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兰：唯有真爱最暖心

无论走多远，家乡总是我们最温暖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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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唯有真爱最暖心

作者 | 王春兰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站在大门外，铁锈红色的铁门有点斑驳，青砖院墙上星星绿苔，从缝隙里伸出头尖，身后是高大的杨树、法梧桐，脚下的落叶软如毡毯，偶尔也会翩然一叶如黄蝶吻我华发……

“妈，开门！”

我握着钥匙，还是习惯地喊着，这一声“妈”里有几多惦念，几多牵挂！

一声妈喊得我心生温暖；一声妈喊得我怒放心花！

“哎，来啦！”开门的是妈，满头银丝在阳光下耀眼，一脸菊花连眼里都盛着欢喜，出口的话却是“你咋回来了，俩孙哩？”说着，妈取下老花眼，把手在上衣上蹭了蹭，抓着了我的手。小时候，妈的手很软、很暖，被妈的手拉着心里是踏实的。现如今，妈的手很粗糙、很硌手、很凉，握着妈的手我心里很酸！

走进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妈从小就教我们醒了就起，院子是人家的脸面，一定要弄干净。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伯在时，他俩一起扫，伯走了十四年了，妈独担！

院西南角的棚架下是几只膘肥体壮的羊，挤挤抗抗地在吃红薯叶，偶尔有谁一声响鼻，或咩叫一声，让这个寂寥的小院添些生机。一灰一黑两只小狗则跑前跑后地摇着尾巴献些殷勤！想来它们在我们兄弟姐妹不在的日子，给妈带来些欢欣。谢谢你们，小羊和小狗！

楼下四间，楼上两间的正屋，这是父亲一生的血汗凝聚，让我们全家在这茫茫尘世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而他太累了，怕吵，独自在南地歇息。他老人家的坟上长满香茅、苦艾，风雨中他们为父亲唱歌、哼戏，暖阳下他们陪父亲静默、眺望、沉思！这是行人眼中的景物，这是我们亲人魂牵梦萦的地方！

“你看，这够给俩娃做枕头吧？”妈指着院子里的米筛问，我收回思绪，瞅向这里，那小拇指肚般的粒粒菊花，浅笑着，欢悦着沐浴在深秋的日光下，越发地灿烂。

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前仿佛是鲤鱼沟的坡上，北大斜子地的沟边，张家坟园的周遭……母亲正弯着腰，低着头，手上被划出血印，身上沾满草叶屑。我的母亲，年迈的母亲正一小撮一小撮地采摘，为了给她两个可爱的重外孙，各做一个清香盈鼻、解热安眠的菊花枕！

不争气的泪珠最终还是夺眶而出，我慌忙偏过脸，掏纸擦拭，仰脸看见那两棵杮树，北边那棵一树黑色的小灯笼，把儿有点黄；南边的一棵红彤彤的一树，甜香味仿佛直往鼻子里钻。我知道，妈是给我们留着。有妈疼的日子，六十岁也是宝。红红火火的日子，甜甜蜜蜜的生活。这是亲人的护佑，这是妈的操劳。谢谢您，妈妈！

此时那句歌词正切合，“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是我用老丝瓜、益母草，还有枸杞、红糖熬的益母膏，一个人拿一瓶，秋天该调养调养……”妈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些都唾手可得。我听得心里热热，眼里湿湿，鼻子酸酸……这要把各种材料洗净、晾干、切碎，大火熬，小火熬，差不多二十来个小时后，捞出药渣，加入适量红糖，不停搅拌才成。妈，您受了多少苦，劳了多少累呀！妈，您的五个女儿尽管平庸，不能给您带来更好的生活，您却……

我进得屋去，把包放下，妈的床上有两床新被子，那是妈用我们家人穿过的旧毛衣，拆洗后找机器定做的，盖上轻、软，适合秋天用。我的会过日子的母亲，穷怕了，总是舍不得把粮食卖光，害怕再遇上灾年，没啥吃；也从不浪费一根线、一寸布，总是改了又改、补了又补。袜子、枕巾也密密缝。过去的纺花车、织布机已不闻嗡嗡、哐珰哐珰响，只见母亲把破旧衣服撕成条做拖把，把旧瓦盆、水缸种上果树种上菜……

妈没文化，小学只上一年半，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略有闲暇，总是虚心问字，记得我刚上学不久，把”东”字的竖钩写成竖提，妈说学习马虎不得，有机会上学多幸运，说时眼圈红红的。可现在，妈能读报纸，看个杂志，总是认得的字多，不认得的少，有时连蒙带猜，也恭喜读对了，让人有些佩服。

晚饭不用说，她去地里居然搞回了红薯叶，蒸了一大碗蒸菜，捣个蒜汁、浇些小磨油那是我的最爱。收起她的冰箱里拿出来的鸡、鱼、牛肉，她用癞蛤蟆皮给我摊了几张煎饼，我说好久没吃过这样如意的饭了。妈说，还有呢，是一碗放有红薯和豇豆的小米粥，我简直高兴坏了。知我者是妈，亲我者更是娘。我还能说什么呢？

晚上我非要挤在妈床上睡，妈说：“我打呼噜哩！”“没事，小时候我还印地图呢！”妈笑了，笑声仍是那么爽朗，可比我小时侯看到的笑容亲切多了。那时候，妈白天有地里活，她是棒女劳力，啥脏活、累活都干，只为多挣些工分；夜里她得点灯熬油纺线织布，一大家子十来口，脚上鞋和袜还有身上的衣和衫，针钱钱都是她来连！

就连下雨天她也得和伯搭把手，捻经子、织稿荐，穿拍子、编箩头，超负荷的操劳，一大家子的琐屑，她能心情好到哪里！

“妈，还记得那次我把买铅笔的钱买糖了，你狠狠打我……”话没说完，呼噜声可传来了，我咽下了后边的话，把被子给妈盖好，关了灯却咋也睡不着。辗转再三，决定把这感受记下来，做为一篇还乡记。让所有我所关爱的人和关爱我的人都知悉：我的老母亲，她身体不错，门口树下能扫落叶喂羊；地头、沟边能挖野草、采野花食疗、理疗；五谷杂粮、家常便饭她都吃得香；了无闲事挂心头，她沾着床就能香香地睡，不用担心失眠。

用妈的话说，“放心了吧，我自己也过得挺好。三个饱，一个倒！”“放假了，你们都回来了，儿、女五、六个，里、外孙一大群十几个，你们都有吃有喝有活干，都知足吧！别光操心我！都管好自己的摊子，没事了回来瞅瞅就中。”“你们都混上趟，百年后我对您伯也好交代……”

听着妈均匀的鼾声，我在手机上写着，这就是平凡农家的烟火人生。如今党的政策好，只要人不懒，艰苦的日子也能梳理出诗意和风景。正如妈，八十岁，还是儿女心中的一道最美风景！

作者简介

王春兰，社旗县大冯营镇万庄人。幼时家贫，右手握锄头，左手不释卷，学习机会格外珍惜。及长从教，春风化雨，三十七载，辛勤耕耘，不问收获。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如今退休在家，含饴弄孙，尽享天伦，闲来写写小文，抒抒情怀，且行且歌，岂不快哉！

乡土文学《乡土赊旗》（Hometown Sheqi）发布

总编 | 赵华胜

总顾问 | 王学章  王书义  梁铜勋  刘永科

特约作者 | 晓辉  丽萍  尚钞  春雨  松克  春兰

特约美编  |  穆青冬

（所有排名不分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