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城“追”踪记 (上)

樊湖探古探出了“吴王梅城”,引出了吴黄武的三国史话,为吴都增辉,令樊湖一片“惊讶”。但是,离梅城西二十里又有一座“仵城”却不为人知,在那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仵城也象“古楼兰”一样,被历史的“沙漠”淹没得无影无踪。

我在梅城与吴王“相会”后,又对仵城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以梅城为历史的座标点,寻找历史上的“仵城”。去年上半年,我到段店的城子山,胡林的伍担湾,写了《伍子胥风雨下芦洲再探》的文章,对城子山是不是梅城或仵城产生过疑问。但是梅城遗址最后还是在马桥古驿道上,离城子山只有三里之远的新港小学那里发现的;又是不是仵城的疑问浮上心头,因为这里有伍担湾、伍担桥、伍担山等遗迹,传说是伍子胥的老家,同时传说城子山是伍子胥派兵筑起来的。这里曾是古人类在新石器时代活动的遗址。这“伍”与“仵”字是同音,又是否演变成仵城?但是传说终究是传说。我查阅了《武昌县志》及有关历史文献史料,并无“仵城”的史记。这仵城离梅城西二十里,应是在葛店地域,即历史上的神山乡。但是《武昌县志·神山乡地域图》,却没有任何关于仵城或带“仵”字的标注。在查阅永福乡的地域图时,却意外地发现了“武城湖”的标注,这武城湖是否与仵城有关,还很难说。尽管是同音不同字,但我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现,这就把我追踪仵城的视角扫向了武城湖。凝视这武城湖,久久地沉思而又神往……我仿佛在洞穿历史,而又是在殷切地期望。

这武城湖是否是因“武城”而得名的呢?又是否因仵城演绎为武城的呢?2004年在樊口探古时,我写了《是衙门港湖,不是杨门港湖》的文章,樊口历史上的衙门港,港上有湖,曾叫衙门港湖,现在却叫成了杨门港湖。回想起来,这樊口阴错阳差的历史,是不是在樊湖重演呢?还有马桥古驿道上的唐代军营渡,军营口,现在叫成了唐家渡或唐门口,吴王的梅城却叫成了梅子铺。这些应是历史的变迁,而这些“变迁”又抽掉了历史。然而,人们对昨日的历史却是一无所知,只能简单地说或理解为是因杨姓、唐姓、梅姓在此居住过而得名的罢了。我在写《樊湖探古》之二的文章时,就惊奇地发现樊湖历史上的土著人神秘地消失,留下了千古之谜。这是否是樊湖历史上曾经遭受过一次灭顶的“天灾”或“人祸”?从樊湖46座村落中的姓氏宗谱中看,南宋有1个姓氏,2座村落;元代有7个姓氏,16座村落;明、清代有8个姓氏,28座村落;南宋以前却没有。基本上是从元代或明代以后的移民。土著人的消失,新移民的出现,这在承前启后的历史上,就出现了断层现象。

春节期间,我特意浏览了蒲团、段店、华容、葛店、左岭、大塆、庙岭等乡镇的有关史料,尽快熟悉这一带的村落名称及地理状况,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时光倒推到2003年上半年,我在鄂城的地摊上看到了《鄂城县地名志》,如获至宝,当即买下。带回后认真地看了好几遍,这本地名志有全县各个公社(乡、镇)、大队(村)、小队(组)的地名称及其概况。为了寻找探古的史料及了解乡、镇、湾、村的历史现状,进行了研读。对一些古村落的简介很感兴趣,在大塆公社的地名中发现了“新大陆”,有“武城大队,驻胡家塆”的地名,辖十个生产队,二个自然村,有胡姓村民2000多人。武城村四周原有古城墙(1958年毁)的记载。当时,对武城及有古城墙这一奇异的记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否是历史上的仵城呢?还没有追根刨底,是因为我的“笔触”还没有进入樊湖历史的深处,当时正在集中精力对樊湖大出口的樊口探古,对仵城探古的条件尚不成熟。但是,这为我今天寻找历史上的仵城打下了思想基础。

我在日后的樊口探古中的四十探,又樊湖十探,好像是一种历史的引力牵引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向梅城,走向“仵城”的。现在回想起来,确是一项“望而生畏”的系统“探古工程”。

今天,我又多次重读《鄂城县地名志》,这里有“武城”的名称,又有古城墙的记载,是不是要找的仵城呢?这里离梅城正好是二十里左右,我在反复推敲。虽说不能

佐证是“仵城”,但应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和追踪“仵城”的重要线索。同时,又对梅城西二十里所有地域进行地毯式的搜寻。这《鄂城县地名志》很重要,使我对县西七十里的樊湖地域,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为研究“仵城”的遗址提供了史料。初步锁定仵城的方位应是在大湾公社的武城湖这一地域。

据《武昌县志·古迹》载录:“梅城在郡西五十里,吴黄武二年筑,有仵城在县西七十里(《一统志》)。梅城在县西五十里……吴黄武年所城,又二十里为仵城,不知所始,城中有龍巢两殿碑(《名胜志》引《城邑志》),并废。新簒,案:《五代史·职方考》,慈州有仵城,县名。罗泌《路史·国名纪》三皇之世,伍仵也。伍胥,黄帝臣。今慈之仵城,此名仵城,或因伍员渡江而歟名。”

以上《武昌县志》引《一统志》中载录“有仵城在郡西七十里”。《名胜志》引《城邑志》又有载录,在梅城“又西二十里为仵城”。梅城在郡西五十里,又二十里为仵城,正好是郡西七十里,与《一统志》载录的七十里是完全一致的。这已完全排除与梅城三里之远的城子山是仵城的可能性,而仵城应在梅城西二十里的武城湖地域。

又据《武昌县志·祠庙》有载曰:“龍巢廟在县西七十里永福乡。(嘉庆通志,案:熊志载有元洪贵记,详《金石》。嘉庆通志作退叟冯贵。)”这县西七十里永福乡的龍巢廟,是否是“仵城”的“龍巢两殿”呢?是的。

这县西七十里的龍巢廟与县西七十里的“仵城”应是同一地方。

《武昌县志·金石》有较为详实的载录:“龍巢两殿碑,元立。在县西七十里仵城,元(代)人余寿卿刻,西蜀李文祥书,樊西退叟作。(熊志,案:熊志作洪贵记,嘉庆通志作退叟冯贵。)洪贵《龍巢廟记》:天用莫若龍,龍之居必渊,泉、潭、池、洞、井、溪、涧。武昌仵城间有两殿,名龍巢,不知何年作,岂有巢氏之荒祠,或上古为营巢时之故墟,老宿相传,名以存古舆?然吾闻龍之为物,变化莫测,大则塞世界,细则入微尘。胡僧又有咒而降伏于瓶钵中,龍亦甘心焉?若尔则奋而飞,巢而殿,奚不可始?予自淮甸负来此郊,每遇旱,乡父老率祷此而辄应,应辄滂沛周浃异他处。至元己丑岁塑神像,明年庚寅广祠宇,阅岁滋久,渐就颓圮。吾闻人为物之灵,神依人而灵,灵兮孰有灵于心兮!予又发辇材植运瓦甓,仍资众力葺新之,益务坚朴,以心感心,时暘时雨,龍巢不在珠宫贝阙,而在灵台丹府矣,乡父老曰:然。曷志之。”这洪贵的《龍巢廟记》写得十二分的神秘,神奇而又神圣,读后令人肃穆、肃然而又起敬。

元代洪贵的《龍巢廟记》很值得解读。《记》文中的“至元己丑岁塑神像”,是说在元代太宗己丑年(公元1229年)塑神像。洪贵的《龍巢廟记》石刻了一个上古“龍”的神话。从中可以看到仵城在元代的存在,同时从《记》文中又可以察视到元代樊湖土著人栖生、活动、生活于仵城这一地域的踪迹。

这里揭示了仵城及龍巢廟相依相存的关系,这就是说要找仵城,同时也应寻找龍巢廟或与龍有关的龍王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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