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凌云凤耀第二部(十一)
[阿九]说: 四哥……〈轻轻颔首,纤指微屈〉此间恰有三桩事,一是家兄永王殿下的今后行止,二是安叔叔和他娘子的恩怨,三是宛儿姊姊要替她罗师哥讨回断臂之仇。依我之见,三件事不妨并做一桩。便是由我夫妻与宛儿姊姊三人,和朝阳峰的黄、归、袁三位大侠切磋一场。谁占上风,这三件事便由谁说了算。
[冯锡范]说: 哈哈,公主金口玉言,冯某愿做见证!就不知朝阳峰各位敢不敢答应了?
[黄真]说: 不妥,公主身份尊贵,我们师兄弟都是粗人,与你动手,不免束手束脚。再者说了,让新娘子和贺客动手,这传扬出去,我们哥几个又成什么了?
[阿九]说: 〈微微一笑〉适才归二侠已和拙夫练了手,看似伤得不轻,也亟待疗治。那双方不妨便各去一人,请黄大侠、袁盟主,接下拙夫与宛儿姊姊这一阵。除非是……贵方并无胜算,不敢应战?
[袁承志]说: 公主言重,我们认输,不必比了!〈霎时间心痛如绞〉「我心中挚爱之人,眼里只有她的新婚夫君,从无一丝片刻,顾及到我分毫!」
[谢衡]说: 袁大哥,知己不必知彼,求人何如求己。你是名将之后,武功盖世,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勇不可挡。有如此英武统帅,这方是成就大业的根本,原亦不必强人所难。
[阿九]说: 〈淡淡一笑〉若论源起,大功坊财宝原是我朱氏之物,既得袁盟主妥善收管,用于反清正道,还盼金蛇营诸事顺遂。小女子顿首再拜。
[黄真]说: 〈犹自不甘,愤愤道〉永王殿下,这些年来,你不知泄露了多少次踪迹,全靠了江湖中的忠义之士,不惜变卖家产,破家舍命,抛下一切替他掩人耳目。咱们做买卖,最讲究一个公平地道,这一笔笔人情债,你可还认?又怎么还?
[安大娘]说: 哼,一听说别人要拥戴他起兵反清,就立马仓皇逃走,片刻也不敢停留。这样的皇子王爷,怕是连当个牌坊,都比不上木头雕的呢。
[夏青青]说: 〈眼角余光瞥过【阿九】,一脸不屑〉崇祯皇帝的遗孤,就是这么个没骨头的废物,你们还指望捧着他做皇帝,反清复明?要是江湖中的英雄好汉都知道了,怕是满腔热血都给浇灭了。
[黄真]说: 〈神情陡然一振〉安大嫂,三弟妹,你们说得不错,难道缺了这么个牌位,咱们就成不了事了?谢兄,焦大姑娘,今年四月,月圆之夕,本门弟子齐集华山之巅,你们如要寻我那几位师侄的晦气,大可来此一聚!走——
[冯锡范]说: 永王殿下,你可听明白了?这就是龙游浅滩,竟遭鱼虾欺辱!跟我们去东宁君临一方,此等天赐良机,可要千万把握,别再一念之差,做了无颜见列祖列宗之举。
[朱慈炤]说: 〈面色阴晴不定,久久沉吟〉……
[陶红英]说: 姓陈的,姓冯的,你们的人也一并请了吧。永王殿下身上留的可是崇祯烈皇帝的血脉,和你们这些唐藩的狗腿子有什么相干?
[陈近南]说: 〈面色诚挚〉永王殿下,两代延平王爷对大明朝赤胆孤忠,天地会几十万会众,东宁台澎漳厦六府百万军民,俱都翘首以盼明主。反清大事,成败与否,就在你一念之间。
[朱慈炤]说: 「士可杀……不可辱!一辱不可再辱!」〈一咬牙〉九妹妹,你说,我该不该跟他们走?
[阿九]说: 四哥?!
[朱慈炤]说: 〈涩然苦笑〉就算去做个活招牌,怎么都好过连年奔波流离,连自己妻儿也遮护不得……
[阿九]说: 〈冷冷〉瞧瞧他们,就和乌眼鸡一般,将你我兄妹当做了囊中之物,断不容他人来分一杯羹,岂有半分对主上的尊崇?这些英、雄、豪、杰,你信,我却不信!
[冯锡范]说: 哈哈,公主此言差矣。当今天下,唯有我延平王府虎踞东宁,仍奉大明旗号,甘愿奉永王殿下为主。你们兄妹的血脉尊荣,真要是跟着驸马爷去了江南宋朝那边,可就一钱不值啦。
[陈近南]说: 谢贤弟,而今你武功盖世,远胜我辈,天下事若肯出手,必无不成之理。只是永王殿下之事,还请以反清大局为重!〈长身一揖〉愚兄在此稽首了!
[焦宛儿]说: 〈低声〉「少主,属下怎么觉着,明明是我们出力折服了朝阳峰,却由得他们延平王府信誓旦旦,平白得了最大的好处?」
[谢衡]说: 〈微微摇头〉「我这位内兄生性怯懦,又无长才,倒不如索性卖近南兄一个人情,就让他去东宁做一块金字招牌,也算人尽其用?……可阿九又如何舍得?」
[朱慈炤]说: 哪怕是当个汉献帝,总还有冠裳束带,王印金鈕,观礼军国大事……九妹妹,你就让我做一回主?
[阿九]说: 四哥,你甘心做汉献帝,那谁是曹孟德?这位冯统领?还是这位陈总舵主?亦或是那位未曾谋面的东宁郑王爷?〈凤眸闪烁寒芒〉用大明朱氏皇子的身份,替别家的皇图霸业做助力,你甘心,我却不愿!
[冯锡范]说: 好!总算说了句明白话,公主既已是谢氏之妇,自然只一心为自家夫君的江山筹谋了!陈军师,这对男女的狼子野心,你可瞧分明了!
[阿九]说: 倒也图穷匕见。〈轻轻一哂〉陈总舵主,拙夫视你为兄,一直好生相敬,却不知你要扶保的真龙天子,究竟是姓朱、姓郑,还是姓冯?
[陈近南]说: 公主殿下言重!微臣惶恐之极,两代延平王爷对大明朱氏忠心耿耿,何来二心?两位殿下切勿自疑!
[阿九]说: 四哥,邙山寨虽小,也有上千人马,可供差遣,我兄妹大可安居采薇,冷观天下大势,笑看群雄逐鹿,何等逍遥自在,岂不远强于寄人篱下,听任摆布?
[朱慈炤]说: 九妹妹,莫非你不回江南?〈又惊又喜〉这可再好不过……可妹婿又怎么说?
[阿九]说: 夫君待我情重恩深,我该当一辈子侍奉他。〈目视【 谢衡】,歉然,内疚〉只不过……他尚有一众红颜知己,诸位姊妹相伴,我却只有一个亲兄长。
[谢衡]说: 〈微感失落,旋而释然〉九妹,我明白你的难处。只要你我两情相悦,心心相印,河西江南,亦如咫尺。
[安剑清]说: 哈哈,好!我家公主已然发话了,无干人等谁也不用再争。永王爷,属下这就备齐车马,送两位殿下回邙山寨。
[冯锡范]说: 哼,前明皇子,若是我延平王府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得到!〈目露凶光,挺剑疾刺【朱慈炤】,势道极劲〉『——昆仑剑血——渴马奔泉——【剑血玄黄】!』
[陈近南]说: 〈又惊又怒〉不可伤人!——
[阿九]说: 〈身子拔起,左手衣袖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劲风鼓荡而出〉「 『万里风头浩气雄,丹光横驾宇寰中——【明神武典】!』
【冯锡范】【风际中】VS【阿九】
[冯锡范]说: 好!——〈浑身剑伤累累,胸口热血翻涌,眼前金星乱冒,大喝一声,头也不回,疾冲而出!〉
[陶红英]说: 呸!什么‘一剑无血’,还不是给咱们殿下斩得全身是血,逃之夭夭了。天地会姓陈的,姓风的,你们也请便吧!
[陈近南]说: 〈神情黯然,向【朱慈炤】【阿九】长身一拜,久久不语〉……
[谢衡]说: 近南兄,冯锡范行事狠辣,不择手段,只怕他回到东宁,还要向贵上延平王更进谗言,将今日之责全推卸在你头上。小弟以为,你还得小心为是。
[陈近南]说: 〈叹了口气〉多承贤弟好意。国姓爷待我恩义深重,我粉身碎骨,难以报答。延平王爷向来英明,又对我礼敬有加,决不是戕害忠良之人。
[谢衡]说: 听闻他是贵上的亲卫队长,昔日与郑袭争储之役,曾立大功。常言道,疏不间亲,何况而今天地会会众遍布各省,声势浩大,更胜东宁一隅,近南兄亦处嫌疑之地。事若万一,你哪还有多少分辨余地?
[陈近南]说: 大丈夫行事无愧于天地,旁人要说短长,也只好由他。只是万万料想不到,竟会突生此等变故。刚才若不是公主殿下神功无敌,愚兄早已万死难辞……
[安剑清]说: 哼,陈近南,你的同党敢加害永王殿下,居然还厚着脸皮不走,是要本官出手,给你来个乱剑分尸么?
[陈近南]说: 下官惶愧无地,无言可辩,哎,可惜了此行死难的忠勇义士……〈喟然长叹,落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