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诗歌报：弯圆｜横看成林侧成诗，谈《老了》诗创作体会（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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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新朝，原第三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中国诗歌报编委会主任、河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河南省文学院副院长、河南省诗歌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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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圆，本名杨兴华，男，退伍军人，历任班长文书等职。籍贯贵州龙里，贵州龙里作协会员，中国诗歌报诗评专栏主持人，解放军报第三届新闻函授班学员。已在《战旗报》《灵水》等报刊发表过新闻、诗歌、散文作品。现客居在余姚。
老了
文/弯圆
青春像一只鸟儿
飞走了
再也不回来了
只落下我这片老羽毛
独自在尘世间飘
一片深情的羽毛
文/弯圆
《老了》这首诗语言简洁、诗意完整、感情饱满，立体画面感强。
这首诗能让人读出岁月的无情、青春的流逝;能让人读出作者的孤独、漂泊、幽默与无奈;
这首诗有警示作用，提醒人们时间对人来讲是有限的，青春是宝贵的，要更加珍惜时间，热爱生命。
这首诗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无论生活稳定也好、漂泊也罢，时间和青春每天都在远离我们。它们不会因为我们漂泊、稳定而产生怜悯之心，久久停留。一个人漂泊是孤独的，但稳定的生活并不一定就不代表没有孤独。当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没有了感情的勾通，越来越变的陌生的时候;当一个人独守空巢的时候，内心便开始流浪了、孤单了。
在稳定者和漂泊者的面前，这首诗更能引起漂泊者的共鸣。一个人长期漂泊在外，无亲无戚，经历风吹雨打，是倍感孤独的。这种孤独感在岁月的流逝和青春的耗损过程中，一天比一天显的强烈。
这首诗能够打动人，也能够获取读者的怜悯之心
这首诗能让人品出作者眼泪中的欢笑、苦涩中的甜蜜、寂寞中的充实、孤独中的幸福。作者是一个极其特别的人，他乐享孤独，常把困苦、波折的人生当幸福。
作者自从19岁当兵离开家乡到今天已经数十年了，还在过着漂泊的打工生活。他在打工中漂泊在漂泊中打工，走过了很多地方，进过了很多工厂，干过许多种职业，尝尽了人间酸甜苦辣。他一直把生活对他的这种苛刻看成是一种财富和幸福。
他觉得一帆风顺的人生是乏味的，一生都是苦难也是不幸的。人生要活的波澜起伏才有意义。说白了，人活着就是挣扎，要学会享受这种挣扎的乐趣。
对他来讲，他不怕重担压肩头，他用哼唷哼唷的劳动号子将之克服;他不怕孤单寂寞，用歌声充实生活;他不怕苦难将他折磨，只要生命还在。人生，他最惧怕的是病魔。尽管在病痛中他会用不断的呻吟声与之搏斗，但最终它会削弱他的体力，夺去他的生命。生命一旦失去，世上就没有他挣扎的身影了。只要生命存在，他就会在这世间乐此不疲的挣扎。
有人主张忘掉过去，面向未来。这观点适应年轻人。年轻人的人生才刚刚起步，是应该放下包袱向前进，去经历丰富的人生，让自己年老时有值得回味的东西。而老年人已走到人生的最后阶段，回味人生就是他们有意义的事情。
作者这首诗写于过年期间。他在一家厂里担任要职，过年回不了家。一个人独在异乡过年是孤单的。那天吃了中午饭，他便独自去姚江边看风景、拍照片散心。姚江边有间低矮的小瓦屋让他感到非常的亲切，于是他走近了它。小瓦屋的瓦片和它低矮的身子，让他看到了故乡小山村的影子。挨近它仿佛有种到家的感觉。
多年来，在漂泊的打工生活中，他常常喜欢接近一些低矮而不起眼的事物。它们的外表虽然不起眼，但它们的内心给人的感觉是实在、亲切的。接近它们，心上的伤口会愈合，孤独的心会得到抚慰。它们不像那些高大的建筑在你面前呈现它们的威严，拒你于千里之外。面对这间亲切的小瓦屋，他要和它合影留念。他坐在围墙上，背靠着屋檐。当他用手机镜头对准自己的那一瞬，他才发现自己头上的许多青丝变成了霜花;才发现自己的眼角布满了鱼尾纹，额头上也有许多小瓦片了。他感觉那远去的岁月带走了他的青春，那逝去的青春如一只飞走了的小鸟，他的身体就是那只青春的鸟儿飞走时落下的一片老羽毛。
这首诗的诞生，不仅仅得利于春节期间的孤独感;它是长期异乡的孤独和波折的人生体验聚集在一起碰撞出来的火花。春节的孤独是诞生这首诗的导火索。这首诗是灵感主动找上门来才写的。灵感的产生来源于生活的长期积累。灵感平时可能和你一样昏昏欲睡，一旦时机成熟，灵感和昏睡的你就会被某些事物所唤醒。
这首诗是写好头稿后，作了两次修改才定的稿。第一稿是这样的:
《你们的树哥老了》
你们的树哥老了
青春像一只鸟儿飞走了
再也不回来了
只落下我这片老羽毛
在尘世间飘
▶这一稿是站在旁人的角度逗乐朋友圈的。事后觉得这诗满有味的，便改成二稿:
《我老了》
我老了
青春像一只鸟儿
飞走了
再也不回来了
只落下我这片老羽毛
独自在尘世间飘
▶ 微信好友痴情老人看了之后，指出第一句是多余的，作者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便采纳了他的建议，定稿为:
老了
文/弯圆
青春像一只鸟儿
飞走了
再也不回来了
只落下我这片老羽毛
独自在尘世间飘
这首诗经过两次修改，才使语言显得凝炼、干净。可见诗不是写出来的，是反复垂炼、敲打出来的。
只落下我这片老羽毛。这一句是整首诗的中心，也算是整首诗的诗眼，其它部分都是围绕这句诗眼服务的。羽毛这意象词用的很形象、很到位。用羽毛将作者喻化，赋予了作者较深的内涵。羽毛不仅仅是代表他的身体，还代表他余下的这半青春。羽毛这意象词的精准，在于把青春比喻成了一只鸟。将无形变有形，将抽象具体化，使之看得见、摸得着。而青春与作者的形体又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没"青春像一只鸟儿”这句，那么后边说我是鸟儿落下的一片老羽毛就显的生硬，突兀。所以意象词的准确程度是跟一定的语境有关的。
作者回顾数十年的打工生活，结合他的思想个性和处事为人，他真的就是那只飞走了的青春的鸟儿落下的一片老羽毛，而今还在尘世间飘。只要生命不止，他的脚步就不停歇。他要飘过大街小巷，飘过山川河流，慰藉那些弱小、低矮的事物，在飘飞中化着一朵雪花，融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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