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雪

几次做梦都梦到过雪,说梦话,连喊:雪,雪,我的雪。老婆很不高兴,骂我旧情不忘,是个骚情货。两个人勾通了一次,才真相大白,原来她误会了,以为我喊初恋女友的名字。

       我喜欢不上叫雪的女孩,她早嫁给延长油矿一个司机,还生了二胎,胖的没了形状,拿一句诗描述: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但我喜欢起现实中的雪来,每下一场雪,我就疯狂一次,青春萌动,恍惚返回少年。
      早上,偷偷地穿衣,穿鞋,老婆睡意惺忪中问,这么早干啥?我说出去堆雪人,赏雪,她说:神经病。
      临出门,她又喊,把那双红皮鞋穿上,防滑。换了鞋,佘脑催上了,说已经到了县委门口。他说要拿设备,先去了县委后院,现在是路遥书院,路遥的雕像矗立于柏树院正中央,我崇拜这位作家,就上前拍照,拍了几张,一紧张忘了开闪光,黑乎乎的,吓的不轻。又想起这里曾经有人上吊自尽,越怕了,差点在砖棱绊倒。唉,多少年前的事了,早被一场又一场大雪覆盖。雪之下,万物归于默然,消失的干净又迅速。
       走在雪上,像走在自己心上,感受特别美妙。这个世界多么肮脏,多么需要一场雪。我带了尘世的俗杂向雪中走,每一步,都像是在赎罪或忏悔。
      山中寂寞,远山近树,衰草枯叶,都在聆听讲述,应合着苍天的叩问。我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一直拍,拍了十几张了,佘脑还不动相机,这就是高手啊,不愠不火,不急不躁,显得我很俗气。手机不给力,拍几张就卡定了,要重新开机,令人懊恼不已。
      山里的雪应该比城内的雪要大些,厚些。路口树一牌子,上书:文殊寺,被雪抹掉几笔,但还可以辩认。寺庙在高处,俯瞰众生,神圣而庄严。正琢磨着了,侧墙下平板房门帘一揭,闪出一个女的,道早上好,阿弥陀佛,我也回应:阿弥陀佛。这女的脸粉粉的,红红的,眼眸含意,看上去比我在延安常去吃早餐操小菜的那家店老板娘还俊样。
        从后山绕回,惊起几只山鸡,扑腾几下,将数根蒿草和几粒雪带向半空。这让人感觉这山是活的,有烟火味。每来一次,雪依旧年轻,而我老了,拍出来的照片像刚出狱。
      甘泉这地方神奇,有美水泉滋润,山秀川阔,台地分层次分布。我反正一踏上这片土地,就来灵感,有写的冲动,因而才有了以上的唠叨。从瓦窑沟出来,家家灯笼披雪,更红更亮。正月初六是小年,踏一次雪,也算从记忆里走了一趟,精神排毒,身心顿觉轻松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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