定逃避，“我”来到河边，准备了足够的吃食，“我”本不想离开，是父母在学校门口的大吵大闹逼着“我”离开，“我”真的离开了，他们不顾着掩埋“我”的尸体而是忙着找老师、找学校闹事——要钱。可怜“我”的阳老师，“我”没想到“我”的走会给她带走那么多麻烦。

文章以孩子的角度讲述了自己对学校、对老师、对同学、对朋友、对父母的看法。由于自己父母的行为让自己在这个社会抬不起头来，也让自己不好意思向别人诉说自己的心思，这些苦闷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只能借助于游戏来解脱。苦李子老师长年从事一线教育工作，对孩子的心理，对孩子的语言都描写得非常到位，虽说是小说，但我相信这篇小说是她从教育工作中遇到的很多个案例中提炼出来的具有非常重要现实意义的一篇小说，也是需要我们每一位做家长的去深思的一篇好小说。

无论是真实的事件，还是小说中的故事，都反映了同一个问题——孩子教育问题——是什么让这些花季少年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是学校吗？是老师吗？是作业吗？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样一个结果？

如果我们不认清这个问题，一出事就怪学校、怪老师、怪作业太多，怪手机、怪游戏，那么这样的悲剧还会发生。

我们天天喊“一切为了孩子”，可我们了解孩子吗？我们给孩子的是孩子想要的吗？我们努力挣钱，究竟是为了谁？我们真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吗？

我看未必！

我们都觉得自己挣钱是为了孩子，于是我们把孩子留给老人、保姆；送孩子到私立学校住校；给孩子找家教补课；给孩子买玩具、买漂亮衣服、买手机、给大量零花钱……

当孩子的成长不符合我们的预期时，我们会说：孩子，你看，我们赚钱赚得多么辛苦，你得理解爸爸、妈妈，你应该好好学习、你应该懂事、你应该向谁谁谁学习，你应该……

可我们理解孩子吗？孩子需要什么，我们思考过吗？

在孩子的眼里，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怎么做，我们想过吗？

黄浩轩的父亲为了给孩子好的教育环境而长年不能回家与其团聚，谁理解他心中的苦？小说中的“我”——冷墨，父母有钱，“我”从不缺钱花，可他们天天吵、天天闹，他们除了有钱，除了给“我"钱外，他们谁了解或问过我的感受？

当我们把孩子丢给老人、学校、老师的时候；当我们给他大量零花钱和手机的时候；当我们花大价钱找人补课的时候，我们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吗？我们征求过他的意见吗？也许有的父母说，我凭什么征求他的意见，我做这些是为了他好，又不是害他。不，我们这不是为了他好，我们是在逃避自己做父母的责任，家庭教育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责任，而不是老人、学校和教育机构的责任，也不是钱和手机能解决的问题。从我们把家庭教育的责任推给别人那一刻起，我们“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就成了借口，成了我们逃避家庭教育责任的借口。

一个孩子的顺利成长离不开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从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来讲，二者各有侧重、各司其职，孩子才能健康成长。学校的侧重点首先是教授知识，其次才是习惯的培养、人格的培养；家庭教育是学校教育的基础，补充和延伸，是将习惯的培养、人格的培养放在第一位，其次才是知识的培养。

著名心理专家郝滨老师曾说过:"家庭教育是人生整个教育的基础和起点"。家庭教育是对人的一生影响最深的一种教育，它直接或者间接地影响着一个人人生目标的实现。足见家庭教育在孩子整个教育中是多么重要，它直接影响着孩子的一生。这就要求家长首先要给孩子提供一个健康温馨和谐的家庭成长环境，即使父母双方离婚，也要把离婚这件事对孩子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其次，家长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多读、多了解一些孩子教育的书籍、文章或故事，提升自己的教育水平，了解孩子的想法，与孩子平等交流，尊重孩子的想法，随时掌握孩子的身心状态，并适时调整自己的教育方式、谈话策略，让孩子处在一个良性发展轨道中。最后，父母是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任老师，做家长的应该严格要求自己，明白做人、做事的道理，言传身教，而不是只要求孩子怎么做，而自己却说一套做一套，那样的话，永远也教育不出品格良好、身心健康的孩子。

有人说，天下无不爱孩子的父母，我们爱他难道有错吗？

可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给孩子的爱是孩子想要的爱吗？我们所说的爱是我们认为的爱，是附条件的爱，是带着刺的爱。我们何曾明白什么才是孩子需要的爱？

对孩子来说，爱可以是一个鼓励的眼神、一句赞美的话、一个拥抱……爱是父母的关心、陪伴、沟通和尊重，是受伤时父母可以给我安慰、是我需要时父母就在我的身边，而不是把自己丢在一旁，无人分享自己的欢乐忧伤……

如果我们不弄清楚什么样的爱才是对孩子真正的、正确的爱，那么，无论我们给孩子多少我们认为的爱，对孩子来说，都是枷锁。而这枷锁，终有一天会将他们赶上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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