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萤火虫

孤独的萤火虫

文/马跃波

父亲生病出院,下午把他接回家。吃完了晚饭,已是繁星满天。在院里时漱口时忽然发现院里有一只萤火虫在飞舞,一会向东飞,一会向西飞,可能是找不到方向。

这只飞舞的萤火虫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老家门前有一条小水沟,小时候看着很宽,现在看着很窄。里面长满了藕,一到夏天,到处飘着荷叶的清香,还伴有荷花甜甜的香味。每当夜幕降临时,水沟里面就停满了萤火虫,一团一团的,一会飞到东,一会飞到西,像一个一个打着灯笼的精灵。夏日往往是农村最忙的日子,大人在麦场上忙着碾麦子,我们小孩子就在水边抓萤火虫,跟着失群的萤火虫,一会追到东,一会追到西。有时候还会把萤火虫放到一个玻璃瓶子中,看它们一闪一闪的,结果往往是遭到大人的一顿呵斥。

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只有一只萤火虫在飞,可能是水沟已经干涸,荷花已经不在了吧,也有可能因为它贪玩和小伙伴走散了。

父亲年轻的时候很要强。当年高中毕业,在村里也算是文化比较高的了,因为历史原因,没有机会参加高考,就一直务农。父亲的兄弟比较多,一大家10几口人,地里产的粮食养活不了一家人,作为老大,他毅然出去打工。听父亲讲,当年的工不像现在这样好打,他找了一个在河南私营煤矿采煤的活计,每天背煤,运煤。怎么苦没有和我们细说,只是乐呵呵的说河南漫山的野柿子,一到秋冬明晃晃的。

后来,我出生了。父亲也和爷爷分了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家产好分的,只是找村里批了一块宅基地,说是宅基地,其实就是一块荒地,所以要造地基,为了新家的坚固,花了整整一个夏天、一个秋天才把地基造好。然后请人砌了一间房子。当时穷,买不起砖头,只能用粘土砌。说是砌,不如说是堆,就是把粘土弄成方块,然后垒起来,一间土墙、草顶的房子完成了。等到我记事的时候才换成瓦顶,我8岁的时候才推倒建了砖头瓦房。

我成家后,父亲为了一家人活得更好一点,想方设法去赚钱养家。其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贩卖卤膏(做豆腐里面放的那个卤)。当时因为条件限制,只能骑自行车到连云港海边去贩,然后到处卖,听说最远的卖到高邮,全凭一辆自行车。凭着父亲吃苦耐劳,我们家的生活一直很不错(和周边其他的村民比)。父亲这种反抗贫穷,努力自强的精神一直深深的影响我。

再后来,贩卤膏的生意不好做了。父亲就开始做瓦工,兄弟几个,再加上村里的其它叔伯兄弟等组建了一个建筑队。先是在家乡附近,后来转战大江南北。一干就是20多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挺拔的腰杆慢慢的变弯了,黝黑的头发慢慢斑白。现在得了严重的肺病,呼吸都不是很畅快。父亲老了,如曾经充满生机的小水沟,当年充满香味的荷塘已经不在了,现在长满了杂草。当年神采飞扬的青年如今已经重厄缠身,就如眼前这只孤独的萤火虫,生命的火花亦如萤火虫的萤火一样微弱。时间过得真快,真希望时间能够停留,一切安好。

作者:马跃波,涟水县涟西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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