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对儿子说,目标就是清北港,任性是学习和爱情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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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宏生命日记(1145)
写给胡小鹄长大成人的一封信
儿子:
每当我给你写信,我的脑海里总盘旋着10年前的一幕。
那是2003年的暑假,妈妈病重,姥姥在医院里陪床,我带你去坐地铁。我们下了地铁,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扭头,你不见了......
当时,我头发根一下子竖了起来,一股凉意闪电般地传遍全身的每根神经末梢。我四处张望着找你,身边是熙熙融融的人群。三两秒的工夫,一股极度的恐惧袭上心头。
还好,三两秒钟的工夫,我看到了你。你正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嘴就要咧开的样子,眼眶里已经噙着泪水。我扑上去,抱住你。
那一年,是我们全家最艰难的一年。那种艰难,是一种没有希望的挣扎;是一种心力交瘁的硬扛;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苟延残喘。许多年后,爸爸风烛残年时,你人到中年后,才会意识到父爱的沉重。那一次,我拥抱着你,10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放开。10年的时光,爸爸始终与你为伴,这世上,有几个父亲,能像我一样,把儿子的成长与自己的生命捆绑在一起呢?
现在,我终于可以敞开怀抱,让你走向这个世界了。因为,你成人了。16岁的年龄,别人还可以在父母怀抱里撒娇,而你开始有了自己的世界。你在一段时间里失去了母爱,还好,你比别人赢得了更多的父爱。而我,也许可以小憩片刻,目送着你前进的身影,在我的视野里,渐行渐远。
儿子对父亲的敬意,往往不是通过语言来表达的,而是通过行动做出来的。你爷爷对我的管教,使我成为一个城市人。我对你的管教和指导,目前,你也正通过行动,给我一种令人欣慰乃至快乐舒畅的幸福。你走出了我的怀抱,但我希望,我们父子之间互相给予的幸福感,应该像久经岁月的老酒,历久弥香,回味悠长。
因此,在你即将跨入成年人的行列前,爸爸总得给你祝福,总得给你嘱咐。
首先是理想问题。
人活着得有目标,就是走路得有方向。对我而言,我的理想,就是把两个儿子养大成才,提供相当的物质支撑,把家庭建设好。这个过程,也是在给两个儿子做表率。很多家长管理孩子理屈技穷,不是他们的劝说没道理,而是自己做不出表率让孩子去参照。这方面我比别的家长做得好。
你的理想呢?长期的,短期的理想,都得有。长期的,相对虚幻,无非是过上幸福生活。短期的理想就要很明确了,考清北港。如果是高一分科前,这个目标还有点狂妄的话,眼下,这个目标就是要板上钉钉了。我希望,在一年几个月之后,我们在北京的三环路上经过,路过爸爸的母校时,老胡会欣慰地看到,小胡把爸爸的母校甩在身后。
清北港,不错,就是清北港。没有退路。清北港的标牌,在人生中受益无穷。
至于别的理想,考上清北港后,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其次是手段问题。
靠什么实现理想呢?爸爸给你做出的表率是,在病榻上笔耕三五年,文章上了课本和试卷。在最艰难的日子,爸爸依然乐观地抗过去,带着你向前走。爸爸仕途不畅,但是潜心三年,又在作文教学上赢得了口碑。爸爸当然是个有缺陷的人,但爸爸永远都不会荒废时光。爸爸的专注,使得干什么事情,总是当上“领头羊”。当自由撰稿人的时候,爸爸走在前列。做公益捐助山区孩子的时候,爸爸走在前列。如今,关于作文教学,爸爸也开始在前列。在关于家庭教育和应试教育的思考上,爸爸也走在前列。只要潜心做一件事,就要走在前列,否则,浪费这么精力,有什么用呢?
你实现理想的手段,当然是刻苦学习了。记住,永远都不要松懈。初三最后一段时期,你稍微松懈,结果成绩下降了,到了中考,就留下很深的痛。中考的低分,也许有阅卷上的稍微失误,但总体上,你在实力上还是有差距的。看看张XX和王XX就知道,还有李XX,人家的扎实,不是你所及的。也许,最近阶段,你比较扎实了,但以前赶不上他们扎实。
现在分析一下,你考清北港,应该达到什么分数吧。至少要有670分的分数,才能确保这个目标。文综,给你260分吧,一下子就给你扣了40分。语文,125分吧,又给你扣去25分。还有15分,留给数学和英语。衡中的英语比较厉害,英语给你135分吧。哇,眼瞅着80分扣完了。剩下数学,必须满分。现在我们就能断定了,你高考的总分数,就是670分减去数学的失分。如果你数学考了120分,那么你高考分数就是640分。清北港?那是开国际玩笑呢。
儿子,你千万不要因为时下的名次不错而沾沾自喜。数学不稳固,将是你致命的缺陷。明年的高考,是否成功,就在数学上。爸爸嘱咐你多少次,你可能皮了,但是,爸爸必须再次提醒你。你名次的落差,起伏,多是数学的起伏。
记住,必须把数学学好。没什么好办法,只有潜心去学,咬牙去学。无论学好学不好,都得去学。别的科,尤其是文综,你学得尚可了。一旦数学成为羁绊,清北港就完蛋了。
至于作文,别发愁,爸爸下半年给你搜集一批优秀的作文,替你探讨一下。语文最近几次不是很出色,但毕竟出色过。
第三是感情问题。
这个问题,爸爸点到为止。爸爸不希望你分心,但是又无法阻止你分心。这个年龄,优秀的男孩子都会喜欢优秀的女孩子。优秀的男女,也难免被别人喜欢。但是,爸爸严重警告你,偶尔的幻想可以,甚至,你可以设想将来在什么阶段喜欢谁。但是,眼下不能去表白,不能去尝试。就像海洛因,一旦尝试,就要倒霉。
如果你的理想坚如磐石,那么,感情问题就是一阵风,不会摧垮你的意志。你还记得代忖老师带着几个女孩子,去湖南卫视录的节目吧。考上北大的那个女生被男生喜欢,但是老师并没有批评谁,而是鼓励他们刻苦学习。后来,男生考上了香港中文大学。我也曾悄悄地警告你,喜欢谁是没错的,就像种子发芽一样正常。但是,那些提前发芽的种子,会开花结果吗?
有本事,一起考上清北港,那才是真浪漫呢。
这一点,爸爸当年做得比较好。我也喜欢过女孩子啊,但是不影响成绩,不捅破。事实上,当你到了一定的层次,你还会遇到更喜欢的人呢。甚至,到了现实中,婚姻又是一回事。这不,我大学毕业,跟你妈妈恋爱了,结婚,有了你。
未来的10年,感情问题,变数大得很呢。眼下坚决不去想。
第四是态度问题。
学习和爱情,都会遇到一个巨大的敌人,那就是任性。感情问题,不要任性。学习问题,也不要任性。有几次,你一考好,接下来就是滑坡。最近两次,才勉强克服了这个问题。但是,爸爸嘱咐你,未来的一年多,在刻苦学习的态度上,不许有波动了。你现在远远不是尖子生呢。班里顶多也就是第五六的水平。年级,目前算是前20,但是别的班的尖子生很多,只是你们班比较厉害而已。譬如李XX,李XX,这些尖子上,即使你一两次考得比她们好,也不意味着高考的时候会超过。这些尖子生,各科的成绩很均衡,是很厉害的。
还有心态。你也见过爸爸着急,生气,发火。但是,这些年来,爸爸的心态基本是平和的。你成人了,以后要接过爸爸的接力棒,把我们的家族力量传递给下一代。此时,爸爸嘱咐你,在今后几十年的人生中,要做一个持重而乐观的人。一句话,今后遇到什么样的打击,都要扛下来,不要自寻烦恼,不要自寻绝路。有时候,再累,再苦,挺一挺就过去了。就像2003年,爸爸在北京陪妈妈住院,压力大,心理都有疾病了。但是,把苦难当作衣服去穿,熬过了寒冬,就是春天。
当然,在人际交往上,你要做个大方的人。舍得吃亏,舍得花钱,舍得付出。爸爸还能苦干几年,会为你未来几年内的花费,给予尽量的支撑。这是你考上大学以后的事儿。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本周末了,一周后,你就要考试了。目前我做好准备,你将来的某些成绩还会出现浮动,但是希望每次考试,你都能为爸爸的生活增加快乐。至于爸爸的张扬,呵呵,那是对儿子成长的分享,暂时谅解爸爸吧。
你终于成人了。爸爸再也不会担忧你找不到回家的路,再也不会担忧你找不到出门的路。你是爸爸生命的延续。爸爸爱你,就像爱自己的生命。你想想,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用生命换生命,替你去掉脑袋的话,那只有一个人,就是爸爸。
因此,爸爸在你成人之际,才不用说那些责任啊,使命啊,感恩啊,正确认识世界啊,做一个什么什么强者啊......之类的话。那些话,都是从书上抄来的。爸爸说的,都是很直接很朴实,也是最贴心的话。
27年前,你的爷爷把我送到北京的中国青年政治学院,转身走了,在那之后,我长大了。如今,我期待,一年后,我把你送到北京的清北港,转身走了。从那以后,你长大了。
亲爱的儿子,我们期待着那个美好时刻的到来。我们为了那个美好时刻的到来,还得竭尽全力地奋斗。妈妈在天堂与我们同行,保佑着我们的幸福时光。无论成败,此刻必须拼搏一把。
春天来了,阳光般的父爱,陪伴你一生的行走。
祝贺你成人。
爸爸
2013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