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馍蛋轶事 / 罗明初

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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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罗明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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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砂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一情一相思，一世一相见。用文字行走，让心灵说话。爱山水，爱生活。

初冬时节，莫斯科郊外的深夜异常清冷，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伴着刺骨的寒风，挟裹着鹅毛大雪，一层一层的堆砌在空旷的大地上。李一馍近来夜里老是失眠，到莫斯科来工作已有两年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这种现象。自思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了？这样想着，失眠的滋味真是难受得让人无以言表！李一馍干脆披衣起床，伫立窗前，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思绪万千……

上次年关回国，与家人朋友日日夜夜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历历在目。美好的回忆逐个在脑海中闪现。而最让她放心不下的马蛋子，尤其让她操碎了心。马蛋子出生在60年代中期，只因家境贫寒，自小营养不良，发育有点畸形。因其下身蛋子比同龄的孩子略大，屡受同伴取笑。又因姓马，同伴们就叫他马蛋子，真名反到没有几个人记得了。他与李一馍同龄，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个年代我们国家的经济很不发达，教育体制还是完善，自小学到高中的学费负担不重，学生只要稍微勤奋一些，读完高中是问题不大的。马蛋子人虽长得不怎么样，但脑子生性还是聪慧，伴着李一馍从小学一直进入了高中，并且俩人的成绩一开始在班上名列前茅。哪想到进入高二，马蛋子的成绩，逐步与其他人拉开了差距，特别到高三时开始，成绩更是一落千丈。班主任老师不得其解，常找马蛋子谈心，想找出其成绩下降的原因。每次面对班主任的问话，马蛋子只是默不作声。其实同学们都知道是马蛋子心里暗恋着李一馍，有些同学经常讥笑讽刺和羞辱他，使马蛋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以至没心思花在学习上了。加上李一馍的家长得知他们正在恋爱的传言，怕影响李一馍的学习而不让马蛋子与她交往,但马蛋子早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此后，同学、老师及李一模家长有些不中听的话，马蛋子看来句句锥心。马蛋子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之际，天天看着心爱的一馍近在咫尺却又无法接近，万千言语不能表达，心理十分难受，自此也只有把对一馍的爱恋深藏于心，思想上打击不小，从此浑浑噩噩，一蹶不振，勉强挨过了毕业。

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和马蛋子再无联系。而李一馍因此受到了一些影响，毕业后，她父母忙着给她找了一个因养猪而发家致富成为万元户的富贵人家嫁了。

30年弹指一挥间，世事变化无常。进入21世纪，国家经济发展迅猛，近几年来网络信息十分发达，微信等社交媒体的兴起方便了人们的交往，使几十年来没有半点音信与联系的人们，仿佛一夜之间就可以聚集在一起。在群里大家聊天、抢红包、晒着段子，好不热闹！突然间有人在群里聊起马蛋子来，大家自然而然都向李一馍打听他的去处。一馍同学也因生活的奔波，自毕业后一直与他失去了联系。这时大家问起马蛋子的去向，仿佛又勾起了她脑子里与马蛋子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毕竞自小在一起快乐地度过了这么多年美好的时光。一馍当时的心情仿佛打翻了一个五味瓶，也忍不住掉下了一串心伤的眼泪，心里默默念着:曾经的马蛋子，好久不见，你现在在哪里？

原来自毕业分手之后，马蛋子也加入了去江浙打工的热潮，只是他心底里一直惦记着心爱的一馍，心里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工作上老是走神，有时还莫名的发呆，老板也不好留下他，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因此换过几家工厂后，马蛋子只好又回到家里，此后再不出外打工了。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染上一口老酒瘾，整天在家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其家人恨铁不成钢，对他也失去了一丁点指望。当地好心人看到他年纪也不小了，又认为他多少也是喝过一些墨水的人，为他多次撮合过对象，其中有个贵州妇女还与他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但没过多久，该女人认为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离他而去。这样一来，再没有人敢给他说亲了，马蛋子成了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更不要说与其他同学有联系了。

这些年来，李一馍在外天南地北，混得风生水起。家里的传统养猪业也一直在做大做强，目前养殖规模早已突破万头，她家在当地富甲八方。这不，近日来因业务发展需要增加人手.鉴于马蛋子目前的境遇，同学们就跟李一馍开起了玩笑，蛋子几十年一直对你痴心不改，目前他落得如此灰头土脸的处境，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何不把马蛋子喊来，拉他一把，何乐而不为！一馍亦有此心，只是口里不好明说，心下正合此意。于是，一馍跟群里平时玩得好的一Y，一牛等几个同学约定，去看望一下多年不见的马蛋子，顺便聘请他到一馍家的富兴养殖场做个帮手，好歹能解决一下他目前的困境。

到了马家，还好马蛋子在，看到一馍等一干人的到来，蛋子的表情十分惊讶。隔了这么多年，一看到一馍，蛋子那平日无神的眼里放出了异彩，死死地、痴痴地盯着一馍,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就要把一馍一口吃了似的，让一馍一下子脸颊飞红，不好意思起来；而对旁边的一牛、一Y视若无睹。一馍向他一一作了介绍后，蛋子才略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馍问了他的近况，顺便跟他说了想请他做个帮手，给他家养殖场做事。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得到了蛋子肯定的回答。至于工钱若何，他半言未发。人们说情义无价，就是不给一分钱我也心甘情愿！大家当即帮他收拾好行礼，一路接到了富兴养殖场安顿下来。一馍也交待好其他员工，不要对马蛋子加以歧视，平日里多多关心关心他。至此，马蛋子在一馍家的养殖场有了一个新的立身之所。

来到养殖场后，马蛋子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而且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很快成了养殖场的一把好手，有什么重要的事，一馍交给马蛋子准放心。

后来，一馍还特意让马蛋子跟着养殖场的技术员学习养殖知识。马蛋子也聪明，一看就会，一听就明白无误，很快就掌握了养殖专业知识。

这时，一馍又鼓励和资助马蛋子自己回家开一家小型的养殖场，将自己养殖场多年勤劳、能干、善良的一位女员工推荐给蛋子做帮手。

很快，马蛋子的养殖业就走上了正轨。

莫斯科夜晚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着，猛然间一馍的思绪已归于平静，心里默默的祝福着马蛋子……

作者简介:罗明初，湖南株洲醴陵人，1966年生，笔名:人之初。1989年毕业于湖南省财会学校企财专业，一直从事企业财务工作，现就职于湖南有线电视网络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