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完人”视死如归的悲壮北伐

明朝一介书生，毫无军旅经验，在明朝灭亡后散尽家财，募集了一支反清复明的军队慷慨北征，被清军俘虏后英勇就义，实现了他为国死难的决心。他的举动看似有些傻，明知有去无回，却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只因为他想用自己的一腔热血，唤醒更多的人为“反清复明”的大业而奋斗。这个有些傻的人，就是被清朝乾隆皇帝盛赞为 “一代完人”的黄道周。

黄道周是福建东山人，出身于一个贫苦家庭，从小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磨难，养成了刚正执拗的性格。他很聪明，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11岁就能写一手好文章，14岁时便凭着惊艳才华被誉为“闽海才子”。不过这位才子的科举之路并不顺畅，落榜多次，一直熬到38岁，才在考官袁可立的赏识下考中进士，进入翰林院当了一名编修。袁可立为人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敢顶撞皇帝的言官，曾被贬在家26年，但清正风骨丝毫不改。黄道周把袁可立视为人生楷模，将其直言敢谏的风骨在崇祯朝演绎得更为彪悍。

崇祯皇帝剧照

明代到了崇祯一朝风雨飘摇，形势纷乱，天下动荡，大臣们的日子很不好过。崇祯皇帝性格多疑而且偏执，面对危局寝食难安，经常猜忌大臣，被他杀、关、贬的大臣非常多。其中，抗清名将袁崇焕就被他冤杀，而且他还将当初举荐袁崇焕的大学士钱龙锡下狱，准备处死。朝廷上下都不敢给钱龙锡求情，只有黄道周出于义愤，连夜起草奏章送进宫内，为钱龙锡辩冤，而且指斥皇帝冤杀大臣，损害国家利益！崇祯皇帝异常恼怒，说黄道周有意包庇钱龙锡，将他连贬三级。但也因为这个“愣头青”的据理力争，钱龙锡才得以活命。

还有一次黄道周跟皇帝吵得更凶，当时大臣杨嗣昌等人想私下跟清廷议和，以便集中力量剿灭李自成等起义军。黄道周认为堂堂大明怎么能跟蛮夷议和，坚决不同意，在金銮殿上跟杨嗣昌杠上了，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崇祯皇帝袒护杨嗣昌，斥责黄道周：“一生学问只办得一张佞口！”黄道周一听急了，朝着皇帝大声说：圣上忠奸不分，混淆是非，如何能够治理好国家！这场辩论之后，黄道周被连贬六级，调任江西当了一名芝麻官。后来江西巡抚替他说好话，说他“忠孝”双全，可以当辅臣。崇祯皇帝听后大怒，把两人抓捕入狱，准备严办。多亏大臣们求情，两人被打了八十廷杖，充军广西。

后来杨嗣昌暴病而亡，黄道周被朝廷调回京城任职，但当时农民起义军和清军两股势力已将大明弄得支离破碎，朝廷党争持续不断，黄道周心灰意泠，就告病辞官，回到老家著书讲学。明朝灭亡以后，黄道周先后在南明小朝廷弘光朝、隆武朝任职，干过吏部尚书、兵部尚书这些要职。笔者认为黄道周干不了这些差事，他一介书生，根本不懂行军打仗，他奉行的阳光正道，恰恰不能适应“兵者诡道”的要求。就说明廷跟清廷议和这件事，从大局出发衡量，当然是对的，避免两线作战嘛。但黄道周却固执认为不能与蛮夷打交道，最后只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隆武皇帝剧照

但个别事上的短见固执，丝毫不能抹杀黄道周的忠义形象，在他身上集中体现了封建士大夫“忠君报国”“死社稷”的忠贞气节。在清廷颁布剃发令，江南民众处于水深火热之际，黄道周毅然返乡募兵。因为当时隆武政权的支柱——福建当地军阀郑芝龙根本不想反清复明的事，只是一心保全自己的势力。黄道周费劲周折募集到了数千未经训练的兵士、一个月的粮食，还有可怜的十几匹马，就这样誓师北伐了！这样的军队怎能与彪悍的八旗军抗衡，结果早已注定，黄道周兵败被俘。他当然也料到了这个结果，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北上、北上，他只是想用死亡来唤起更多人的反抗，用自己的躯体来报效国家！

作为享誉天下的一代大儒，清廷当然想收为己用，就派降将洪承畴来劝降黄道周。黄道周写下这样一副对联作为回复：“史笔流芳，虽未成功终可法；洪恩浩荡，不能报国反成仇。”将史可法与洪承畴做了对比，将洪承畴羞得无地自容。1646年4月20日，坚贞不屈的黄道周被清廷判处斩刑。临刑前，他大声呼喊：天下哪能有怕死的黄道周呢？！最后他的头颅掉下，身子却直直地竖立不倒，人们从他的衣服里发现了“大明孤臣黄道周”7个大字！

黄道周不仅有高尚的气节，还有傲视天下的“全才”之才，被人称作“黄圣人”。 他精通易学、理学、史学，擅长诗词歌赋，洞晓天文地理，书画技艺享誉天下，被视为明代最有创造性的书法家之一。清代著名学者蔡世远这样概括他的一生：“严谨的治学精神和渊博的学问可比邵雍，忠贞为国直言敢谏可比李纲，慷慨赴难从容就义可比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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