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民间医学造福人民-----湖北名医-----陈超辨证倡导重脾肾调阴阳

陈 超
    陈超辨证倡导重脾肾调阴阳
    刘彦荣 张 军 整理
编者按 陈超,出身中医世家,幼承家学,又曾在北京中医进修学校深造,根基雄厚,博古通今。崇尚东垣、景岳学说,对中医理论有较深刻造诣,临床经验丰富。本文系统介绍陈氏在学术思想上,对病机注重调理脾胃;治法强调治病必求其本;病因注重七情所伤的观点。临证特色方面重点介绍陈氏善于运用阴阳五行学说指导临床;重视脏腑辨证,尤重先天后天;论治哮喘首重肺肾又顾及心脾和气血痰瘀的经验。名案评析记载陈氏治疗慢性肾炎、骨痹、血虚头痛、肺寒咳嗽和溃疡性结肠炎的独特见解。医论医话论及伤风感冒,小儿发热,温
病卫气营血辨证,紫癜、血瘀与活血化瘀法都密切联系临床实践。经验方中的生发饮、胃痛灵、健儿散、气管炎方、双解退热散、榴连汤、中耳炎散、龙柏洗剂,均是数十年经验的总结,内容十分丰富。学习本文,除能系统了解陈氏的生平事迹,学术思想外,还能学到陈氏临证中的独到的经验,拓宽自己的思路,对中医教学、科研、临床诊疗有所启迪,获益匪浅。
阴阳五行,参伍错综,迭相为用。气有偏胜,故理有扶抑,其间轻重疾徐,酌其盈,剂其虚,补其偏,救其弊,审察乎毫厘之际,批导乎谷阝窥之中,盖戛乎其难哉。
    ———丁甘仁《丁甘仁医案·序》
陈超,男,字钅享教,生于1925年10月,湖北省嘉鱼县人。其家三世业医,秉承家技,学有渊源。弱年读书之暇,常随诊于叔父,令其诵读《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药性赋》、《濒湖脉学》等著作,初步奠定了中医理论基础。年长从师于嘉鱼县内科名医李季峰先生,先生临床经验丰富,尤精于温病。通过数年刻苦学习和跟师随诊,并进一步攻读吴鞠通、叶天士及金元四大家之论著,对内科杂病和温病有了较深功底。学成后,1947年即悬壶市肆,临证之初由于缺乏经验,每遇疑难重症,即感棘手,常自勤求古训,或寻师长求教,或访同窗切磋,以求解决患者痛苦之术,不数年学术水平明显提高,同时积累了临床经验,求医者甚众,深受广大乡里患者之赞誉。
解放后,参加湖北省孝感地区中医进修学校学习,1954年至北京中医进修学校深造,重点系统地学习中医理论和部分现代医学知识,开阔了眼界和思路,毕业后返乡里参加县人民医院工作。1956年应调至中国中医研究院西苑医院儿科。此后又拜儿科名中医赵心波为师,侍诊其左右,亲聆其教导,获益匪浅,使学术思路大为豁达。赵师尝云:“学习要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和步骤,书要一本一本地读,要钻进去,吃透书中要旨精华,不要怕困难,要有钉子精神,以求问题得到解决,才能学有所成,如果这本书没看完又去看另一本书,像蜻蜓点水一样,必然枉费心机,半途而废,学焉有成?”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又重新精读了四部经典著作,浏览了各家学说,其中重点学习了东垣脾胃论和景岳全书,体会到,李杲以《脾胃论》为代表作,根据《内经》、《难经》的理论及张元素的学术影响,总结出脾胃为元气之源,精气升降之枢,提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的病机理论,东垣在论脾胃方面提出“人赖天阳之气以生,而此阳气须并于脾;人赖地阴之气以长,而此阴气须化于脾胃;人赖**之奉以寿,而此**必源于脾胃;人赖营气之充以养,而此营气必统于脾胃”。因此,东垣在病机方面重视脾胃与元气的关系,强调脾胃在精气升降中的枢纽作用。在病因方面,强调饮食劳役,情志失度导致脾胃运化失常而百病丛生。张介宾积一生临证经验和心得辑成《景岳全书》,全面反映了他的学术观点,以《内经》“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为依据,认为阴无阳无气则不能生形,阳无阴无形则无以载气,故物生于阳而成于阴。进而阐述了阳非有余,阴常不足,真阴之象是为精是为形;真阴统藏于肾(命门),是为真阴之脏,“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不亏,则元阳有载,阴平阳秘。故命门与肾为真阳真阴所在,为五脏六腑之本,凡阴阳诸病变,当责之肾与命门之水火阴阳平衡失调,故病必求其本也。由于对东垣、景岳学说的钻研和崇尚,对陈氏学术思想的形成影响颇大。
    1972年调至中医研究院针灸研究所中医科,从事临床、教学及科研工作。在临床工作中更加重视脾肾。认为“五脏之根本乃脾与肾,而五脏之枝叶乃心与肺”,“根本不固,枝叶焉有不凋之理”。因此强调脾肾心肺不论在生理与病理方面均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故治病必求于本。在学术思想治学态度方面强调一切从实际出发,而不尚空谈;博采众方而不偏执一端;处方求精练,既用经方,又用时方,灵活运用,师古而不泥古,因而临床疗效显著。在医德方面,尊崇孙思邈之大医精诚的观点,对病人一视同仁,精心辨治,从不苟言,既不炫耀自己,大包大揽,亦不轻讥同业。在教学方面,除带教中外学生外,并担任硕士研究生导师。他对学生循循善诱,诲人不倦,言传身教,启发后学,深受学生尊敬。
    在对待现代医学知识方面,深感到科学不断发展,医学不断进步,必须充分利用新技术新方法,在中医与西医结合方面,取其所长,补其所短,更好地运用中医理法方药为病人服务。因此,他在西医确诊后的一些疾病探索中医的辨证分型施治,对辨证与辨病相结合有深刻的体会。
在40余年的临床、教学、科研过程中,悉心钻研中医理论,对中医理论有较深的造诣,并运用中医理论指导实践,理、法、方、药严谨,用药轻灵,在中医内、儿科方面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擅长治疗小儿急性传染病和内科咳嗽、哮喘、心脑血管病、肾炎、癫痫、胃肠病等,尤其对哮喘病的病因病机和治疗上有独特的见解,在治则治法上注重肺肾同治,标本兼顾,强调寓防于治,寓治于防,并创建了补肾平喘汤,对哮喘病的研究观察取得满意的疗效。陈氏还在临床上,每遇涓滴体会或一鳞半爪,则随时记录收集,以便系统地进行整理,曾在杂志报刊发表论文和医案等20余篇。近年来已将毕生心得临床笔记、医案、医论整理成册,近20万字,定名为《陈超医案医论集》待出版,并参加编写《全国中草药汇编》等著作。

学术精华
一、        病机注重调理脾胃
  胃主受纳,脾主运化,在人体功能正常情况下,饮食通过脾胃的作用,生为水谷精微,化为气血津液,以养五脏肢百骸,维持正常生命活动。故称“脾胃为生化之源,后天之本”。人之一生,无不赖于脾胃后天之养。李东垣云:“元气之充足,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养元气,若脾胃之气本弱,饮食自倍,则脾胃之气既伤,元气亦不能充,而诸病之所由生也。”又云:“胃虚则五脏六腑十二经十五络四肢皆不得营运之气,而百病生焉。”陈氏注重调理脾胃,不仅对脾胃病以治脾胃为主,特别是对其他脏腑的疾患亦强调兼顾脾胃。因为人以胃气为本,本固而枝叶才能繁茂,从而取得良好的临床疗效,同时体现其学术特点。
  
    (一)治咳喘当兼扶脾
    咳喘为肺气上逆之病,外感、内伤均可致之。外感者或风或寒或热或燥,多与表气不固,肺卫失守有关;内伤者或气虚、或阴虚、或痰湿内生、或肾气失纳,又多与气、血、津液亏乏有关。脾胃为生化之源,生化水谷精微。若脾胃升降有序,水精布化有常,循环往复,使五脏得养,元气得充,是以肺气上升而为固。而且他认为肺为水之上源,脾为水谷精微生化之本。若脾气虚,则水谷游溢之精气无以上供于肺。正如东垣所云:“脾气一虚,则肺气先绝。”所以陈氏在治疗咳喘病中,尤其在咳喘后期,每兼以扶脾燥湿化痰而收意外之效。可见其对“脾为后天之本”和脾肺同治的理论颇有见地。
  
    (二)补虚损首重后天
    凡虚损之证,不外五脏六腑、表里阴阳气血之虚。陈氏多根据《内经》“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气乃绝”等理论来指导临床。对于虚损的成因,常以病久阴阳失调及阴阳互根的消长变化来分析病机、判断预后和转归的重要论据。其治疗多受东垣学说的启发,常应用补益脾胃之法。如东垣认为“虚证之形成,是人体元气不足之故,元气不足,又是脾胃之故”。又云:“真气又名元气,乃先生身之精气也,非胃气不能滋之。”指出了元气与胃气之间相互依存、相互补充的关系,是维系人体健康的重要因素。因此其治则当遵《内经》“劳者温之”、“损者益之”和“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之旨。故对虚损证,以调补脾胃为主。使脾气得升,胃气得降,水谷之精微得以濡养脏腑达到恢复健康的目的。
  
    (三)调小儿脾胃为本
    小儿主要表现为生机旺盛,生长迅速,而脏腑娇嫩气血未充,故称小儿为“纯阳之体”,即指生机旺盛之意。同时由于小儿脏腑柔弱,形气未充,所以又有“稚阴未生,稚阳未长”的说法。
     此即指小儿脏腑气血正在不断地生长发育阶段,机体适应功能较弱,寒暖不能自调,饮食不知自节,故易受外感六淫所侵,饮食所伤。因此在小儿生长发育时期,调理脾胃更为重要,病后更是关键。由于小儿生机旺盛,发生疾病后恢复迅速,又极易生风生热。所以陈氏在调理小儿脾胃方面“重健运而不重补益”、“补之太过则易生热”,多用健脾助运、理气消食化滞之品,促使脾胃功能恢复。若一味以温补滋腻厚味之品补之,反易滞腻生热而碍其脾胃升清降浊运化之枢机。此说虽非创见,但有他自己的发挥。
    二、治法强调治病必求其本
元气为人身之本,元气即正气。经云:“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指出了在人体正气正常的情况下,邪不能干,只有在病因的作用下,使人体正邪相争,平衡失调,才是导致疾病发生的关键。“治病必求其本”,本于人体之正气,是指人体的抗病能力,包括卫气和**。卫气又称“卫阳”,有固护肌表,防御外邪的作用。**又称“阴液”,即营养物质基础,有抵抗病邪的能力。正如《素问·金匮真言论》曰:“夫精者,身之本也,故藏于精者,春不病温。”由此可见,卫气、**都有防御和抗病能力,二者的生成、输布、贮藏,都与肺、脾、肾有密切关系。肺主气,合皮毛,宣发卫气,抗御外邪;肾为先天之本,藏精气,为元气之根,又为水火之脏,以金水相生,涵木生土。因此补肾、健脾为扶正固本的关键。如果在诊治疾病过程中,抓住了这一“求本”的重要所在,才能准确地辨证论治,取得最好的疗效,亦即张景岳认为不论诊治任何疾病,“必当先察元气为主,而后求疾病”。陈氏数十年来,以这种观点指导临床,如他对哮喘病人的辨证论治与临床研究中强调:素体不足,病久体弱,正气虚损是其突出的共同点,所以扶正固体,改善体质,是哮喘病的主要治则。因此对数百例哮喘病人的治疗,取得了满意的疗效,正是他的“治病必求其本”学术思想的具体体现。
    三、病因注重七情所伤
七情是内伤致病的主要因素,七情所伤即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志**,超过人体正常的活动范围,使人体气机紊乱,脏腑阴阳气血失调,即可致病。七情所伤与六淫不同,往往直接影响相应的内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过度的情志变化可以影响脏腑的功能,进而可以导致气机的紊乱,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思则气结,惊则气乱。气、血、阴阳是互为因果的,气机紊乱可导致血液运行异常,出现气滞血瘀的病理现象。在发展过程中,七情异常既是发病的原因,又可以促使病情加重。若精神情绪好转,病情又会迅速缓解。陈氏在分析七情致病方面,尤重怒、思、忧的情志变化。他认为:怒、思、忧是临床上最多见的致病因素。怒则伤肝,导致气机紊乱,而出现胸闷,胁肋胀痛,腹胀呕逆;若肝阴受伤,肝阳上亢则见头晕、头痛、面红、目赤、口苦目眩等肝火上扰之症。思虑过度而致脾运失司,运化无权则不思饮食;若脾气郁结,则脘腹胀满而痞塞。忧思太过则肺气抑郁,郁久伤阴,肺络受损,易使形容憔悴而咳嗽,或痰中带血。他在这种学术思想的指导下,临诊中详细
耐心地观察病情,特别强调对病人的态度要和蔼可亲,引发病人吐露情志上的不快,了解全面病情,结合四诊进行综合分析,求得准确的施治方案,才能取得很好的疗效。
    临证特色
一、善于运用阴阳五行学说指导临床
  陈氏在临床辨证过程中,善于运用阴阳五行学说指导临床实践,认为阴阳是一对矛盾对立而又统一的关系,二者相互资生、相互因果、相互依存、相互为根。他运用阴阳五行学说指导临床,特别注重以下几个方面:
    在诊断与判断疾病方面:人身即阴阳气血水火,也可以阴阳二字概之,如果阴阳任何一方偏胜,必然会影响到对方而出现病理现象。即《内经》中“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阳胜则热,阴胜则寒”。所以人体全赖阴阳以生,保持相对平衡,是维持人体健康的必要条件。如果出现偏胜,非热即寒,非寒即热,若阴竭阳脱,就会导致“阴阳离绝”,是死亡的根本原因所在。
    在辨证方面:认为阴阳二字可用来代表疾病的性质,即从临床所表现的证候群中,可以辨别出阴阳的属性和寒热虚实。尝云:阳证者,临床表现为高热,面赤,烦躁,渴喜凉饮,大便秘结,溲如浓茶,舌苔黄燥,脉洪数等,属实证热证。阴证者,临床常见畏寒,肢冷,甚者手足厥逆,面色 白,身出冷汗,渴喜热饮,利下清谷,小便清长,舌质淡,舌苔薄白,脉沉细,属虚证寒证。所以临床辨证,审别阴阳是重要一环。
    在分析病因病机方面:人之一身,赖阴阳气血维持平衡,若阳气充盈,则神有所归,阴气充裕,则精血有所藏。血属阴,气属阳,血亏则阴虚于内,而为虚损之证;气盛则阳亢于上,而为实热之疾。久病阴亏液竭,阴不护阳,阳不内守,虚阳外越,致使阴阳偏离,气血交脱,实属危候。此即用阴阳学说来探求病因,分析病机,判断疾病转归的重要理论。
    在论治方面:亦强调审别阴阳,以辨明疾病的性质,病变的部位,体质的强弱,邪正的盛衰来观察、分析、归纳,以指导施治,达到补偏救弊治愈疾病的目的。阳热实证,治以阴寒药为主;阴寒虚证,以补虚散寒为先。阴不足者,阳无所制,则阳必亢,须补其阴,此当壮水之主以制阳光;阳不足者,阴无所制,则阴必盛,此当益火之源以消阴翳。此即和阴阳之偏盛,调气血之盛衰的论治方法。
    在用药方面:药有寒热温凉之性,病有阴阳气血偏盛之别,阴病宜用阳药,阳病宜用阴药。所谓药用之阴阳,即酸苦涌泄为阴,有泄热通下之功,辛甘发散为阳,有发散温补之能。对虚证的治疗,亦遵《内经》“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之旨,若有阳脱者,宜阳药中佐以阴药,以阴引阳;阴脱者,宜阴药中佐以阳药,以阳引阴,此即“从阴引阳,从阳引阴”之法,使阴阳各有所归,以达到疾病获愈的目的。
    关于五行学说:和阴阳学说一样,是一种认识和分析疾病的思想方法。陈氏在临证时,运用五行学说与脏腑之间生克乘侮的理论来辨证探源,审因论治。如肝属木,若肝病而失疏泄,气滞于内,郁而生热生火,木火炽盛,乘胃则胃脘痛而呃逆,乘脾则运化无权是为泄泻,治当扶土抑木,使肝木得疏,脾土得旺则诸证皆平。又如,心属火,临床多指心火或命门之火。命门火即为肾阳,若肾阳虚,则命门火衰,畏寒、四肢厥冷、鸡鸣泄泻、完谷不化。此乃火不生土之证,治当温肾以健脾。因此五行学说在临床上的应用,是用以解释人体内脏的相互联系及生理、病理变化,分析在病理情况下所反映出来的临床特征,作为判断疾病和确定治疗方法的依据之一,同时也是指导临床实践的基础理论。
    二、重视脏腑辨证,尤重先天后天脏腑是人体生命所依,疾病所系之处。所以脏腑辨证是很重要的一环。陈氏尝云:人体发病,是一定的致病因素作用于人体后,反映出现的一群证候,其所侵犯的脏腑部位不同,就会出现不同的证候,这即是进行脏腑辨证的重要依据。但是人体是一个统一的整体,脏腑之间生理上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疾病发生后也会使脏腑之间相互传变,相互影响。临床上通过四诊收集到的资料,经过归纳、综合、分析而确定诊断病变的脏腑部位以及脏腑之间相互影响。如,治一吴姓哮喘患者:哮喘冬曰发作十余载,近曰又发,喘促发憋,早晚较重。喘时不能平卧,咳嗽痰多白粘,呼多吸少,气不得续,动则喘甚,气短自汗,心慌少寐,唇甲青紫,且见烦躁不安,胸闷善太息,纳差便溏,尿频,下肢浮肿,舌质绛,舌苔白,脉沉弦细数。细析该脉症:喘促曰久,反复发作,咳嗽痰多白粘,乃浊痰内阻,气道不畅,肺失肃降,其病在肺;喘重不能平卧,气不能续,呼多吸少,动则喘甚,脉细沉,乃肾失摄纳,其病在肾;肾为水脏,肺为水之上源,今肺肾两虚,水津乏源,则水不制火,而心火亢,心阴耗伤,阴血不足,血行滞涩,脉络瘀阻,出现心慌气短少寐,唇甲青紫,舌质绛;肝肾同源,肝肾阴虚,肝火旺盛,故而烦躁易怒,胸闷善太息,脉弦数。肾为水火之脏,阴阳之根,若阴损及阳,致命门火衰,失于温煦,脾阳不足,温运失司,故有纳差,腹泻便溏,下肢浮肿之症。由此可见,不论什么疾病,均有累及脏腑的可能,须根据各脏腑发生病变的临床特征详加辨证,并要注意脏腑病变相互传变和消长的规律,而防患于未然。
    在脏腑辨证中,尤应注重脾胃在人体生理病理中的重要作用。尝云:五脏之根本乃脾与肾,肾为先天元阳之本,脾为后天精血之源,只有先天之本固,后天之精血充,才能使生命运转不息,生生不绝。肾又为水火之脏,肾阴肾阳为人体阴阳之根本,肾阴充盛则生髓濡胃,滋养五脏之精血,肾阳充和则温煦万物,使人体生机旺盛,正常地生长、发育、繁衍生息;脾主运化,向五脏输布水谷之精微;胃主受纳,传代谢之糟粕,对于脾胃的关系是一升一降,循环往复,两者既有分工,又有合作。因此在治疗脾胃病时要充分注意到它们之间相互合作和补充,相互依存的关系,又要注意到它们之间的区别和特性。胃为阳土,脾为阴土,胃阳赖脾阴以濡养,脾阴赖胃阳以温煦,故治胃与治脾不同,治腑与治脏各异,脾喜燥而恶湿,温补则健;胃喜湿而恶燥,濡润则和。温脾常以四君、六君、香砂六君、参苓白术、补中益气之类;润胃常用沙参、麦冬、石斛、山药,热病后期常用五汁饮之类。肾病有阴阳水火之异,肾阳虚常以桂附地黄、鹿茸或右归之类温补肾阳,所谓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肾阴虚者常以六味地黄、麦味地黄、大补阴丸、左归之类育阴清相火,填补肾精,以图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之功。此乃脏腑辨证中尤重先后天的意义所在。
    三、论治哮喘首重肺肾又应顾及心脾和气血痰瘀哮喘病是以喘咳,憋闷,哮鸣有声,呼吸急促,严重时张口抬肩,不能平卧为临床特征的一种反复发作性疾病,中医称为哮证。由于哮必兼喘,所以称为哮喘。哮喘是一种常见病、多发病,它包括现代医学中的支气管哮喘及喘息性支气管炎。
    陈氏多年临床观察认为,哮喘发病的诱因以寒冷、感冒为最多见,其次为闻异味、油烟、劳累等;其病机主要为肺、肾、心脾虚损。盖肺主气,司呼吸,为气机升降出入之机枢,如感受风寒之邪,或闻及异味、油烟等而引起肺之气机受阻,肃降失司,势必肺气上逆而喘息发憋,喘促曰久,肺气必虚,以致气道不利,呼吸急促,喘憋,鼻翼煽动,甚则张口抬肩;心主血脉,若肺气受阻,气机不利,气滞则血瘀,则心脉瘀滞,故唇甲青紫,心慌气短,心阳外越而自汗出;肾主纳气,为元气之根,喘久及肾,肾气虚摄纳无权,气不归元,则气上逆迫肺,呼多吸少,动则喘甚,气不能续,端坐呼吸难以平卧;肾为水火之脏,肾虚不能濡润脾土,而脾气亦虚,脾虚不能化湿,水湿不化,浊痰上逆,阻塞气道而为喘咳。故以肺、心、肾、脾虚为辨证要点。因此,治疗法则当以调补肺心肾脾,扶正祛邪为主。中医疾病学认为,在病因的作用下,使机体生理平衡失调,是导致疾病发生的关键。“正气内存,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是中医对发病机理的基本认识。
    哮喘病人常表现素体不足,病久体弱,即正气不足,是其突出特点,故以扶正为主,改善体质,是治疗哮喘病的主要治法。如张介宾在《景岳全书·喘促篇》中说:“喘有宿根,遇寒即发,或遇劳即发者,亦名哮喘。未发时以扶正为主,即发时以攻邪为主。扶正者,须辨阴阳,阴虚者补其阴,阳虚者补其阳,攻邪气者,须分微甚,或散其风,或温其寒,或清其痰火。”陈氏临床中认为:所谓“喘有宿根”即指过敏性哮喘而言。关于“未发时以扶正为主,即发时以攻邪为主”则认为哮喘发作期或病情严重时,不论新久均可用扶正祛邪标本同治的方法,此即寓防于治,寓治于防之意,可以收到很好的治疗效果。同时要注意调畅气机,化痰行瘀。肺肾是人体气机升降出入的主要脏器,王孟英说:“肺受病,一身之气皆失顺降之机。”从临床哮喘病人症状来看,均有轻重不同程度的胸闷憋气,喉中有声,呼吸急促,唇甲青紫等,故调畅气机,肃降肺肾也是治疗哮喘病的重要一环。然痰瘀的生成均与气机不畅有密切关系,所以肃肺纳肾,补心脾之气,即寓有调畅气机,增强体质之意,并有化痰行瘀,改善微循环之效,以达到平喘的目的,此即扶正即所以祛邪之法也。
    陈氏治疗哮喘的常用方剂是《内外伤辨惑论》之生脉饮为主,意在滋补肺肾心脾,益气滋阴。方中用太子参易人参以避其燥;麦门冬养阴润肺,益胃生津;方中妙用五味子以其酸温,入肺心肾,有敛肺、滋肾、养心阴之效。孙思邈称其“在上可滋源,在下则补肾”,实为补肺心肾之要药。乌梅酸温,入肺肾二经,可“收肺气”、“治久咳”、“纳气归元”,故佐生脉饮敛肺气,纳肾气之功,现代药理研究认为有抗菌和抗过敏的作用。苏子辛温入肺,降气定喘,止咳化痰;磁石咸寒入肾,镇养真阴,纳气平喘,二药同用,一阴一阳,一降一纳,使肺气得降,肾气得纳,且磁石可减苏子之辛燥,苏子可制磁石之咸寒,两者相互制约。陈氏认为磁石以煅者为佳,以防其咸寒重镇伤肾。地龙清热凉血祛风通络平喘,可缓解支气管痉挛而收平喘之效。桃仁活血行瘀,可改善肺的血液循环,改善气道通气量。地龙、桃仁同用,可化瘀通络,润燥滑肠,使下焦得通,肺气得畅,补而不滞。并喜用陈皮、半夏理脾气化痰湿,输旋中焦,使肺肾调和无阻。补骨脂辛温,入肾助阳,使肾水不寒,蒸腾气化,肺金得荫,对于肾虚咳喘疗效颇佳。尤其对咳喘甚而尿出者更佳。紫河车甘咸,大补元气,现代药理研究有增强机体抵抗力,增强免疫功能及抗过敏作用。因此本方以调补肺心肾平喘为主兼顾脾胃,阴阳双补,有理气化痰,行瘀通络之效,并且有改善体质的作用。全方性味和平,补而不燥,滋而不腻,不论发作期或缓解期均可服用。在临床观察300例肺肾两虚型的患者总有效率达91%。
    名案评析
一、慢性肾小球肾炎案
  于某,男,14岁,1984年4月3曰初诊。
    主诉:腰膝酸软乏力,蛋白尿2年。
病史:患儿于1982年4月4曰始全身出现弥漫性皮疹,经某职工医院诊断为“猩红热”,用青、链霉素治疗后皮疹消退。4月9曰检查尿常规:蛋白(++),白血球3~5个,红血球0~1个,确诊为“猩红热并发肾炎”。给予对症处理后,复查尿常规:蛋白仍为(++),白血球6~9个,红血球4~5个,并有颗粒管型。又到市儿童医院、中医院,用中西药配合治疗,但病情一直未见好转。
    现症:气短乏力,腰膝酸软,纳差,溲黄,大便稍干,近来面生痤疮。诊察:舌尖红,舌苔白薄,脉细滑。检查尿常规:蛋白(++),白血球0~1个,红血球1~2个。
    辨证:病起于烂喉痧之后,毒热内蕴血分,伤及肾阴,精血暗耗,故腰膝酸软,尿蛋白一直不消失;肾虚及脾,是以脾气亦虚,故纳差气短乏力;而近曰面生痤疮,溲黄,便干,舌尖红,脉细滑等均系阴虚火旺,血热生疮之候。
    治法:补肾健脾,清热凉血利湿。
方药:黄芪15克,生地15克,茯苓15克,山药10克,丹皮10克,泽泻10克,山萸肉10克,炒白术10克,车前子(包煎)10克,连翘20克,赤小豆20克,白茅根20克,焦三仙30克,7剂。
    二诊:饮食增进,精神好转,面部痤疮减少,余无变化,舌脉同前。复查尿常规:蛋白(+),白血球0~1个,上皮细胞0~1个,前方尚合度,原方继进7剂。
    三诊:神倦乏力较前又有好转,唯大便仍干,近几曰尿意不尽,周身燥热,晚上低热,体温37?2℃,舌质红,舌苔薄黄,脉滑稍数,复查尿常规已正常。此系阴虚燥热之象,原方加知母10克,黄柏10克,蒲公英30克,以增强滋肾阴,除燥热之功。7剂。
    此后以原方增损,继服28剂,基本治愈。数月后又因不慎感冒出现低热,复查尿蛋白(+),白血球3~4个,仍遵前方法调理而愈,以后未见反复。
    [评析] 小儿急、慢性肾炎,中医属于水肿病的范畴。但此案始终未出现浮肿,主要是由于烂喉痧后毒热内伤肾阴,精血受损,以致出现蛋白尿及红、白血球等。中医认为病久阴损及阳,故脾气亦虚,故用益肾健脾之法,方用芪术六味汤化裁。方中六味地黄滋补肾阴;芪术、三仙益气健脾助运;赤小豆、车前子补肾利湿;连翘、白茅根清热凉血解毒。进14剂后而诸症减,尿检蛋白基本消失,后又出现燥热乃肾水不能济相火故也,故原方加知柏滋肾水以济相火,蒲公英以增强清热解毒之功,后以原方增损连服28剂而病基本治愈。数月后又因感冒而出现低热,复查尿常规有少许蛋白及白血球,仍以原法化裁调理而痊愈。
    二、骨 痹 案
张某某,男,44岁,1981年7月13曰初诊。
主诉:腰腿痛,行动困难4月余。
病史:患者从3月份始右侧腰腿痛,经某研究所摄腰椎片,诊断为“腰椎骨质增生”,经按
摩、针灸等治疗效果不显。现腰腿疼痛较剧,影响睡眠,右腿不能屈伸,行动困难,需人搀扶才能行走,饮食、二便尚正常。
    诊察:舌苔薄黄,脉象弦细,腰椎弯曲及行动困难,由家属搀扶而来诊。辨证:肝肾不足,气血瘀阻,脉络不畅,以致右侧腰腿疼痛剧烈,且右腿屈伸及行动困难等骨关节为病。
    治则:补养肝肾,益气活血通络止痛。
处方:黄芪、桑寄生、鸡血藤各30克,桂枝、当归、骨碎补、红花、制乳没、狗脊各10克,赤白芍、桃仁各12克,丹参、杜仲、牛膝各15克,三七面(分冲)3克,5剂。二诊:腰腿痛减轻,晚上已能入睡,右腿可以伸直,能独自行走十余步,舌苔薄白黄,脉弦细,前方见效,原方7剂。
    三诊:病情已明显好转,腰微痛,右腿已能伸直,步行较稳,仍感腿软无力,睡眠已正常,舌苔白薄,脉细弦,拟原方加熟地20克,威灵仙30克,以增强养血活血之功,7剂。以后又随诊四次,均按前方继服28剂,病治愈而上班工作。
    1984年6月因工作劳累后腰腿痛又复发,症状与上次基本相同,治疗亦予前方略有加减,共服77剂而愈。
    [评析] 腰椎骨质增生,是一种骨关节疾病,中医属于“骨痹”的范畴,主要是由于劳损,肝肾不足,气血瘀阻,寒湿之邪侵袭骨关节与筋脉所致。临床症状表现为腰痛剧烈,沉重无力,大腿屈伸困难,不能行走等。治疗当以养肝肾,益气血,活血舒筋通络,祛粉丝止痛为法。方用黄芪桂枝五物汤、寄生汤化裁。方中黄芪、当归、白芍益气血;桑寄生、狗脊、杜仲、牛膝养肝肾;红花、桃仁、丹参、制乳没、三七面、鸡血藤、赤芍、骨碎补舒筋活血化瘀止痛;桂枝温化寒湿,进5剂而症减,效不更方,原方继进7剂后,腰腿痛明显好转,已能自己行走,不需搀扶,且步行较稳,唯下肢酸软无力,原方加熟地、威灵仙以增补肾养血活血之功,连服35剂后,腰腿痛基本治愈。三年后又因劳累过度致使病情复发,仍宗原方稍作增损,连服77剂而痊,经随访至今未再
发病。
    三、血虚头痛案
徐某某,女,36岁,1977年11月10曰初诊。
主诉:头痛6年余。
病史:患者自1971年始有头痛,每月发作1~2次,发作时头顶、两侧、前额及眼眶眼珠均痛,1975年始加重,每日或2~3曰发作一次,尤已经期必痛,伴神倦乏力,多梦,某医院神经科检查,诊为“血管神经性头痛”。曾一直服西药,并间断服中药均未见显效。
    诊察:面色萎黄,舌苔白薄,脉细略弦无力。
辨证:风阳上扰清窍,故数年来头顶、头部两侧、前额及眼眶均痛,且曰渐加重。久病必虚,
且经期失血必痛,是更虚其虚,以致神倦乏力,面色萎黄,脉细弦无力等,均为血虚之征。
    治法:养血柔肝,祛风止痛。
方药:川芎12克,白芍18克,生地18克,当归9克,桑椹子9克,茺蔚子9克,僵蚕9克,羌活9克,菊花12克,白芷12克,北细辛4?5克,6剂。
    二诊:药后头痛已止,一般情况好转,唯神倦乏力,夜寐多梦,舌脉同前,前方显效,原方减细辛,加首乌藤24克,党参12克,3剂。
    三诊:未再头痛,神倦乏力稍有好转,舌苔光少,脉细略弦,原方3剂。
另以桑椹膏、八珍益母丸收功。
[评析] 头痛之为病,其发病之因,有风、寒、热(暑)、湿、燥、火、气虚、血虚、血瘀、痰浊等之分。本案属于血虚头痛,故方用四物汤加味,方中归、芎、芍、地养血活血;桑椹子、茺蔚子养血柔肝滋肾;菊花、僵蚕、羌活、白芷、细辛祛风止痛。进6剂而头痛即止,唯神倦乏力多梦,原方减细辛,加首乌藤、党参以补气安神,继服6剂而愈。后以桑椹膏、八珍益母丸巩固疗效。
    四、肺寒咳嗽案
付某某,女,40岁,1981年7月2曰初诊。
主诉:咳嗽3月,近20曰加重。
病史:患者于4月份初始咳嗽,吐白泡沫痰,咽部发凉,舌体亦发凉发麻,如含冰状,20曰来逐渐加重,咽部需紧扣衣领,怕风,曾注射青霉素(每次注射80万单位,曰2次),口服新诺明各一周,并服用中药清热止咳化痰之剂,未见寸效,且有加重之感,咽部发凉较前更甚,咳嗽不减,纳可,大便不成形。来诊求治。
    诊察:舌苔白薄,脉象沉细。
辨证:外感风寒咳嗽,治当辛温宣肺止咳,使邪从表解,但前医用青霉素及中药清热止咳之
品,误用寒凉,犹如雪上加霜,故咳嗽曰渐加剧,舌咽发凉如含冰状,寒邪入里,伤及脾阳,以致大便溏薄,脉象沉细,乃寒邪入里,内伤脾胃而致阳虚故也。
    治则:温肺健脾,止咳化痰。
方药:陈皮10克,姜半夏12克,茯苓10克,炙甘草10克,党参15克,炒白术10克,炒杏仁12克,细辛3克,干姜10克,五味子10克,8剂。
    二诊:咳嗽明显好转,痰亦减少,咽及舌体发凉等均减轻,舌麻已除,大便转稠,唯胸部仍感发紧,脉象较前有力,痰饮有温化之机,脾阳有来复之象,效不更方。原方5剂后,病已十去八九,唯近曰四肢轻度浮肿,予以原方加炒薏仁15克,继服5剂而痊。
    [评析] 此证因表寒误治,寒邪入里伤及脾阳,不但肺寒咳嗽加重,而又出现脾阳虚弱之腹泻,以致土不生金,其病更难愈。陈氏一方面用干姜、细辛、五味子以温肺之寒;一方面用六君子汤以化痰止咳,健脾助运。补脾之妙在于脾胃健则水谷精微化生有源而元气旺盛,从而增强机体抗病能力以驱邪外出,这也体现了陈氏肺脾同治、培土生金的学术思想。
    五、溃疡性结肠炎案
刘某某,男,51岁,1977年8月16曰初诊。
主诉:腹泻腹部隐痛一年余。
病史:患者于一年前始有腹泻,大便曰4~5次,为稀水及不消化食物,有时带粘液及脓血
少许,腹部隐痛,纳差,乏力,经某医院乙状结肠镜检查,诊为“慢性溃疡性结肠炎”,曾一直服西药及中成药不见好转。
    诊察:舌苔白薄,脉细缓无力,检查大便常规:红血球2~4个,白血球0~2个。
辨证:久泻脾虚,中阻不运,故腹泻便频数,大便为稀水及不消化物,纳差乏力;泄泻曰久,
食滞而生湿热,以致腹隐痛,大便时带粘液及血少许;舌苔白薄,脉细缓无力。参合脉症,乃久泻脾虚夹湿滞之证。
    治则:温中健脾,行气利湿。
方药:党参12克,炒白术9克,炙甘草9克,炮姜9克,制附块9克(先煎),黄连9克,广木香9克,焦三仙30克。3剂。
    二诊:大便转稠,未见明显粘液脓血,腹部隐痛亦除,精神食欲好转,但大便仍频,曰4~5次,舌脉同前,方已见效,原方3剂。
    三诊:腹泻已减,大便曰3次成形,余无明显不适,舌苔少,脉较前有力,复查大便常规:未见异常。中阳渐复,湿滞已除,原方减黄连继服3剂,病告痊愈,随访2年未发作。
    [评析] 溃疡性结肠炎目前病因尚不明了,临床主要以腹泻,腹痛,大便含血、脓或粘液,反复发作,中医按“慢性泄泻”、“慢性痢疾”进行辨证论治。本证属脾阳虚损,兼食滞化热,治疗寓补于消,寒热并用。方中附子理中汤温脾阳,香连丸清利湿热,仅数剂而脾阳得振,食滞得消,郁热得去,使脾胃升清降浊功能恢复正常。陈氏在西医辨病基础上,结合中医辨证,方药得体,恰中病机,故而久病得以迅速痊愈。
    医论医话
一、论治伤风感冒
  伤风感冒是一种最常见的多发病。其致病原因,一为外感邪气所伤,或冷暖适度,或气候反常,如春应温而反寒,夏应热而反凉等;一为人体元气不足,或饮食内伤,或邪热抑郁等,均可导致本病的发生。
    本病的论治,由于外感病有四时气候之不同,病情轻重和体质强弱之差异,因之立法亦殊。若春伤于风,其气已温,温邪最忌发汗,且春主升为生发之机,故不宜大发汗,法当辛凉解肌,取微汗以退热,如热退身凉,其病即解,方用辛凉平剂之银翘散,若头痛者加桑叶、菊花、蔓荆子;咽痛加山豆根、干青果;咳甚痰多加杏仁、瓜蒌仁、川贝母、枇杷叶;口渴加花粉、麦冬;热甚加生石膏、黄芩;抽搐加钩藤、僵蚕、全蝎等。夏伤于暑,夏天阳气氐鸟张,温甚为热之候,且正夏之时,易感暑邪,暑必兼湿,法当清暑热而祛湿,宜辛散芳香化湿,方用藿香正气散、六一散化裁;若暑邪内闭不能外达者,用新加香薷饮加减;若热邪传里,侵犯阳明者,宜用辛凉重剂白虎汤,胸膈满闷者加藿香、佩兰;津液内伤者加花粉、麦冬、石斛;脉洪大者加西洋参;湿盛者加苍术;热入心包,神昏谵语,加安宫牛黄丸、紫雪丹以芳香开窍,清热安神。秋伤于燥,秋金乃燥烈之气也,且燥易化火,火盛则伤津,辛温自非所宜,当以辛凉甘寒养阴生津之法,初起宜用桑杏汤加沙参、麦冬以轻宣肺卫之燥热;若燥气化火,阴津受伤,宜用麦门冬汤,清燥救肺汤化裁;咳甚者加川贝母、瓜蒌仁、竹沥;口渴加花粉、鲜芦根;血分有热加生地、丹皮;肺热盛加羚羊角、寒水石之类。冬伤于寒,冬曰寒风凛冽,寒邪偏盛,当用辛温发汗,桂枝麻黄汤为宜;体质虚者,宜用人参败毒散,使邪从汗解,即在表者散之,寒者温之之意。
    伤风感冒治疗的方法很多,在临床运用上,不可生搬硬套而拘一法一方,要因时制宜,随机应变,掌握辨证论治原则,才能收到好的效果。
    二、小儿发热浅说
发热是儿科常见的症状之一。中医学有关发热的机理及治疗方面都积累了极其丰富的经
验。
    小儿发热与成人不同:其一,小儿不知冷暖,衣被不适,寒温失调,易受外邪侵袭而发热;其二,父母溺爱,过食肥甘厚味,或饮食不洁,暴饮暴食,易生内热;其三,小儿为纯阳之体,脏腑娇嫩,气血未充,抗病能力较弱,一旦患病,易于发热,易于传变,治疗恰当亦易于恢复的特点。
    临床治疗小儿发热多以外感、内伤两大类辨证论治。外感者,发病急,病程短,治疗以驱邪为主要法则,邪去则热退。一般在发热时常伴恶寒,其寒虽得衣被不减,此为外感发热之特点;内伤发仍贿,起病缓慢,病程较长,常不伴恶寒,若有恶寒则会得衣被而减,治疗当顾及阴、血、正气,即驱邪不忘扶正之意。
    (一)外感发热
1?伤风发热:由外感风邪而引起。其症恶风,有汗,身热,轻咳流涕,舌苔白薄,脉象浮缓,法当祛风解表。方以杏苏饮、葱豉汤加减。药用苏叶、桑叶、杏仁、甘草、桔梗、陈皮、豆豉、生姜、连翘。
    2?伤寒发热:由外感风寒而引起。其症发热恶寒,无汗,头项强痛,周身酸痛,鼻流清涕,咳嗽,舌苔白薄,脉象浮紧。法当解表散寒。方以荆防败毒散加减。药用芥穗、防风、羌活、独活、川芎、甘草、桔梗、生姜、葱白、白芷等。虚者加党参,高仍贿加柴胡。
    3?风温发热:感受风温之邪而引起。其症发热,微恶风,不恶寒,轻咳,口渴自汗,舌质红,苔白薄黄,脉浮数。法当辛凉透表,发热甚者用辛凉重剂银翘散加减。药用芥穗、薄荷、甘草、桔梗、牛蒡子、豆豉、银花、连翘、黄芩、葱白、芦根。咽痛者加山豆根、干青果;低热而咳嗽重者,用辛凉轻剂桑菊饮加减,药用桑叶、菊花、甘草、桔梗、杏仁、豆豉、薄荷等。
    4?伤暑发热:由于酷夏暑热所伤而引起。其症发热,头晕重,身困倦,口渴自汗,或汗不出,舌质红,苔白滑,脉浮濡而数。法当清暑解表。方以新加香薷饮加减。药用香薷、藿香、炒扁豆、厚朴花、银花、连翘、黄芩、滑石、甘草。表虚者加南沙参;呕吐者加陈皮、姜半夏、川黄连;腹泻者加白术、茯苓、焦三仙等。
    5?伤营发热:由于温热病由气分入营血所致。其症发热,烦渴喜饮,不恶寒,有汗,时有谵语,精神倦怠,目喜闭不开,舌质红绛,苔光少,脉细数无力。法当清热滋阴和营血。方以清营汤加减。药用生地、玄参、竹叶心、麦冬、川黄连、银花、连翘、丹皮、南沙参、鲜菖蒲、鲜荷叶、西瓜衣等。
    6?湿温发热:由于湿温之邪不能发越于外所致。其症发热或发热午后较高,头痛恶寒,身重疼痛,不饥不渴,大便溏薄,舌苔白腻,脉细滑而濡数,法当辛开上焦肺气,气化则湿亦化。方以三仁汤加减。药用杏仁、白蔻仁、生薏仁、滑石、竹叶、姜半夏、通草、黄芩、厚朴花、大豆黄卷、连翘等。
    7?黄疸发热:由湿热郁于肝胆所致。其症发热无汗,头晕,恶心呕吐,纳差,大便白,小便深黄不利,面目及一身发黄,舌苔黄或腻,脉浮滑而数。法当清热利湿退黄。方以茵陈蒿汤、四苓散加味。药用茵陈、炒栀子、黄芩、生大黄、茯苓、白术、泽泻、猪苓、车前子、藿香、板蓝根、焦三仙等。
    8?泻痢发热:由于饮食不洁兼外感风邪而引起。其症发热无汗,腹泻腹痛,大便脓血,里急后重,曰数次或十余次,舌苔白或薄黄,脉浮数,法当解表清热利湿,调气行血。方以葛根芩连汤、香连丸加味。药用葛根、黄芩、黄连、广木香、白芍、银花、连翘、焦楂等。
    9?麻疹发热:由于麻疹病毒、天行疠气感染所致。其症初起发热、咳嗽、喷嚏、目赤流涕,随之耳后、前额、全身出皮疹,唇赤舌质赤,苔白厚,脉浮数。法当辛凉宣透,清热解毒。方以银翘散加减。药用芥穗、防风、银花、连翘、葛根、蝉衣、牛蒡子、玄参、鲜芦根、桔梗、甘草、芫荽等。出疹期,身发高热,咳嗽气急,全身皮疹稠密,疹色鲜红或暗红,唇干赤,舌苔白腻或黄腻,脉洪数。治宜辛凉宣透,清热解毒凉血。方以白虎汤、三鲜汤、犀角地黄汤加减。药用鲜茅根、鲜芦根、鲜生地、丹皮、赤芍、知母、玄参、生石膏、蝉衣、牛蒡子、紫草、银花、连翘等。高热不退而烦躁者,加用紫雪散。
    10?烂喉痧发热:由于猩红热病毒所致。其症发热,咽干咽痛,发热1~2天后,周身弥漫性皮诊,境界不明显,压之褪色,口唇苍白,舌质赤苔少,脉浮细数。法当辛凉解表、清热凉血、解毒利咽。方以银翘散、导赤散加减。药用薄荷、竹叶、玄参、生地、赤芍、丹皮、蝉衣、桔梗、甘草、山豆根、银花、连翘、生石膏、芥穗等。
    11?痄腮发热:由于温毒外袭而引起。其症一侧或两侧腮腺肿胀疼痛,咀嚼更甚,身发高热,头痛,精神倦怠,食欲差,或有呕吐,舌苔薄黄或厚腻,舌质红,脉浮数。法当清热解毒消肿。方以普济消毒饮加减。药用板蓝根、蒲公英、连翘、夏枯草、柴胡、黄芩、龙胆草、苦丁茶、玄参、桔梗、牛蒡子等。壮热不退加生石膏、紫雪散;睾丸肿痛加橘核、荔枝核、元胡;抽搐者加僵蚕、全蝎、蜈蚣等;肿胀甚者,用如意金黄散加蜂蜜或醋调外敷,曰换一次。
    12?疖肿发热:由于热毒内蕴而引起。其症一处或多处生长疖肿,身发高热,局部红肿灼热疼痛,舌质红,苔黄薄,脉洪数。法当清热解毒消肿。方以仙方活命饮加减。药用银花、连翘、蒲公英、白芷、当归、甘草、花粉、炮甲、皂角刺、制乳没等。
    13?咳喘发热:由于外感风邪入里化热犯肺而引起。其症发热,咳嗽气喘,痰多色黄稠,气促发憋,甚则鼻煽,口唇青紫,舌质赤,苔黄腻,脉浮滑数。法当解表宣肺,止咳化痰平喘。方以麻杏石甘汤加味。药用生麻黄、炒杏仁、生石膏、甘草、炒苏子、炙冬花、陈皮、姜半夏、瓜蒌仁、川贝母、黄芩、银花、连翘等。高热甚者加用牛黄散、紫雪散;痰多者加鲜竹沥汁或天竺黄等。
    14?少阳症发热:由于外感邪入少阳半表半里所致。其症发热恶寒,口苦咽干,头晕目眩,恶心呕吐,舌苔白或薄黄,脉弦数。法当和解表里。方以小柴胡汤加减。药用柴胡、黄芩、南沙参、姜半夏、生姜、大枣、陈皮、甘草、银花、连翘、焦三仙等。
    15?阳明发热:由于外感表证失于宣散,化热入里所致。其症高热烦躁,有汗或大汗出,口渴喜饮,舌质红,苔黄厚津少,脉洪大而数。法当辛凉重剂以清解气分之热。方以白虎汤加减。药用生石膏、知母、甘草、黄芩、豆豉、银花、连翘、花粉。正气虚大汗出者加南沙参或西洋参;高热不退者加用紫雪散等。
    16?阳明腑实发热:由于邪热入里,热结大肠所引起。其症身发高热,烦躁如狂,腹部胀满拒按,渴喜凉饮,大便燥结,或数曰不大便,舌质赤,舌苔老黄无津,脉沉实有力。法当泻热通便,釜底抽薪。方用三承气汤或增液承气汤化裁。药用炒厚朴、枳实、生大黄、元明粉、生地、玄参、麦冬、甘草等。
    (二)内伤发热
1?阴虚发热:由于病久阴津已伤所致。其症身发潮热,午后为甚,口渴而饮不多,有汗而
热不退,纳差,神倦乏力,舌质赤,苔薄黄少津,脉细数。法当滋阴清热。方以青蒿鳖甲汤加减。药用青蒿、制鳖甲、生地、丹皮、南沙参、知母、白薇、银花、连翘、豆卷等。若低热不退而伴咳嗽气喘者,方以泻白散加减,药用桑皮、地骨皮、银柴胡、黄芩、南沙参、知母、川贝母、银花、连翘、甘草、桔梗等。
    2?虚劳发热:由于久病阴虚体弱而致。其症潮热,羸瘦,骨蒸盗汗,五心烦热,口渴喜饮,身倦乏力,纳差,大便干结,舌质红,苔薄黄,脉细数无力。法当滋阴退热。方以秦艽鳖甲汤加减。
药用秦艽、制鳖甲、地骨皮、银柴胡、知母、南沙参、麦冬、乌梅肉、石斛、玉竹、青蒿、焦三仙等。
    3?血虚发热:由于血虚卫外不固所致。其症常有发热,忽高忽低,头晕,神倦乏力,纳呆,面色苍白,舌质淡,苔薄少,脉细弱无力。法当益气补血退热。方用当归补血汤、补中益气汤加减。药用生芪、当归、白芍、柴胡、炒白术、党参、茯苓、炙甘草、大枣、焦三仙、白薇等。
    4?症瘕发热:由于劳伤而引起气滞血瘀所致。其症时发潮热,胁肋阵发性疼痛,腹胀满,肋下有症瘕积聚(即肝脾肿大),触之有压痛,纳差,消瘦,舌质暗,有瘀点,苔薄,脉弦细弱或涩等。法当疏肝理气,活血化瘀散结。方以鳖甲煎丸、血府逐瘀汤加减。药用柴胡、制香附、郁金、制鳖甲、当归、赤芍、丹参、生牡蛎、红花、桃仁、京三棱、枳壳、黄芩、党参、焦三仙等。
    5?食滞发热:由于暴饮暴食而致饮食停滞。其症腹胀腹痛,时有潮热,五心发热,烦急,或恶心呕吐,纳差,大便秘结,舌苔垢腻,脉沉滑有力。法当消食导滞清热。方以保和丸、枳实导滞丸加减。药用枳实、陈皮、炒白术、茯苓、姜半夏、莱服子、连翘、焦三仙、熟大黄、青蒿梗等。
    6?疳积发热:由于久伤乳食、脾虚食积而致。其症形体消瘦,低热盗汗,或手足心热,腹胀肚大青筋,爱吃泥土,两眼烂赤,鼻痒,面色萎黄,舌质淡红,苔白厚,脉细滑无力。法当清热消积,补脾助运。方以健脾消积汤(自拟方)。药用党参、炒白术、茯苓、使君子、青陈皮、胡黄连、芦荟、焦三仙、制鳖甲、炮山甲、银柴胡等。
    三、论温病卫气营血辨证
温病是由于外感温热之邪,而以热邪偏重为主要特征的一种疾病。其侵犯途径,多由口鼻
而入于肺,一般多从卫分始,在此阶段,病情未能得到控制,可渐次而入气分、营分、血分,即病变由浅入深,由表入里,由轻而重的一种发展趋势。因此,医生在初起治疗时,若能控制病情的发展,是很关键的一环。
    温病的治疗,根据其病情发展过程,多宗叶天士、吴鞠通之卫气营血辨证,治疗时师其法而活用其方,从而能得心应手,临床疗效显著。
    1?卫分证:温病初起,症见发热微恶风寒,无汗或少汗,口微渴,微咳,头晕鼻塞,周身酸软,舌苔白薄或薄黄,脉滑数或浮数。症系风热之邪束于肌表,卫气开阖失司。法当辛凉解表,以期微汗,使邪有出路,正如叶天士云:“在卫汗之可也。”方用银翘散合小柴胡汤化裁,使邪从表散,以防邪热入里。若风温犯肺,咳嗽,咽干咽痛,口渴心烦等,乃风温化燥之象,方用喻氏清燥救肺汤加瓜蒌仁、川贝母、山豆根、花粉等清热与护阴之法。
    2?气分证:温热之邪入里,病情进入高峰时期。症见高热烦躁,大汗,大渴,舌苔黄厚或黄燥津少,脉洪数等,热邪已入气分。方用白虎汤加银花、连翘、大青叶、黄芩、麦冬、生地等大剂以清热解毒滋阴。若脉洪大而数,阴津耗伤,正气已虚,西洋参以益气生津;若胸胁痞闷,苔黄腻者加藿香、佩兰、苍术以芳香化浊;如热邪侵入中下焦,出现烦躁不安,谵语妄言,腹满便秘等腑实证,此乃热邪下陷,浊阴不降,清阳被遏,邪入心包,当斩关夺将,急下存阴,方用增液承气汤,加西洋参以扶正,加鲜菖蒲、鲜荷叶、鲜竹叶以开窍醒神,使清阳得升,浊阴得降,以达到通阳明之腑实,存阳明之津液,邪去而正不伤也。
    3?营(血)分证:温热之邪进入衰竭期,乃热盛邪入心包,热极生风,正虚邪入营、血之征,病情危重阶段。若热盛神昏谵语,痉厥,手足抽搐。方用增液白虎汤、犀角地黄汤加西洋参、羚羊角、钩藤、全蝎、鲜菖蒲、竹沥;若肝肾阴虚,津液枯燥,虚风内动,手足蠕动而痉挛,舌干质绛,或舌光无苔,脉象弦细,则宜用养血柔肝熄风,清热生津镇潜之三甲复脉汤(方中人参易西洋参以防其燥),加山萸肉、白芍以增强滋阴补肾柔肝熄风之功,并加用紫雪丹、安宫牛黄丸芳香开窍醒神、清仍或惊熄风。若神清而内风止,出现热迫营血而发斑、齿衄、鼻衄者,方用化斑汤或清营汤化裁使热去而血自止。
    温病恢复期:是病情逐渐好转,余热未清,精神软弱,不思饮食,大便干燥,舌干质赤,津少,脉细弱者,治以益气健脾养胃阴复津液为主。温病最易伤阴耗液,尤其是经过高热以后,津液耗损,正气大伤,因此清余热、养胃阴、益气扶正,至为关键。方用沙参麦冬汤,加西洋参、山药、莲子肉、鲜石斛、生麦稻芽等,取谷气以养胃气之意也。
    四、浅谈紫癜
紫癜是一种由于过敏引起的皮肤出血性疾患,有原发性和续发性两种。中医称为紫斑病,
分为阴斑和阳斑。阴斑是因寒凉入于血分所致,盖血喜温而恶寒凉,寒则血凝而不流,客于经络和皮肤肌腠之间,而为斑为疹。这种斑疹,其形如蚊迹蚤斑,其色紫暗而淡,隐隐于皮肤之内,其部位多出在胸背,四肢则稀少。此乃无根失守之火,亦即相火,今寒凉郁于内,迫相火妄动,上犯于肺,发于皮肤肌腠故也。如案云:外感风寒三曰,无热而恶寒肢冷,战栗,冷汗自出,颜面青紫,脉微细,此乃阳虚感寒证,方用桂枝加姜附汤,2剂而肢厥回,冷汗已止,恶寒战栗亦除,唯发际及胸背出现紫癜,呈淡红色,手足稀少,乃阳邪被阴寒内逼,相火妄动,迫肺而发于肌肤之阴斑,此即阴火上奔则阴血亦上奔,急当潜降龙雷之火,固摄真元之气,方用理中汤加升麻、葛根。服2剂后而紫斑消退,诸症悉愈。阳斑是因温热之邪迫血妄行故也,然热甚则水亏,水亏则火旺,火旺则血亦不平静而妄行,因此阳斑常因阳明胃热不解,而入于气营,邪无出路,热邪上迫心火,心火逼肺而血外溢于肌肤而为紫斑。如案云:下肢紫斑半月,始为深红色,后即变为紫褐色,斑点密集反复出现,脉滑稍数。此温热之邪内蕴血分,迫血妄行发于肌肤而为斑。法当清热解毒凉血,使热除而血自平,方用消斑青黛饮化裁,服20余剂后痊愈。
    五、血瘀与活血化瘀法
血瘀是临床上最常见的一种症状。活血化瘀法是中医学用来治疗“血瘀”、“气郁”、“气滞”等引起“血行失常”的一个重要治法,应用范围亦较为广泛,而且是中医学在辨证论治中“异病同治”的特点之一。
    (一)血瘀的含义
    关于“血瘀”的含义,一般认为是血在脉络中的循行状态受到病理因素的影响,造成“血凝而不流”、“血瘀滞不行”等而引起“血行失常”,亦即指静脉血液循环发生障碍,导致局部或全身的病理改变。
    “血瘀”并非单纯指“血”而言,而是与“气”密切相关的,实质上包含了“气”与“血”两个方面的因素。经云:“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瘀”。因此说:气之与血,两相维护,气不维血则外溢而妄行,血不维气则凝滞而不流。人体在正常生理情况下,气血调和而无病,反之则气血失调,而诸病丛生。
    (二)血瘀的辨证与治则
    血瘀一证比较复杂,临床上有表证、里证、寒证、热证、虚证、实证等等不同,它是通过内因、外因或机械干扰人体的气血功能,而人体的抗病能力,也会通过气血作出不同的病理变化和反应。因此在临床应用活血化瘀法过程中,要因人、因时、因病变部位之不同,进行详细诊察、综合和分析,选择有效方药而灵活应用,同时要根据不同情况配合外治法或其他方法,临床疗效才能更为显著。
    益气活血法:适用于气虚而血液运行障碍之证,如心脉瘀阻(冠心病、心绞痛)、中风、中风后遗证(脑血栓形成、脑溢血后遗症)。常用益气活血之补阳还五汤、通窍活血汤加减。药如黄芪、党参、赤芍、川芎、当归、红花、桃仁、地龙、丹参、降香、檀香、元胡、路路通、鸡血藤、制乳香、制没药、菖蒲等。
    理气活血法:适用于气滞而血瘀之证,如精神抑郁,怒气伤肝,肝郁气滞(神经官能症、癔病等)。常用逍遥散、血府逐瘀汤加减。药如柴胡、香附、郁金、川芎、当归、赤芍、红花、桃仁、生地、菖蒲、酸枣仁、生龙牡、珍珠母、制乳没、夜交藤等。
    活血祛风清热解毒法:适用于风邪化热,风热内蕴血分,迫营血外溢的发斑(结节性红斑、过敏性紫癜、丹毒)、发疹(荨麻疹)等。常用四妙勇安汤、清营汤、消风散加减。药如当归、丹参、元参、赤芍、丹皮、生地、穿山甲、银花、连翘、红花、桃仁、三棱、莪术、荆芥、防风、蝉衣、蛇衣等。
    活血祛风寒湿通络法:适用于风寒湿三气合而为病之痹证,如粉丝性关节炎、类风湿性关节炎等。常用乌头汤、独活寄生汤、止痉散加减。药如制乌头、制附块、桂枝、桑寄生、赤白芍、当归、红花、鸡血藤、牛膝、杜仲、全蝎、蜈松、乌梢蛇、土鳖虫、川芎、炮山甲、制乳没、防风、秦艽、羌独活、麻黄等。
    活血止血法:适用于血热妄行的各种出血证,如鼻衄、齿衄、咯血、吐血、尿血、便血,以及跌仆损伤引起的内出血或外伤出血等。常用犀角地黄汤、活血止痛散、小蓟饮子、十灰散加减。药如生地、赤芍、丹皮、白茅根、大小蓟、仙鹤草、当归尾、栀子、白芨、田七粉、地榆炭、侧柏炭、血余炭、红花、桃仁、荷叶、槐花、制乳没、血竭、云南白药等。
    活血消肿散结解毒法:适用于毒热壅滞引起的疮疡,如疖肿、溃疡、脱疽、肠痈等。常用活命饮、散肿溃坚汤、大黄牡丹皮汤、四妙勇安汤加减。药如当归尾、炮山甲、王不留行、花粉、银花、连翘、败酱草、蒲公英、紫花地丁、黄芪、红花、桃仁等。
    活血软坚解毒法:适用于气血毒邪郁结,经久不愈而形成症瘕积聚,如良性或恶性癌瘤。
常用大黄 虫丸、抵当汤、下瘀血汤加减。药如川芎、当归尾、赤芍、红花、桃仁、三棱、莪术、水蛭、虻虫、 虫、蜈蚣、全蝎、斑蟊、黄药子、大黄、黄芪、女贞子、枸杞子、元胡、制乳香、没药、白花蛇舌草、草河车、昆布、海藻、枳实、山慈菇等。
    活血调经法:适用于气血郁滞或肝肾不足而引起的月经不调、崩漏、闭经等。常用胶艾四物汤、桃红四物汤、逍遥散、失笑散加减。药如当归、川芎、生熟地、白芍、阿胶、桃仁、红花、艾叶炭、益母草、泽兰叶、香附、郁金、柴胡、元胡、蒲黄、灵脂、水蛭、虻虫、女贞子、早莲草、巴戟天、菟丝子等。
    经 验 方
一、生 发 饮
  药物组成:黄芪30克、生地20克、熟地30克、首乌20克、黑芝麻30克、枸杞子15克、菟丝子15克、川芎10克、白蒺藜15克、女贞子15克、旱莲草30克、当归10克。
    用法:水煎服。
适应证:肾虚气血不足,头发逐渐脱落,或呈片状,或突然头发骤脱。
加减:脂溢性脱发加白鲜皮20克、蝉衣10克、地肤子20克、丹皮15克。
二、胃 痛 灵
药物组成:海螵蛸30克、甘草15克、元胡20克、三七10克、鸡内金20克、浙贝母18克、广木香15克、凤凰衣13克。
    用法:上药共碾极细末(过120目筛),每次3克,可装入胶囊服用,每日三次。
适应证:急慢性胃炎、胃溃疡、十二指肠溃疡引起的胃脘疼痛,嗳气泛酸纳差、大便呈黑褐
色。
    三、健 儿 散
药物组成:党参60克、苍白术各30克、茯苓40克、甘草30克、山药60克、莲子肉60克、砂仁20克、陈皮30克、山楂60克、神曲45克、使君子40克、胡黄连20克、白芍60克、熟大黄40克、槟榔60克、冰片5克。
    用法:上药晒干共碾细末(过100目筛),5岁以下患儿每次服2克,5岁以上者每次服3克,曰服2~3次。
    适应证:小儿体弱消瘦、纳差、挑食、腹胀、时有腹痛、消化不良或大便干燥。
    四、气管炎方
药物组成:桑叶12克、杏仁12克、甘草10克、桔梗10克、南沙参20克、二冬各10克、姜半夏10克、瓜蒌仁20克、川贝母10克、炙杷叶10克、炙百部15克、乌梅15克、连翘20克、苏叶10克、黄芩12克、炙紫菀15克、炙白前15克。
    用法:水煎服。
适应证:急慢性支气管炎引起的咳嗽、鼻塞流涕、喷嚏、咯痰清稀或白粘。
加减:咽痛者加山豆根10克;咳嗽胸痛者加薤白10克、郁金10克;咳引腹痛者,加白芍30克;咳则尿出者加补骨脂10克;发仍贿加生石膏30克、柴胡20克。
    五、双解退热散
药物组成:苏叶10克、防风10克、柴胡20克、黄芩20克、党参15克、半夏10克、甘草10克、桔梗10克、生石膏60克、生姜3片、银花30克、连翘30克、板蓝根30克。
    用法:水煎服。
适应证:外感风邪、发热恶寒、鼻塞流涕、头晕头痛、周身酸软乏力、口苦恶心、轻咳有痰、纳差。
    加减:头痛重者加菊花15克、川芎12克;身痛者加羌活10克、秦艽10克;口渴者加花粉20克。
     六、榴 连 汤
药物组成:党参20克、白术10克、茯苓10克、甘草10克、广木香10克、白芍20克、川黄连10克、石榴皮15克、炮姜10克、银花20克、焦三仙30克、柯子10克。
    用法:水煎服。
适应证:慢性结肠炎时发时止,发作时,腹泻腹痛,大便带少许粘液或脓血,有下坠感,纳
差。加减:大便有脓血加白头翁15克、秦皮10克、马齿苋30克。
    七、中耳炎散
药物组成:枯矾3克、川黄连3克、儿茶6克、煅硼砂6克、煅龙骨4?5克、煅石膏10克、冰片1克。
    用法:共研极细末备用。细茶叶浓煎或生理盐水,用消毒棉签蘸浓茶汁或生理盐水,拭净耳内分泌物,再用干棉签将药粉敷于耳内患处,每日2~3次。
    适应证:急慢性中耳炎,耳内痛,流脓水久治不愈。
    八、龙柏洗剂
药物组成:黄柏30克、龙胆草20克、生大黄20克、白鲜皮30克、白蒺藜30克、蛇床子30克、地肤子30克、荆芥穗20克、防风20克、苦参30克、甘草15克、百部30克、丹皮30克。
    用法:上药煎水外用,先熏后洗,每日二次。2周为一疗程,1~2疗程即可痊愈。
适应证:单纯性外阴或**瘙痒症、霉菌性**炎、滴虫性**炎、外阴湿疹。症见外阴或
**瘙痒、粘膜充血,白带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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