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需要有生活实感
科普作品《星空的琴弦》作者王洁,在书中说明了一下,科学为什么是科学,科学和哲学有什么区别。其中他主要说明了,科学要实证,并且结果可以被不断地重复实验所证明。他还列举了一些科学成果曾经被一些搞哲学的人“幻想”出来过,但是科学界不会把成果归功于一个搞哲学的人。
当然作者还强调了,他不是嘲讽哲学的,他只是在告诫一些民科,不要把想象和思辨出来的东西,作为科学成果。
其实现在的人(我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都觉得科学和技术,都比哲学文学强,因为这些东西看得见,摸得着。
但是,文学是不是也是幻想出来的东西,优秀作品是不是不需要“实证”?
我在小小说刊物公众号上看到这样一篇小小说,是著名小小说作家写的。内容是关于足了(疗)女的(避免敏感,采用括号方式)。作者一方面写,足了(疗)女干的工作,遇到的客人什么样的男人都有。有的男人很规矩,有的男人就不规矩,但是不规矩的男人比较多,毕竟大家一提到这方面,就忍不住朝那方面想。
但是小说中的女人很规矩,她发现不规矩的男人后,先是警告,警告不行就报警之类的——总之是采取一些手段。
然后作者又写了这个足了(疗)女的生活,写她生活不易,家里有孩子需要喂养,然后又离异了(也可能没离异,我记不清楚了)。总之,作者想把这个女人的生活写得悲惨写。
作者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告诉大家,有些人是出污泥而不染的。也告诉大家,其实这样的地方并非大家想象的那样。小说主旨非常“正能量”。当然绝大多数小小说都非常正能量,“正”到没什么意思的程度。其实小小说也只能表现正能量,你想在小小说里面展开一个人的人生,写出人生的复杂性,基本不可能。
大众喜欢正能量作品,当然这不代表大众中间的人,都做着非常正能量的事情。并且,作者这么写,不管是从文学价值上,还是从社会角度,都没什么意义。
还有,作者总在幻想某些人被生活迫不得已,他为什么就没想过,有些人不是因为生活迫不得已呢?有些人是自愿地坐着某些事情呢?
关于双雪涛的《刺客爱人》之前我也讲过,他写了外为(围)这样的社会角色。外为(围)的存在在今天看来,一点都不新鲜了。有罗志祥吴亦凡为我们做榜样,区区一个外为(围)算什么?但是双雪涛和之前那个小小说作家一样,都把这类人,写成生活艰难。总之,作家总要给这些人写出点不容易来,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伟大来。
当然,双肯定从别人那里得知,外为是怎么做生意的,中间人是怎么来的,如何抽成。但是作者肯定没有像潘绥铭一样去实地调查过。或者没有像某些作家一样,亲自接触过这个圈子。所以写出来的东西,都是靠自己脑补——像古人写青楼女子一样,她们一定生活悲惨。当然,他的这篇小说重点不是在写外为(围),因此也没有展开去写。但是他的小说主旨可能在于表现“众生皆苦”,因此外为(围)也是他想描写的重点。但是他在一篇小说里面写的社会问题很多,因此也只能写写表象。
一个是没有实地调查,一个是这样写没意义。写她们不容易又能如何?你去解放她们吗?在小说里“哀怜”她们,不如你去养活她们。
科学需要实证,文学作品也需要实证。就比如我们评论一部小说,写得好不好。为什么有的作家写得特别差劲,有的写得特别好呢?
因为差劲的作品所表达出来的东西,我们的优秀作家发现,他们所表达的东西,无法应用于实际生活,或者与实际生活不符。很多作家写作靠脑补,文学大师靠的是“实证”,是自己去体验。
比如那句“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把这个道理拿到现实生活中去运用,有用吗?没用。实际上,很多人不看你做了什么,而是看你说了什么——文学讨论的是你实际上是怎么做的,而不是告诉你一堆看起来有道理实际上没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