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天水】散文| 村里来的知青 |寒秋
村里来的知青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期,公社迎来了第一批下乡锻炼的知识青年,被分配在龙泉东面的马家村和西面的宋家庄,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由于他们是当时的“老三届”,文化基础很好,而且多才多艺,能文能武,经常出现在群众舞台,感到很是新鲜,给公社周边的老百姓和正在上学的我们留下了好奇的印象。因为那时我还年少,对于地们在农村的生活状况知之甚少,也对他们的过往经历和后来的人生归途很不了解,只是听说他们中间以前有的参加过“大串连”,有的接受过“大检阅”,后来有的当上了职员,有的返回了兰州。八十年代初,我在《甘肃日报》上发现了几位知青的名字,常有他们的诗文作品和书画作品见诸报端。现在他们都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但其中的一些人仍然和当时的房东以及村里的好友保持着密切联系,有乡亲们去省城办事,会得到他们的接待和关照,大有帮助。
一九七四年,我们村里也迎来了来自兰州阿干煤矿子弟中学的十名知青。为了便于安排生活和集中管理,在他们报到之前,当时的大队就已在公社门口的大院里修建好了一排房屋,作为知青点,其中有两间宿舍、一间灶房、一间读书室兼餐厅,当然也沾知青的光,留出一间作为大队部的办公室,还有一间压面房。
在这一批知青中,有五名男生,五名女生,年龄都是十七八岁,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总的感觉是女生比较优秀。男组长性格内向,不善言谈,一年之后就和另外一名男生被推荐招工,较早地离开了知青点;女组长成稳大气,很有素养,既看书学习,又能歌善舞,与其他知青们一起坚持到最后才招工返城。
当时,知青们2~3人一个小组,被分散在西康村的几个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春播季节跟随社员下地,干些撒玉米种籽、点洋芋之类的简单农活,以及拉架子车;夏天是女生清锄地里的杂草,男生看管田园,防止鸟畜损害庄稼;秋收时也是出工掰玉米、挖洋芋、搞运输;到了冬天,则和大家一起兴修水平梯田。在刚来的一年,他们早出晚归,辛勤劳动,确实是又苦又累,经过脱了一层皮,知道珍惜一粒粮,表现都很良好。他们的伙食是吃大灶,第一年有国家供给口粮,每天留守两人,轮流做饭。以后就是按劳分配,由生产队把粮油蔬菜发放到人头。看到知青们年纪轻轻地远离父母,既要参加劳动,又要自理生活,乡亲们都很同情,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经常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和照顾。
一年以后,在大队成立的宣传队和民兵连中,知青们和村里的年轻人打成一片,发挥了积极作用。男生在民兵连的小分队参与抓赌博、防偷盗、落实计划生育等活动,女生则排练节目、参加演出、宣传毛主席的最新最高指示。当时公社驻地有一个地质部门的水文队,经常组织文体活动,放映电影,为附近群众提供了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每逢“五一”节、端阳节、中秋节、国庆节、春节、元宵节,水文队和知青点都要举行富有时代感、群众喜闻乐见的联欢会演,以此加强工人农民之间的团结,确实做到了关系密切,相处融合。
城市插队知青和农村回乡知青有着共同的特点和共同的语言,那就是活泼激情,好学上进。他们经常聚集在知青点,除了阅读浩然的几部作品和演唱文革年代的歌曲之外,还在悄悄地传唱着“红河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开”等禁曲,偷偷地传阅着“上海的早晨”、“烈火金刚”和手抄本“第二次握手”等禁书,通过相互交流,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七六年,村里又来了一批当地铁路部门的职工子女,大约十五六名,分配在东康村的几个生产队。因为我们交集不多,对于他们的印象比较摸糊,只知道他们经常地不是回家就是串点,由于家住附近,很少有时间蹲在点上参加劳动。在当时全国知青大刮回城风的情况下,属于过渡性的插队下乡,当然没有被编入宣传队和民兵连。
随着“四人帮”的一举粉碎,文革宣告结束,知青们也逐渐回城,等待安排工作。七八年初,我们大队先后来的这两批知青全部招工离开,其中兰州知青招工到长庆油田、兰州东玻以及其他门;铁路上的统一招到陇西机务段。至止,知青点人走房空,插队下乡成为历史。
2018年,当初在村里插队的兰州知青,在女班长的号召和带领下,放下年幼的孙子和家中的琐事,从省内外各地聚集西康村,回到了阔别四十年的第二故乡,追忆旧梦,看望乡亲,慰问曾经给予她们温暖的老人,伴随着欢歌笑语的声音和喜极而泣的泪水,带来了她们幸福的家讯,留下了感动人心的场景
一段历程难以忘怀,一场运动耐人寻味。祝福你们,曾经满腔热情,但又饱经沧桑的一代知青!
作者简介
康子玉,男,武山县洛门镇人,笔名寒秋,系国企退休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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