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大驾莅临

明星大驾莅临

——记一次亲自参与的粉丝活动

在上海浦东新区和杨浦区滨江段,是一段历史风光游览观光带。船厂1862(船厂遗址编号)、杨树浦水厂、怡和1915、民生粮仓。

我们按图索骥,参观完了杨树浦水厂前面,就信步来到黄埔江边的这一段。

造船厂遗址,紧挨杨树浦水厂。遗址很大,里面有过去造船厂的车间及车间外的场地,有一条路从造船厂穿过。这里已辟为休闲游览区。也有人借道从这里穿过,前往市区。我们也对一些遗迹好奇着。

是四月的天气,上午11点多,太阳渐渐地灼热起来。忽然来了一群年轻人,他们都背着黑色双肩包,手里拿着手机。他们都靠在路边的栏杆上,各看各的手机,很沉默,脸上没什么表情,互相也不交谈。有另外的一些和他们一样装束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地也向这边走来。

一水的男青年,20岁左右,瘦高的没有发育好的身材。难不成他们是模特?但也有一些男青年身材够不上模特。我就产生了好奇。我跟夫君说我们也等在这里,看看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身边有一座高大的原来是车间的建筑。现在四面都封闭着,里面传出袅袅的音乐。面向路的一面,在侧边有一个出入口。出入口处有身着白色衬衫,打黑色领结,穿灰色西装的男青年把守。

在门的左侧,地上立着一组英文字母,我不懂它是什么。我猜想里面在搞什么活动。就上前问门口的把门人。一开始我走上去,那衣冠楚楚的把门人很热情地上来迎接我,一伺我开口,说:“这里面是干什么的?”那把门人立马脸冷了下来,有些鄙夷地说:“私人活动”。

再去问其它人,有的回答“不知道”,有的干脆躲开了。我吃了闭门羹,却更激起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太阳发出的光很热,也到了中午,附近没有餐馆。我和夫君就近到快要拆迁的家属区附近的小超市里买了面包和水,就坐在超市门口的小凳子上吃起来。

也有一些那一群里的年轻人来买面包和水及烟。我问年轻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那位年轻人瞥了我一眼,没理我,搞得我好没趣。

吃完,我们回到船厂区。我问船厂区门卫:“这些人是干什么的?”这位门卫口音是河北人,他倒挺热情,他没有说这些年轻人是干什么的,他只说有活动,下午四点钟他们的大批人马就要到了。

好家伙,“大批人马”,那是什么活动?我更想在这里待下去看一看了。谁让咱是小地方人呢?

大太阳下,船厂区一片荒漠,只有这些年轻人和我们一对老夫妻。我是和这些年轻人耗上了,不搞清他们是干什么的,绝不撤兵。

大约两点多钟,一些领班一样的人物出现,这些年轻人向这些领班人聚拢去。在车间另一头的空场地上,这些年轻人被领班排好了队。

接着,领班们指挥几个年轻人拖来几个大的黑色塑料袋。他们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件件黑色衬衣,分发给这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拿着衬衣,有的到卫生间,有的到车棚换好了衣服。

回来后,他们依然排好队。接着是打黑色领结,再接着是领班给每个人头上打摩丝。最后发放的是深紫色的围裙,领班教他们围裙怎么系。

另有几个领班,拿出了版子,放在置物箱上面。他们在版子上圈圈点点。我走近了瞧,是画着桌位的布置之类。之后,这些年轻人就被一组一组地带入“大车间”。

“大车间”在这一边,也有一个入口。门口立着两个白色的蒙古包,蒙古包一掀帘子就可进入。有身穿厨师服的人员进出。

连接着蒙古包和“大车间”入口,也被用白色布幔围起来,形成一个通道。

场地上人都散尽。我拉着夫君想混入那个入口,我们也掀起帘子进入通道。但听到有人说:“某某某,你们每个人都要登记,写身份证号。”那几个人看起来像是搞化妆的,有年纪不等的几个女人组成,手里提着一些袋子。

只听那几个人里有人说:“没带身份证”,那先前说的人道:“那就写电话号码。”那个人好像又说是疫情期间要求这样做。这下,想混进去充当嘉宾或看客的愿望成了泡影。

这时候,我真羡慕这些貌不惊人的女人们和已经进去的那些男青年们,他们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服务人员和男侍者们。至此,这些男青年们的身份我是搞清楚了。

但我并不甘心,这里面到底要干什么?但不敢去问,前几次已经被拒。我们只有退回到外面继续等待。

这时候,太阳已减弱了它们的光线,四周变得阴凉并柔和起来。忽然,周围就多出了那么多密密麻麻的着黑衣的人。只见他们被均匀地安排在路边的栏杆边及交通要塞处。而且我听到他们的头说,每个点位是两个人,半小时一轮换。

与此同时,道路被封堵,外部车辆不许进入,人员只能走道路边的栏杆外面,那是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很窄的通道。我想这就是门口保安说的“大批人马”了。如此兴师动众,这到底是为何?

我灵机一动,想起来去查手机。手机上显示,地上的那几个字母TIFFANY,是蒂凡尼。我对品牌不懂,但《蒂凡尼的早餐》还是看过的。

同时网上也介绍了在上海举办史上规模最大的高级珠宝展叫Tiffany & Co. 2021 Blue Book高级珠宝系列Colors Nature的新品发布。这么复杂,难怪门卫和保安都不懂呢!我猜想应该是类似晚宴样的活动。

其时,一切都已真相大白,我们己没有在这儿待着的必要。忽然,听到那个保安头儿说:“这里是粉丝区,粉丝们可以站在这儿。”他指着入口左手边,挨着英文字的一块用栏杆围起来的大概两米见方的“岛”。

我和夫君离他近,最先听到。于是我拉起夫君,率先进入到那个“岛”。接着,滞留在小通道上的那一群女孩子们,也小鸟般蜂拥而至。霎时,我们就被粉丝包围。

我跟夫君说,我们也体验一把当粉丝的生活。看到那些没进入到“岛”上的人,我也没想到,粉丝们还有这福利。竟有一种沾沾自喜的幸福感。

到了晚饭时分,但激昂的情绪并没有让人感觉到饿。置身在这群女孩子们中间,虽然略感身份迥异,但也有一种新鲜的刺激。身边的一位女孩和她的同伴点了肉夹饼,一会儿快递从那个狭窄的通道过来,他面对人潮翘首瞩目,却找不到点餐的人。

但是女孩儿看到了他,一个劲儿地对他喊:“快递小哥,快递小哥,我在这里!”那位保安的头儿显出了他极大的仁慈,他接过快递小哥的盒子,亲自送到那女孩手里——哦,真是人间有爱!

旁边有一位留着男孩短发的青年,身材微胖,穿着一件领口系带的天蓝色卫衣,手里拿着一部长筒的看起来很高级的照相机。我真的辨不出他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事也不能问。他身边是另一位拿着普通照相机的女孩。大多数人手里拿着手机。

暮色四合,我们和粉丝们进入到等待的阶段。等待是最令人煎熬的。好在身边一位四十多岁妈妈级的人在打电话,她说的一切都进入到我们耳鼓。

好像她的儿子或女儿已在美国求学,电话的那头,是一位向她咨询出国留学的女士。她满口的“哈大”、“哥大”,让我们觉得就好像在说“北大”、“交大”一样。她应该是替女儿来的吧。

这边买牛肉饼的女生,她和闺蜜已吃完了饼,看上去心满意足。她也是留美学生,因为疫情滞留在国内,她听起来是北京口音,好像在上海实习吧。她不停地对场地上的人进行评论,笑梗爆出。

我对那位拿高级相机的很好奇,我问:“你们是自媒体吗?”他转头问同伴:“我们是吗?”他同伴无可无不可地说:“算是吧。”我又问:“你们拍了照片,提供给大的媒体,然后他们给你们付一定费用吗?”“噢,是的吧。”

但我听上去,他们那语气并不肯定。天完全黑下来,入口处是一些工作人员,也在等待。

八点钟,嘉宾的车一辆辆间歇滑到入口处正对着的路边,衣着光鲜的宾客被一个个迎进那个黑色的入口。也没见大的媒体闪光灯追着咔咔地闪。

粉丝们在等待龚俊——当然是我不知道的一位男明星。说是还有陈妍希。下来一位,那位北京女孩就评论一番:“噢,一位富婆。”“噢,又一位富婆。”噢,是一位大叔。”

终于,身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龚俊,从车里下来。这群粉丝高喊起来:“龚俊——”,“龚俊——”,那位男明星也向这边招招手,转身进了入口。

又一阵,陈妍希下来,这群人又高呼“陈妍希——”,“陈妍希——”。《那些年我们追过的女孩》我是看过的,但夜色中我根本看不清这位陈妍希的面目。

这就是粉丝活动了,我的肚子叫起来。拉着夫君,我们走出了“粉丝岛”。

这时,有专门的保安过来,在前引导,走专门路线,把我们送出——这粉丝的专属权,规格也不低。我们有点禁不起。

回头望,想必里面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璀璨熠熠。而外面,那些粉丝们、保安们将会被越来越深的夜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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