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四十三）

      人家是一吃的太饱就出去散步，消食；我是一有事情就出去散步，思考。我今天出来散步，还是想在散步中思考一下自己，以期能提升一下自己的写作。

      你看，不管有多大问题，也就是去路上走走的事情。所以，散步成了我的一种修炼方式。

      前天和昨天写的文章，读者反响比较强烈：好的叫我飘飘欲飞，虽然我知道是假的；差的让我想钻地洞，虽然我知道是真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受得住糖精一样甜的假话，受不了苦瓜一样好的真话。

      前天的文章是《一个空虚的女人》，文章题目模仿了苏联一些作家的风格，取的很随便没讲究。很多朋友读了后，说是在写她周围人；还有朋友说读完后赶快照了镜子，看是不是写她。

      昨天的文章是《领导讲话》，有很多人气愤地说是写他们单位。可能过于愤愤不已，留言说我这人有问题，故意挑领导的刺儿呢。我知道，这个读者是把文学作品当成新闻报道读了：文学作品反映的是普遍问题，新闻报道反映的是具体问题。新闻报道必须是“某个时候某个地方发生了某件事情”，数字要清晰，数据要准确，要有问题还要有处理措施，而且还必须要扎实。

      当年鲁迅写完《阿Q正传》之后，几代中国人都说写他（她）。鲁迅的确高明，一篇文章敲醒了各个层次的人们。我当然不能跟人家鲁迅比了，除非比体重——我俩差不多。写作，那简直就地下天上的差别了：我还不是在地上，简直是在地下呢！

      同样是写作，人家是把自己写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人爱，我是把自己写成了鸟见鸟飞月见月缺的人人嫌。

      好吧，说一下《一个空虚的女人》。主要是想反映一下现在很多享受型心理很严重的一些人，女性居多。她们整天也忙得像鸟一样，三五一聚，四六一碰，在虚无中寻找乐趣。她们的那种快乐，就像无根菜，她们表现得越快乐，大家看到的是越空虚。

      很早有个文章《华威先生》（张天翼），写的是身为领导干部的华威先生，整天忙于各种各样的会议。几乎每个会议都有他，而且每个会议他都是急匆匆地发完言就急忙抽身赶往下一个会议，连一口水都顾不得喝。他整天喊忙，忙的就是这样虚无的事情。即便如此，如果有会议没有通知他，他还很不高兴。这是个抗日战争时期的小说，但我觉得对现在依然很有教育意义。

      同样的问题，在新时期也同样的存在着。我只是想借此反映一下而已。当然，作为一个小说人物，文章中的“她”是来自于很多人，是这一类人的大致形象。——你看像谁就像谁吧，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领导讲话》其实想反映的问题是：普通话有普通话的优雅，方言有方言的魅力。领导干部没有必要在用普通话还是方言上费心思。只要你讲的好很实在，没有人会很在意你用什么话讲。毕竟，领导干部不能跟主持人比普通话标准不标准，就像我们打乒乓不能拿自己的业余爱好比人家的专业特长。人各有所长，领导主要负责全盘工作，精力不在普通话上的校对上。所以，不管采用方言还是普通话，把重点问题讲清楚就行。很多时候，方言比普通话表述起来更恰当贴切，好理解易执行。

      可是，现在很多领导，为了让自己表现得更有档次一点儿，硬是拿着个赢舌头拼凑出一种不土不洋的普通话，弄得听会议的人如坐针毡。

      有一个简单的的问题：什么是好？合适的就是好。买衣服是这样，说话也是这样：你普通话说的还可以，那就普通话；你方言得体，那就方言。我们在街上买粽子吃，只要粽子好吃，无论它是用什么绳子系着，谁会在意呢？

      我这一个多月出来散步，没敢在路上唱歌，就是那一次碰到太厉害的，把自己给吓怯了。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完全没有必要：咱是偶尔唱一下，闹着玩的。有的人没啥事，整天唱，看着是闹着玩的，那也已经玩到不同的水平了。何必拿自己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跟人家的天天训练比较呢？还有那些音乐老师，也出来唱歌，那更不能比了。

      今天在路上走，没有风，有点闷热。月亮被摁在云朵里面，就像掀不开被单的小宝宝，使劲儿推也推不开。又遇到了开服装店，闲时候在手机上练歌的那对两口子。

      这一段时间，街道上的门面，十个有五个都没开门，尤其是饮食行业。疫情，给很多店铺造成了很大问题。可是，他们俩在疫情期间不忙的时候跟着手机练歌，现在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在抖音上看到，他们俩在很多乡村纳凉晚好上唱歌，还有一些婚庆典礼上也演出。听说跟一次演出，可以挣到1-2000元，那也挺不错的啊，也就半天功夫，这收入挺可观的了。有人都问他们呢：“还不如转行算了！”

      你看，同样的境遇，有人就走不下去了，有人就走出来了。

      看来，人还是要有个爱好，爱好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你一条生路。所以，没有爱好要培养爱好，有爱好要发挥爱好。

      前几天，我给朋友推荐了梭罗的《瓦尔登湖》。我喜欢这本书，是因为它太静了，心不静的人读不进去。还有一个原因是，梭罗在这里走了两年时间，写出了著名的《瓦尔登湖》。——在一条路上散步，写各种各样的文章，这大概也是我的心思。

      我也想了，写文章这事情还真的有点特别：一个人骂是好事，普遍人骂是坏事。读一篇文章，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有人看到了亮色的一面，有人看到了灰色的一面；有人读到了字面意思，有人读通了真实的意思。不过，写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和想说的该说的，永远不会变。人，如果没有了坚持和坚守，也就没有了立足的资本。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