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回忆母亲(散文二题)/田吉祥

母亲去世多年了,然而母亲那慈祥的面容,却还能清晰地印在我们的眼前。

母亲是一位勤劳的家庭主妇。每天下地劳作,休息时,却还要割草放牛,拣柴,为我们一日三餐的生活而操心。然而在母亲的身边,却总是带着我那未长成人的弟妹们。母亲时刻警惕着,以防弟妹们不慎滑倒摔坏身子,或是饿了渴了,于是母亲总是在衣兜里揣着两个在火堆烧熟了的红苕,自己干活儿都舍不得吃,而是掏出来给弟妹们饿了做临时充饥,好让弟妹们不哭。

在那时候,我们的姊妹很多,全家的人口凑在一起就更不少了。家中的生活及其困难,多半是靠野菜或不上口味的苕叶子,和黄油菜叶子,并用少许石磨子磨出来的,筛子筛出来的麦面或谷面子,搅拌成糊状,供全家人吃。油盐也常缺,锅台前放了一排排的老土碗,往往舀到母亲的面前,却剩余的不多了,母亲就默不作声地只喝几口,便放下了碗筷。母亲还挨着饿,便又下地劳作了,她硬撑着一天天虚弱的身子,继续为我们全家人的生活,去增添光辉色彩的力量。

读小学的时候,我在路上藏着玩耍,放学后不愿意回家。母亲怕我饿着了,就叫我的同班同学,利用布口袋为我提来了多半白米的菜干饭,我吃得津津有味。我深知道,我们家里很穷,没有白大米,也许是母亲去谁家发慈善借来的吧?等我回家时,看剩余的一碗饭,原来母亲吃的是菜多,大米少的饭。却把多半的大米省给了我们吃,母亲为我们的生活日夜操劳,她自己却吃的很差,母亲的身体因此瘦弱多病。

夜晚,母亲常在一盏浑暗的油灯下,为我们做着精细的针线活儿,对着灯光,千针万线地做鞋底子,母亲还为我们缝补破旧的衣服和棉衣,母亲常说:“一股麻线遮股风,十股麻线过一冬!”就这样,母亲手中的针,却不慎扎破了手指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鞋底子,却也渲染红了母亲在漫长黑夜里的双眼睛,母亲高举一生的微光,为我们照亮着前进道路上,每一段深深浅浅的足印。一直到母亲的身体,却再也支撑不住地病倒了,从此以后,母亲就再也没有站立起来,能多多地看上我们一眼了。在如今,好的生活到来了,母亲却没有来得及享受,因此,我们时常怀念母亲过去的苦楚,并时刻伴随着我们长大成人,母亲的音容和慈爱,却让我们在欢喜之中泪水洗面……

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母亲时常带我一起去赶县城。

一次,我们母子俩路过荆棘丛生的路边,看到荆棘上,结有许多圆溜溜的小果实,像挂着的无数小风铃一样,煞是好看,果壳黄颜色,但却并不坚硬,只要用手轻轻地一捏,壳立即就会碎裂,同时便会挤出两瓣黄色的籽粒来。

我问母亲道:“这是什么?”

“儿子啊,这是没娘藤,”同时母亲皱着眉头解释道,“没娘藤虽然没有根,但是她们能凭着绿叶在空气中吸收养分,顽强地生长着……”

我仔细地倾听着母亲讲给我“没娘藤”的动人故事,我又问母亲道:“难道没娘藤也没有母亲要它吗?没娘藤是从哪里来的?没娘藤对天下的生命带来了这样多的好处,它没有妈妈,又无人关爱,多可怜,多孤单啊?”母亲说:“没娘藤的名字虽然是这样,听起来让人同情,伤心,但是,它是有母亲的啊,它生长在大地上,它深爱大地和贫苦的生命,并无私不断的奉献,救世主一样,帮助许多饥寒的生命,大地就是没娘藤的妈妈,因此,被没娘藤救活的生命,都是它的好朋友们,时常想念着它,看望着它,没娘藤从不寂寞和孤独,它的生命多有价值啊!”我醒悟道:“妈妈,没娘藤真是个好藤,像我们在学校里歌唱的《学习雷锋好榜样》歌曲一样,雷锋叔叔虽然很早就失去了疼爱他的父母亲,在生活之中,却也没有父母的关爱,虽然从小受尽了地主阶级的折磨,但是,他长大以后,热爱人民和中国共产党,公而忘私,一心为人民作出了大量的贡献!让人们不会忘记他,感激他,雷锋叔叔和没娘藤相比较,都是好样的!”母亲教育道:“儿子,你长大了,也要向雷锋叔叔学习,在学校做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大家才喜欢你呵!”我说:“妈妈,请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帮助同学,尊敬师长,放学之后,回家多做家务,为父母减轻重担,做个好孩子!”母亲微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儿子嘛……”

是的,“没娘藤”尽管在荆棘丛中,或在其他树干枝头上,作出了千百万次地缠绕,然而,它每向前延伸一步,就会分枝结出几十颗小果子来,不但能供给飞禽走兽,在饥饿时,吃来作为充饥的食品,而且还能供给人们在困难时的生活补充。母亲讲,在她们生活极其困难的1959年,时常到山里去把“没娘藤”上结出来的黄色颗实利用竹篮子小心翼翼地摘回去,并利用用石磨子把壳全去掉了,然后再将嫩嫩的的小黄色瓣子粒,利用清水洗净。再放进锅里,加适量水,利用沸水猛煮,最后煮熟的稀粥,像糯米粒一样,带粘和性,又香又甜,又好吃,爽口极了。

就这样,母亲和父亲带着一家人在1959年,有了“没娘藤”的援助,全家终于度过了饥饿的沧桑岁月。父母们把我们从生活极其困难的日子里,一天天把我们拉扯养大成人,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如今兄弟姐妹们都各自成家立业了,然而母亲却早已离我们去世多年了,但是母亲那慈祥的面貌和高大的身躯,却时刻地印现在我的眼前。母亲体弱多病,常常让我心痛。母亲整天整夜地咳嗽,有时从嘴里咳出鲜血来,当时没有好的药品治疗,家中又无钱财,母亲下地劳累一天,却还要经受这样的病痛折腾,让我们这些当儿女的,心中却很不是个滋味?当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之时,我们家的生活也一天天地发生了天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生长在大路旁边的荆棘丛上,或树干枝头上的“没娘藤”,却早就被人们遗忘了,更没有多看一眼。然而,在我的脑海里却记忆犹新,感谢“没娘藤”曾对我们全家的救济和救命之恩!

是的,不管没娘藤在大路边,结出来的果实多么的饱满和诱人。不管没娘藤在一季季里开花,结果实了,成熟了。然而我却都要默默地在没娘藤生长的旁边,肃立许久许久,让我深深地回忆起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母亲曾利用没娘藤的籽粒养活我们一家人的美好情景,让人感激,让人钦佩!

哦,九泉下的母亲,你再也不能和我们一同坐车去县城,走一走,看一看县城的巨大变化了,原来的茅屋却都变成高楼了,金宝新区都通火车了,乡村到处都是旅游胜地,再说你早已经是儿孙满堂了!母亲,你要是还活着,看到这些美好的时光,多幸福啊,相信你会大笑三天三夜,却也合不拢嘴,那样快乐的日子,相信你身上的病痛也一定会全都没有了,消失了。现如今,我们再也听不见,母亲给我们讲述关于“没娘藤”的感人故事,给朋友们听了。

作 者 简 介

田吉祥,男,汉族,生于1966年,1985年参军,1990年退伍,务农,河北省文学院毕业。全国各类报纸杂志,电台等处发表文学作品及新闻报道多篇,并荣获金,银,铜,优秀奖多次,曾在《国际文化艺术名人档案》《中华名人格言》等等,多种作品入选作品选,名录进入各种辞典,著有长篇小说《王莲香》《双剑奇侠客》《化蝶湖》《织女传奇》红烛梦》,诗集,散文等,曾在《山东文学》《芒种文学》《星星诗刊》《中华诗词》《中国爱情诗刊》《当代诗词》《国防时报》《空军报》《巴中文学》《巴中日报》《巴中新报》《巴中诗词》《大钢报》《未来作家群》《轩猿文学报》《风华诗稿》等等,是《九头鸟》《小小说》月刊的特约创作员,《达州市周末大观报》社编辑。中国文学艺术家联合协会名誉副主席,北京市聚艺轩书画院名誉副院长,巴中市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四川巴中市平昌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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