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海南和中原的文化凿空者
苏轼到海南儋州是1097年,六十岁,恰好花甲之年。
苏轼走时,弟弟苏辙去送,哭了。儋州是天涯海角,瘴疠之地,被贬谪的人去了,就很少回来,何况一个老人?有宋一代,朝廷很少——甚至几乎没有拿读书人开刀的先例,顶多也就是贬谪,几年期满,打道回府。据后世记载,其中原因,是赵匡胤离世前有遗言,不许杀害读书人。
在贬谪中,惩罚最狠的,莫过于去海南,那就到了顶点。后来南宋的胡铨,骨头如钢,宁折不弯,曾极力反对奸臣秦桧,甚至公然道,“臣备员枢属,义不与桧等共戴天,区区之心,愿断三人头,竿之藁街,然后羁留虏使,责以无礼,徐兴问罪之师,则三军之士不战而气自倍。不然,臣有赴东海而死尔,宁能处小朝廷求活邪?”秦桧知道后,气得牙根出血,暴跳如雷,最终,也只是将胡铨贬谪到海南,没有杀头。
贬谪海南,任其自生自灭,这是朝廷的最终态度,也是最重的惩罚。
听到被贬海南,被贬之人,也会如丧考妣。
在陆游后来的《老学庵笔记》里记载,很多大臣,在被贬海南的时候,临别之际,全家人嚎啕大哭,被贬者更是流涕哽咽,自己写了挽词,然后凄凄惨惨戚戚地挥别离开,走向遥远的天边。那种凄伤的样子,仿佛不是遭贬谪,而是一去不返。甚至有人发之为诗道:“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崖州在何处?生度鬼门关。”
可是,苏轼接到圣旨,却是一个例外,他微微一笑,挥别而去。
朝廷当时的执政者是章惇。当年,年轻的章惇白衣飘飘,初来京师的时候,“年少美丰姿”,风度潇洒,下笔千言,翰墨芳香伴着桂花香,飘洒在汴京城。此时,苏轼亦在京师,初登文坛,名动一时。二人为一时俊秀,成为清明上河里的一道风景,也成为挚友。史书记载,一次,两人联袂同游仙游潭。仙游潭峭壁如削,下临绝壁,只有一根树木横在其中。章惇让苏轼过去,苏轼害怕,怎么也不敢过去。章惇一笑,面色不改,缓步而过,如行平地。到了那边崖边,扯着枯藤,抓着树枝,溜下绝壁,在石壁上写下一行字:“苏轼、章惇来。”等到回到苏轼身边,他竟然脸色不变,一如平常。苏轼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道:“君他日必能杀人。”章惇询问原因,苏轼分析:“能自判命者,能杀人也。”
章惇听了,哈哈大笑。苏轼说罢,也哈哈大笑。
他以为,这只是朋友间的笑话,挥手烟云,从此逝去。谁知,几十年后,这话不幸被言中了,章惇被任用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时,咬着牙,举起捏惯了毛锥的手,拿着刀子,准备杀人。他要杀的人,谁也想不到,竟是昔日好友苏轼。
章惇为什么如此仇视苏轼?史书上说,是新旧派的斗争,水火不容:苏轼是旧派,平日饮茶之余,拿起笔,写写诗,批评一下新政的不便。过去,乌台诗案就是为此发生。章惇毫无疑问是新派中坚,秋后算账。可是,在宋朝,政治斗争也仅仅是打败对手,很少有谁想要对方的命。当年真宗一朝的宰相丁渭,和一代名相寇准,算得生死政敌。丁渭执政,对付寇准的时候,也仅仅将他贬谪到雷州半岛,担任司户参军。王安石和司马光是货真价实的政敌,王安石也仅仅一笑,挥挥手,让司马老夫子去洛阳乘凉,闲暇时,写写他的《资治通鉴》,完成他著书立说的心愿。
说白了,章淳打击苏轼,已远远脱离了政敌间的斗争。
他以苏轼担任翰林学士时,文章中有贬低先皇帝为借口,必欲置之死地的更深层原因,是妒忌。如果,章淳无才,也还罢了,偏偏他有才;如果,他的才能超过苏轼也就好了,可偏偏又不如。这对于一个自命不凡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内伤,那种痛苦说不出,可又无时无刻不在咬啮着自己的灵魂。这个时间不短,几乎贯穿了他认识苏轼之后的大半生。
现在好了,他终于可以祓除自己内心的毒蛊了。
朋友修理朋友,是最为得心应手的,因为,他知道朋友的软肋在哪儿,便于插刀子,致死命。
苏轼和弟弟苏辙关系最好,属于兄弟,又属于文友。
章惇下了个文件,让苏辙“责化州别驾,雷州安置”。至于苏轼,“贬琼州别驾,居昌化”,也就是“故儋耳地”。这样,让兄弟俩隔着一条海峡望着,相望难相见。
妒忌之心,至此极矣。
苏轼在雷州,见过自己的弟弟,然后,在朝廷官差的一再催促下,在自己小儿子苏过的陪伴下,坐着一只船,借一帆风飘过海峡,走向海南。
为什么一般官员到了海南,如此痛苦,甚至大多死在海南?细想起来,大概有自然的原因,有生理的原因,也有心理的原因。
自然方面,海南与中原,间关万里,波涛兼天,十分难行。当时这座美丽的岛屿,不像今日,还远未得到开发,以至于丛莽横生,瘴气弥漫,天风海雨,时时来袭,用史志上的话说,“盖地极炎热,而海风甚寒,山中多雨多雾,林木荫翳,燥湿之气郁不能达,蒸而为云,停而在水,莫不有毒。”正是由于这样,使得“风之寒者,侵入肌窍;气之浊者,吸入口鼻;水之毒者,灌于胸腹肺腑,其不死者几稀矣”。
当然,生理上的千里奔波,水土不服,也是一个方面。
最主要的是心理原因,天海空阔,遥遥无际,对故土的极度思念,对自身遭遇不公的愤懑,还有前人对海南的畏途心理,都时时咬啮着贬谪者的心,连唐朝一代名相李德裕,被贬海南时,犹自登高叹息,泪下沾衣道:“独上江亭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江山只恐人归去,百匝千回绕郡城。”更何况他人?
如此以来,三管齐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生命,如何熬受得了?
可是,苏轼不同于他们。
他的性情,和韩愈极为相似。韩愈当年,一封朝奏,夕贬潮州,女儿横死,前途渺茫,甚至对自己侄孙韩湘发出了“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的哀叹。可是,到了潮州这片大唐的蛮荒之地,他却马上走出孤独和苦闷,突围而出,站在了一个新的人生制高点上。因为,在这儿,他找到了人生的走向,在当地修水利,办教育,让潮州一时风化大开,翰墨之气流洒,以至于后人来此,长声赞叹:“文章随代起,烟瘴几时开。不有韩夫子,人心尚草莱!”
中国读书人有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这,几乎成为儒林圭臬,成为每一个磨穿铁砚者的人生准则。可是,也有部分读书人则打破其藩篱,走出一条全新的路。
韩愈就是这样的人。
而在宋朝,苏轼也是如此。
到了海南,不久,苏轼就找到了自己人生立脚点。他是一个喜欢奖掖后进的人,苏门四学士,成为历史文坛的一方风景,是和他的教诲分不开的。
在海南,他发现,这儿的人不读书,性情暴烈,一语不合,刀剑相向,即如后来的《琼州府志》记载:“此地有黎母山,诸蛮环居其下,黎分生、熟。生黎居深山,性犷悍,不服王化。熟黎,性亦犷横,不问亲疏,一语不合,即持刀弓相问。”他想,不读书怎么行啊?只有读书,才能知礼,才能知义,才能温文尔雅。
他认为,尤其孩子,必须读书。
于是,他租借朋友名为“载酒堂”的房子,办了学堂。
于是,一幅史书上绝无仅有的画面出现了:一个横绝古今的大文豪,带着一群孩子,每天读着文章,练习书法。当地居民笑着,在他们想来,孩子顽皮,有这个老头带着,还是蛮不错的。
他们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奢侈的教育:一个横绝古今的宗师,带着一群孩子读书;一个中国一流的书法家,在培养一群孩子练字;一个湖州派大画家,在教孩子们画画。
历史上,这样的机会仅此一次,被儋州学子享受。
后来,谈到此事,人们赞颂:“琼州人文之胜实自公启之。”正是因为苏子的到来,才在儋州播撒下文化的种子,让这儿的百姓和文字接轨,和文明握手。
苏轼来到海南,对天涯海角的文化,起着开启之功。他在这儿仅仅住了三年。三年,一千多个日月,可是,海南百姓,从此告别蒙昧,告别原始,一步一步走进竹青汗简的世界,走入文采风流的时代。
海南的文人代表姜唐佐,就是其中一例。他是苏轼悉心教导出来的文化人,是海南著名文人,也是宋朝著名学者。
对于他的文笔,苏轼不吝赞许,评论其文章,“文气雄伟磊落,倏忽变化”;赞叹他的行事“气和而言遒,有中州人士之风。”
为了鼓励他参加科考,在离开海南时,面对赶来相送的姜唐佐,他写下一联诗句:“沧海何曾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诗歌言外之意,大海是隔不断海南和中原的文脉相连之气的,将来,你科考一定会成功,会打破海南科举的零记录。而且,他很笃定地说:“异日登科,当为子成此篇。”
可惜的是,姜唐佐考中举人,渡海相访时,苏轼已经作古。
不过,他撒下的种子,已经发芽,已经开花。
苏轼死后两年,姜唐佐遇见苏辙,谈到自己老师的希望,苏辙也老泪纵横,铺纸蘸墨,替自己哥哥完成了心愿,在此联基础上,连缀成章道:“生长茅间有异芳,风流稷下古诸姜。适从琼管鱼龙窟,秀出羊城翰墨场。沧海何曾断地脉,白袍端合破天荒。锦衣今日千人看,始信东坡眼力长。”
今天,回顾千年,想象中,总有一个老人,竹笠芒鞋,行走在海南山水间,行走在斜阳余晖中,身影模糊而高大,形象朦胧而清晰。
东坡居士“标琼海之先声”,言之不虚。
东坡来到儋州,过着“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的生活,很苦,内心却很平静,“独与幼子过处,著书以为乐,时时从其父老游,若将终身。。没有住处,“儋人运甓畚土以助之”,为他在桄榔林建造了房子,取名“桄榔庵”。他心里很高兴,觉得自己又有了住处,又可以芭蕉听雨,月夜写诗了。为此,特意招待大家,自己喝醉了,头巾歪斜地在前面走,当地小孩在后面学着,他在诗里写其情景道:“野径行行遇小童,黎音笑语说坡翁。”在他的耳中,当地的方言如此亲切悦耳;这儿的小孩,如此地天真可爱。
一个心怀大善的人,无论走在哪里,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是美好的,都是一幅和谐的风俗图景。
在新屋里,苏轼考虑着,怎么让当地人用上墨。
他想,这儿松树很多,烧了后,就是最好的松烟墨啊,就能写字了。苏轼是个想到就做的人,于是,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就带着儿子砍了松枝,拖拉回来,烧得黑烟滚滚,开始治墨。夫子治墨技术显然不过关,烟熏火燎,咳咳不已。最糟糕的一次,一不小心,发生了火灾,老夫子的几间屋子,顿时化为乌有。
他在儿子扶持下逃出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父子俩在对方一脸黑烟里,看到了乐趣,呵呵大笑起来。
好在,屋子里没什么东西。
几天后,大家再次给盖了房子。
海南是海岛,四面环海,大家用椰瓢在池塘舀水饮用,水质浑浊,殊无清亮甘甜之韵,相反,极为苦涩。东坡到来,告诉大家,打井饮水啊。在他的劝说引导下,大家跟着这个花甲之年的老头,开始打井。终于,一口清亮的井出现了,白亮亮的水,能够照见人的影子。大家汲水而饮,一片甘醇,一片清凉,一时,载歌载舞。
弹指千年,云烟散尽。而今,再来海南,此井犹在,苍苔斑驳。旁边立着一块碑,上书“东坡井”。可是,那个老人早已化为一只白鹤,飞入历史的深处,成为一曲人生的绝唱了。
很多人来,希望喝一口东坡井的水。
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喝此井水,何如做东坡这样的人。范仲淹当年,在《岳阳楼记》里曾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苏轼做的更为彻底,更为到位。
海南居民当时不善农耕,逐猎之外,就是栽种沉香树,增加经济收入,以至于所产粮食,填不饱肚子,“乃以薯芋杂米作粥糜以取饱”。
东坡见了,非常着急,用他自己的话说,“余既哀之”。他特意布衣草鞋,走在阡陌田野间,和农夫农妇聊天,劝告他们,多种粮食,“天不假易,亦不汝匮。春无遗勤,秋有厚冀。云举雨决,妇姑毕至。我良孝爱,袒跣何愧。”人,只有勤劳,才有收获,到时,粮食丰收,大家一起收割,欢声笑语,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他甚至勾画出丰收后的幸福生活,如诗如画道:“霜降稻实,千箱一轨。大作尔社,一醉醇美。”到时,粮食满仓,酿酒之后,可以祭祀谷神,人人举杯,个个醉饮,其乐陶陶。
他甚至苦口婆心地劝告,“听我苦言,其福永久。”
在他的言传身教下,当地百姓,改变了生活习惯,开始了农耕生活,家家户户,牧牛耕地,畲田烧荒,山歌阵阵,笑声隐隐,以至于海南出现了“红薯与紫芋,远插墙四周。且放幽兰香,莫争霜菊秋。穷冬出瓮盎,磊落胜农畴”的农家美景。
这,是海南的进步。
这,是东坡的功绩。
东坡之前,很多士子,一直以蛮荒之地看待海南;一直以化外之人,看待海南居民。苏轼是其中的一个异数,是个例外。
苏轼去海南,最大的贡献,很多人认为,是带去了文墨风韵,带去了诗词歌赋,以及改变了这儿的风俗习气、生活习惯。
这些,都是次要的。
东坡最大的贡献,是他抛弃了其他士大夫短见的眼光,抛弃了一种几千年不变的老眼光,真正走入了海南。他宽衣薄袖,微笑着走入这些海南人家,和他们聊天,喝酒,吟诗。他甚至在诗里道:“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由此可见,他将自己充分融入到了海南百姓中。
他是中原最为著名的文人,以至人言,“东坡诗文,落笔辄为人所传诵”。
他又是中国几千年里绝无仅有的文化大家。
他的一言一行,毫无疑问,对当时,还有后世的观点,都有着深刻影响的。宋朝之后,处罚官员时,几乎再无贬谪海南的现象;也再无官员视去海南为畏途了。海南,在大家的眼中,也不再是天边,不再是蛮荒之地。这儿的人,亦不再是粗野之人了,相反,很可爱。用今天的话说,东坡先生成了海南在中原最好的代言人,他凭借自己的人脉、文化、人品,还有诗文,让中原人知道了海南,认识了海南,理解了海南。
东坡更是让海南人认识了自己,找到了自信。
可以说,过去的海南,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当地居民的心理,很可能这样想,既然中原人认为我们是这样的,那么,我们就这样吧。苏夫子去后,尽管十分赞赏当地淳朴风情,可是,也在文字里批评他们有些“逸谚戏侮,博弈顽鄙”的缺点。
是苏轼的到来,是苏轼的一派蔼然,让当地居民突然认识到,他们和中原士子之间,距离竟然那么近,甚至触手可及。换言之,圣人是人,他们也是人,他们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做的比圣人更好,更美。既然这样,自己为什么不努力,不向文明靠拢?于是,他们开始奋起,开始向着文明和文化发起冲锋。
这是一方人情浓厚的土地,这儿生活着一群精力充沛的人,他们以前可能还不知道前进的方向,就如坐在封闭的屋子里一般。现在,有一个老头,还是非常著名的老头,打开房门,对他们说,走,跟着我,向前面鲜花盛开的地方前进。
他们就走了,而且,走得决绝,走得激情飞扬,竟然走出连苏轼也想象不到的辉煌。以后,这儿走出海瑞、丘浚、王佐……他们一个个成为历史的一座高峰,一座里程碑。
同时,苏轼也让海南人认识了中原人,并深入到中原人的精神世界。过去被贬谪的官员,总是带着一种冷冰冰的脸色,带着一种难以接近的样子,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人,虽和他们在一起,灵魂,却永远隔离着。现在,苏夫子来了,走入他们中间,和他们仿佛一家。他们从这个脸带微笑的老头身上,知道了中原人的性情,他们善良、忠厚、文采潇洒。他们中的一些精英,从未用一种怪异的、鄙视的眼光看待他们,相反,而是微笑着和他们相处。
海南人,从此一步步走向中原文化。
苏轼,也一步步走进海南。
他的一首诗,很能凸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诗歌道:“北船不到米如珠,醉饱萧条半月无。明日东家知祀灶,只鸡斗酒定膰吾。”由于中原的船不能过海,没有俸禄,他半个月都没有吃饱,没有喝醉,不过,明天邻居就要祭祀了,祭祀后,一定会送来酒肉的。老夫子早已馋虫拱动,在等着这些了。诗歌中,再现了老人的天真,更显现出他和海南百姓的亲密无间。
回归中原后,有人曾请教,海南风情如何。
老人回答:“风土极善,人情不恶。”
苏轼在海南的儋州一共生活了三年,1100年五月,他接到圣旨,回京任职,留恋不舍地离开这儿,带着儿子,坐着一只船,飘过海峡,向中原走去。
三年儋州贬谪生活,他在这儿留下诗歌文化,留下东坡井,留下一处处古迹,还有一个个文坛典故,也留下“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的诗句。
三年儋州,对他而言,如同一次畅游。
很多人当年被贬海南,心情痛苦,水土不服,从而老死海南。可苏轼回来的时候,依旧风神潇洒,长须飘飘。
他始终带着一种快乐的心境,走在海南的山水间,深入海南的生活里,欣赏着海南,赞颂着海南。儋州有种名叫牡蛎的贝类,洗净水煮后,加了作料,味道很美。父子俩大快朵颐,吃完后,苏轼庄重地告诉苏过,“勿令中朝士大夫知,恐争谋南徙,以分此味。”
他也始终带着一种有为之心,行走在海南的里巷百姓中,行走在阡陌上,为这一方土地的百姓贡献着自己的智慧,还有自己的力量。今天,这儿还有东坡的雕像,戴着一顶斗笠,穿着粗布衣服,拄着竹杖,向前走着,仿佛仍走在千年前海南的民间小路上,走在阡阡陌陌上。
在海南,苏轼走成了一座碑。
在海南,苏轼走成了永恒。
(作者简介:余显斌,《读者》《意林》《格言》等签约作家,至今出版文集十七本,写作至今,在几百种报刊杂志发表文章三千余篇文章,《父亲和老黄》等五百余篇文章在各级征文中获奖,《知音》等百篇文章被高考、会考、中考及各种考试选为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