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奇谈:赌棍骗人假戏成真,不但凭空发了财,还白得一个小媳妇
古今有奇案,津门有奇谈,欲知其中事,需听“大狮”言! 说个发生在老年间天津卫的一桩奇谈给各位上眼,说是奇谈,实则该是美谈。这个段子可不是虚构的,而是真人真事。我说说,您听听! 邬大勇,小名邬三,家住天津北大关,少年时期跟随父亲撑船为生。成年之后,开始跟市井无赖厮混,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父亲死后,老娘管不了他,他更是猖狂,把家中一切全部典当变卖,得到钱之后,便跑到宝局(赌坊)豪赌。久而久之,折腾得家徒四壁,除了三间破屋还在,什么都没有了。
老娘被他活活气死,依照天津卫的俗例儿,丧事要“大办”,所用的开支很大,尤其出殡时费用更大。尽管有亲朋邻居“随份子”,但依旧不够开支。不得已,邬三只能把唯一的三间破房抵押出去。没了住所,他只得寄宿在赌棍赵四家里。 邬三身无分文,赵四也是一穷二白,这两块料都不舍得出力,只想着天上掉馅饼,整天算计怎么从别人手里坑钱。邬三的亲朋大都是穷鬼,只有一个姑姑家里最富。他的姑姑嫁给南门里的奚家,奚家是大户,在京津两地都有买卖,家趁人值,使奴唤婢,生活十分富裕。 早年间,姑姑还总是拿钱帮衬娘家人,尤其对侄子邬三,更是倍加照顾。后来见邬三是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姑姑深知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这个侄子败,索性不再跟邬三来往,任其自生自灭。
想要陡然而福,只能想法坑害姑姑。赵四和邬三合计之后,想出一个计策。这一天,赵四托一个“狗烂儿”从估衣街借来一套光鲜亮丽的袍掛让邬三穿戴好。有道是“话是拦路虎,衣裳是瘆人的毛”,邬三穿戴好之后,顿时变成一个端端正正的俊俏后生。 他来到姑姑的门上,说话斯斯文文,请看门的管家帮着知会一声,就说大侄儿邬三来看望姑姑。姑姑一听是败家子登门,认定是“夜猫子进宅”,让管家回绝,就说她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人。 管家到外面以主母所说的话回绝邬三,哪知邬三却哭了,他让管家再去通禀一声,就说大侄子快要成婚了,姑姑是长辈,大侄子成婚不能不告知长辈。他不求别的,只求姑姑赏个脸,在他成婚之日跟姑父去喝杯水酒,算是给侄子个面子。
管家二次传话之后,姑姑有些心软了,于是让管家把邬三喊到面前,先以长辈的口吻将邬三好好地训斥了一番。邬三任由姑姑训斥,不敢有一句反驳,并且双眼垂泪,一脸愧疚,似乎在为自己以往的混账行为感到惭愧。 姑姑见他衣冠端正,且又面露愧疚,于是转变了态度,让邬三坐下说话。姑姑问他最近是不是又干了什么缺德勾当而发了财? 邬三说自己早已经洗心革面,前些日子跟朋友合作做生意,赶上走时运,赚了一笔。自己都二十好几了,还没有成家,见到身边的同龄人都抱上孩子了,他十分眼热,于是托人给说了个媒,这几天就要成亲。
姑姑听了之后,很是高兴,立即让管家到账房拿了十块银洋给邬三作为婚费,并答应到了大婚之日,她跟夫家一定会去道贺。 邬三拿了银洋刚要走,赶巧姑父和两个表弟回了家。姑姑马上解释侄子登门的原因,姑父听了之后,也为邬三能改过自新而感到欢喜,于是又让账房拿十块银洋给邬三。两个表弟也分别给了表哥五块银洋。 一身行头加一套谎话,就凭空得了三十块银洋。见到赵四之后,两人兴奋至极,立即到宝局痛痛快快地耍了一番。但这仅仅是开头,邬三绝不会就此罢休。他跟赵四商量之后,让赌徒们帮着把赵四的破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墙壁也粉刷一新,又在侯家后的秦楼楚馆之中以十块银洋的高价租了个年轻的姐儿,让她穿戴上新娘的裙褂,假装新娘。接着,邬三找人去姑姑家下请帖,让姑姑一家后天来喝喜酒。
到了那天,姑姑来到,看了新娘之后,很是满意。新娘干的本来就是暗门子的行当,逢迎奉承是她的强项,亲姑长亲姑短的叫得别提多热乎,姑姑越发为侄子可以娶到这样一个贤惠懂事的新娘而感到欣慰。 席间,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之时,姑父拿出一张田契,交给小两口儿,说是给新娘子的见面礼儿。让小两口搬到他一所空置的宅子去住,还把城外的几亩地给两口子度日。 邬三出乎意料,本来只想从亲戚手里骗点钱,没想到得了一套宅子外带几亩好地,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而且还是个大馅饼。而假冒新娘的那个姐儿,为此也大为兴奋,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亲爹。她爹跟邬三一样,也是个不务正业的赌棍,因为欠债还不上,索性把女儿卖到侯家后的班子里。现如今听说女儿假冒新娘跟邬三过日子,而且邬三还凭空发了一笔横财。干脆见谁跟谁说,女儿嫁给了邬三,他如今是邬三的老丈人了,为了不让邬三反悔,他干脆搬到了邬三的新宅中。他要挟邬三,只要敢把他和女儿赶出去,他就到外面说邬三的坏话,让邬三的姑父把宅子收回去。
这下可好,假戏成真,邬三想甩也无法甩掉。要说天底下的事儿就是这么巧,自打两人假戏成真从假夫妻变成了真夫妻,反倒真心实意过起了日子。邬三自打住进大院之后,真心不愿意再过居无定所的苦日子,一狠心戒了赌,给了赵四等人一些好处之后,再也不跟这些“无事由”来往。 而小媳妇也趁机从良,跟着邬三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亲朋看在眼里,也都愿意帮衬,邬三的日子越过越好,干买卖也越来越顺,还有了一儿一女。从别人看不起的赌棍,成为受人羡慕之人。此事也传为佳话,老一辈的天津人很多都听过这件事儿。 如今邬三的后人就住在老城厢,以经商为生,都非常有钱,且以先辈的这段经历引以为自豪。笔者跟邬三的其中一个后人相识,多次听他说起先辈的这段经历,于是将其编撰成文,供各位读者消遣。顺带借邬三告诫各位“瘾君子”,安守本分、踏实做人才是王道,一心只想“捞偏门”,就算赚得再多,也只是暂时的,而并非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