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营丨茶乡纪行
仲春，丽日暧阳，受邀赴信阳茶山采风，我们一路上欢歌笑语，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不知不觉中就到了。
下了高速公路，车就在连绵起伏的山间行驶了。路边都是茶山，峰回路转处，茶山之上，那些采茶女，在云雾缭绕之中忽隐忽现，妙曼的身影如精灵一般。
走到时基本上已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吃饭的地方是个农家院，但没有想象中的院落，木墙灰瓦的房舍，古朴精致，散落在高大的鬼柳树下，房舍之间的木栅栏里是一片片的茶树，鬼柳树叶的鹅黄和茶树的嫩绿交相辉映。房舍的门前是一条潺潺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在这样的环境里就餐，酒没醉人人已醉。
春天的信阳茶山的确非常美丽。一片片茶园碧绿如染，像剪下的绿云飘落在人间。一座座茶山连接云天，云雾缭绕中身置其中如梦如幻。墨绿的翠竹，青青的茶丛，耀眼的映山红，还有那山溪、小道、鸟语、花香、茶歌，穿着漂亮、玲珑活泼的采茶姑娘，穿梭出没于茶丛间，犹如仙女在万绿丛中翩翩起舞。
据朋友介绍，信阳毛尖的核心区域可以用“两潭、一寨、五云”来概括，两潭就是狮河从南湾湖一路走来，过山穿涧形成的白龙潭、黑龙潭，一寨是指何家寨山，五云是指积云、连云、车云、云雾、天云五座山头。何家寨山海拔500多米，这座山以上茶很少，而产的茶品质也最好，四海茶场就在何家寨这里。
四月正是采茶的季节，既然来了茶场就要看看茶场的美景和采茶的场面。
山不太高，却极秀丽，山头上是高一点儿的林子，山头以下的坡上都是绿绿的茶树，而山脚则是一湾碧水环抱茶林。我们就寻着采茶人踏出的脚印，顺着窄窄的养肠小路向顶攀登。虽然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可感觉还是无比地快乐。大家一直生活在灯红酒绿、喧嚣尘上的闹市里，突然来到了这青山绿水之间，让你在快节奏中寻找到了那份宁静。看满目苍翠，听鸟儿唱歌，观山泉飞瀑，仿佛整个身心得到了洗涤。
山顶上，杜鹃正与说不上名的红的紫的白的花儿争芳斗艳。山坡上，采茶姑娘媳妇忙得正酣。她们系着花布围裙，挎着竹编的小篓，在茶海中自由地徜洋，鲜嫩的茶芽经灵巧的手指那么轻轻地一捏一提一扬，就跃进了腰间的竹篓里。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她们的小篓已被嫩芽盛满，看她们喜悦的笑脸就象小篓里装满了整个春天。她们炫耀着，自豪着，唱着山歌一路回来。
晚饭是在四海茶场里吃的。房顶是平台亭子间，亭子跟前的两棵衫树才换了一身碧绿的春装，坐在亭子下，看茶山如黛，感风和水碧，品浓香茶茗，十分惬意。
在徐徐的微风中，我们品着四海茶场新制的春茶，听四海经理讲起了茶道。茶道分为品道、修道、悟道和观道四种境界。对于很少喝茶的人来说，刚刚品到茶的滋味，是为品道；人生也是个不断修练和学习的过程，茶道亦如此，是为修道；世事沉浮，起起落落中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总能悟出一些道理来，是为悟道；历尽沧桑，尝遍人间滋味，反观内心，人生道理豁然开朗，是为观道。四种境界，层层递进，让人体会道茶道便如人生。
茶酣酒熏，诗兴大发，于是大家作诗吟对，好不热闹，我也趁兴作了七绝《茶乡行》：“两潭碧水锁蛟龙，一寨春深凝茶茗，四海绿波雾缭绕，五云峰秀忆香浓。”
既然来到了茶场，看一看茶是如何制作而成的，是自然少不了的内容。采来的鲜茶叶不能久放，工人们正在作坊里挑灯夜战。鲜茶叶到成茶，大致上要经过杀青、捻条、捋条、炒焙、抓条、炕干等程序。能喝到一杯晶莹碧透的信阳毛尖，不知凝结了多少茶农辛勤的汗水。
夜宿白龙潭村的文新宾馆，原来这里也是一个制茶工厂，前楼住宾客，后面加工茶叶。宾馆山环水抱，树影婆娑，繁星点点，蛙声一片，乡土气息浓郁。
第二天上午，又去了南湾湖，薄雾朦朦之中，湖光山色浑为一体，两岸青山，或茶树、或密林，隐隐约约，似梦似幻，更让人对茶乡陡增几分神密、几分想象，让畅想随着这一湖碧水荡漾开来。
作 者 简 介
张振营，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心泉》、《时光里的印痕》散文随笔《幸福读本》等著作，现供职于平顶山市政协。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河南日报》、《散文》、《散文选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