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今夜,我在三宝颜想你/鲍陆胜
翻看日历,不经意间国内已是农历新年将至了。站在阳台,远看学校楼宇间的天桥上,也赫然出现一块醒目的牌子,我知道那是三宝颜中华中学一百周年的倒计时,每到夜晚,霓虹闪烁,格外耀眼。是啊,时光飞逝,斗转星移,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外派生活即将结束。今夜月色撩人,陋室卧眠,思绪万千,远在菲律宾三宝颜市的我又想起你:我的亲人、朋友、同事……
今夜,我在三宝颜想你,我想起年迈的父母。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而我却在父母最需要儿子关照的年纪远离了他们,尽管父母身体很健康,尽管家人不时报告着他们的身体状况,但我还是内心感到不安和歉意。想到年事已高的父母双亲,每日都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分分秒秒,前段时间,我们安徽老乡两位外派老师因为父亲出现状况,不得不提前结束外教工作,这也是远离祖国远离亲人的我们最不愿看到和发生的事情,但生活就是如此,有时真的不是我们所能够左右的。
昨天,妻子回了趟老家,并发来视频。尽管妻子告诉我“老爸老妈精神很好,身体也很好”,但我依然从视频中看到,他们的老态龙钟,步履艰难,我分明地感受到他们眼神里的那份期盼和对远方儿子的牵挂。
记得一次在“安徽外派”群里聊天,我说我实在是不敢打电话给父母,因为每次一打电话我就想哭,所以我很少打,都是让妻子报我平安。同事开玩笑说,鲍老师,你的这句话会让多少人今晚睡不着觉啊!是啊,身居异国他乡的同仁们,谁不是日日挂念着自己的父母亲。有道是忠孝两难全,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曾经无数个不眠之夜,我都想问一问:这个冬天,母亲的脚痛可有复发?父亲的胃病可有好转?远方的儿子,唯愿二老平安幸福,健康长寿!
今夜,我在三宝颜想你,我想起贤惠的妻子。犹记得,去年五月末的那个下午,或许是老天爷有情,天空竟下起了毛毛细雨,为我送别。妻子开车送我到车站,想到这一别便是十个月,妻竟依依不舍起来,泪眼婆娑,话语哽咽,站在客车旁久久不忍离去。我说“回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十个月很快的,过完年三月份就回来啦!”后来听妻子说,那天我走后,她独自坐在车里哭了好长时间,说没想到一旦你真的离开了自己,离开家乡,那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不舍啊!
妻子前年出了车祸,在省城安医二院做的手术,本就需要人照顾,需要调养,而我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她,每每想起,真真有些于心不忍。犹记得那次的手术,你在手术台上呆了七个小时之久,医生在你的脊椎处和左胳膊上共直入了四块钢板,输血一千多毫升,让你从鬼门关前又走了一回。出院后,卧床休息了大半年才得以下地走路。
和妻子一起生活了已有二十六年了,从未如此长时间的分离,思念不舍之情,发自内心。乃作《咏妻》诗一首:君守雷水岸/我驻沧海角/离别二旬余/相去万里遥/维盼君康健/滋滋度暮朝/莫以吾为念/微信慰寂寥。并作注:安徽望江,古名雷水,雷池。见鲍照《登大雷岸与妹书》。成语“不越雷池一步”,便源于此。又,吾妻去岁车祸,险陨身躯,今远离乡土,抵天涯海角之千岛之国,甚是挂念。故妻健康平安终乃吾之大愿。诚哉忧也,不可说也。
又到长空过雁时,云天字字写相思。愿这份山长水阔的无尽相思,就让北归的大雁捎去,相伴今生,永不离弃。
每次微信聊天的时候,我跟妻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辛苦你啦,老婆。”说这话是一点也不为过,我们两家共三位老人需要妻子关照,虽然我和妻子都有兄弟姐妹,但毕竟他们不在父母身边,各自也都很忙,故而两个家庭,家里的大事小事,人情礼节,老人的大病小灾,通通压到妻子一个人肩头上。一年下来,竟也是忙得团团转,去年光送老人去县里医院就跑了四五趟,还有在上海工作的儿子那里,为了装修房子你独自来回跑了两三次,想想真心是不容易。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朝难”,我却感受到了你在家乡其实更不容易,一个女人,带着病痛,柔弱的肩膀承受不起太多的重压啊。
千言万语,只想化作一句“老婆您辛苦!”
今夜,我在三宝颜想你,我想起懂事的儿子。从呱呱坠地到如今长成大小伙的儿子,一直是我们的骄傲,一路风雨一路欢歌,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直到参加工作。与同龄人相比,儿子算是比较董事且成熟的,当别人家孩子还伸手向父母要钱时,你是早已独立自谋生计了。
大学毕业时,因为你的优秀和出色,经辅导员推荐,你本可以顺利地进入上海政法大学担任助教,可你还是婉言谢绝了老师的好意,毅然决然地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一家上海知名的外企。那段时间,对于初入社会的你来说,的的确确是一次严厉的考验:巨额的房租,经济的窘迫,加之炎夏酷暑高温,每天大街小巷里奔波,各个公司里面试面试面试,二十多天下来,人整个瘦了一大圈,掉了几十斤肉。为了节省用费,你甚至一天只喝一瓶矿泉水,可你依然咬住牙坚持到底不放弃,最终寻到了理想的工作,当时的我们竟没有帮到一点忙,至今想起还是有些心酸。
也像所有的为人父母,我们经常与你玩笑说,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家呀?看你的同学好多都恋爱结婚了呢。你却一本正经,还记得你夸下海口说,三十岁前没有一百万,就不考虑恋爱成家。如今,你正朝着自己理想的目标,一步步走近,一步步实现着,老爸相信你,儿子,你一定行的。
……,……
今夜,我还想起我的领导、朋友、同事。外派生活的艰难和不易,又让我想到,省市县各级领导的关怀,朋友的理解,同事的帮助,历历在目,余生无以回报,都将化作我工作中前进的动力。正如我在一句话党员承诺中写到,“珍惜机会,认真工作,树立良好外派老师形象,为传承好中华文化贡献自己的力量。”
戊戌年腊月二十一日夜
作者简介:
鲍陆胜,男,安徽安庆人,中共党员,本科学历,文学学士学位。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高级教师。现为中国国侨办外派教师,任教于菲律宾三宝颜中华中学。新媒体《行参菩提》行走散文联盟、暮雪诗刊、情感文学等签约作家,曾在《教师报》《现代语文》《名校》《快乐学习报》《菲律宾商报》《世界日报》《华文教育》《华文教师之友》《东南亚华文教育通讯》《四海华教平台》等国内外多家报纸杂志及网络发表文章,内容涉及学术论文、散文、诗词、剧本、通讯、新闻报道等。我遵循的散文创作原则是:真实的就是最美的,朴实的就是最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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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行参菩提》
2019年元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