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情感】回忆我的奶奶

回忆录

文/卜凡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我常觉得自己很幸运,行至如今这样的年岁,也算是老大不小了,不仅没有如众人所望成家,也没有如自己期盼的那般事业有成,尽管我还在通往梦想的泥泞道路上挣扎奋进,但我始终坚持和相信着,这些存在的意义和后续会发生的故事。

二十多年来,我在家人的照拂和亲人的帮助下健康而又快乐的成长着,这让我偶时总有战战兢兢的感觉,怕这些某一日就变成泡沫散去,身边再无可以让我肆无忌惮依赖、能无尽感受爱也无尽给予信任的亲人。在这里我不得不先提起我的奶奶,因这才有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我的奶奶不是旧式封建社会下的女子,我在记事起后有一次随母亲回乡下探望外婆时无意间看到外婆的“三寸金莲”,回来后我就多了一处乐趣,当我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趴在奶奶坐着的轮椅下拨弄她的双脚,并发现只有她是一双厚墩墩地、无不显示着富态的大脚,而别人的奶奶都是“三寸金莲”时,我总会时而感觉新奇、时而又很失落的地翻来覆去、不厌其烦地探寻着她的一双大脚,但我更多的是以此为乐,这让奶奶对我此番举动总是很不耐烦,但我并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地研究着。

我因此也闹过一个乌龙,偷偷拿家中的毛巾和绳子裹住我的双脚,但母亲一叫我,我却因为承受不了地心引力而直接摔倒时才作罢。若论在世,我奶奶如今已有86岁的寿龄,她去世时是二零零三,我记得很是清楚,那年她刚到七十一岁,而我也仅仅只有十岁,却已经上了小学四年级。我小学时光是跟着姑姑,在她所任职的学校里读书识字,并“横行霸道”,所幸我并不是可以兴起大波大浪的女汉子,所以在学校里还算和一众同学、老师们相处的友好而和睦。而我奶奶如此新潮的没有裹起她那双大脚,当然是要归功于我太奶奶和太爷爷的功劳,尽管我从没见过他们,但听母亲和姑姑们后来断断续续地叙述里得知,我们这一大家子的长辈,却都是让人引以为豪的教师,直到我们这一辈,虽每家都还有教师,但已不像爷爷、太爷爷那辈都是的了。

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就曾跟着我爷爷上过学,她的女儿后来也是跟着我爷爷上的学。但我奶奶后半生如此享福,却都归功于我爷爷的珍爱和大爷、姑姑们的孝顺,但我爷爷去世的早,我爷爷比我奶奶大了九岁,去世的那一年刚好也是七十一岁,那年我一岁,并不记事,母亲后来诉与我说我才得知,却让我深觉奶奶和爷爷的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我出生时爷爷已经卧病在床,却最喜欢将我抱着高高地举起。这让那时尚且年幼的我,每日里耳濡目染的都是我们这一家子如何的家和万事兴,也是羡煞了左邻右舍。而奶奶的存在,就是我们这一大家子连接情感的枢纽站。那时,姑姑们不论工作有多繁忙,下班或周末时都会第一时间不请自来的到我们家报道,连同带上他们的孩子,我的众多哥哥姐姐们,一起来我们家,因为她们的妈妈、我的奶奶在我们家生活,这让那时的我们家总是热闹的每天都像在过年,也让我总有喝不完的牛奶和吃不完的核桃酥,那时不知饥饱的我总会被妈妈说道,可我也总是这边听完那边就背着妈妈继续偷吃奶奶的核桃酥,后来母亲干脆就把奶奶的饼干藏起来,只在奶奶想吃的时候才拿出来,但我总有的是办法找到,此后背着母亲的眼睛也是偷偷吃的不亦乐乎。

现在回忆起来,我童年时因为奶奶的存在是多么的美好啊。我奶奶后来因身体各项指标快要不行时,我就绝不敢在偷吃了,我多怕啊,怕奶奶不知何时突然想吃时因为我一不小心偷吃完而吃不到了,那时奶奶会不会难过啊,抱着这样细思极恐的心绪,哪怕那时候奶奶已经无法下咽任何食物,只能借助母亲和姑姑们小心再小心的吞咽一些流食,我的概念里就已经印下烙印,那是奶奶最爱吃的核桃酥,我是决计不会在吃的了,此后直到现在,我都再也没有碰过或吃上一口核桃酥,因为会让我不断的想起我最深爱的奶奶来。那时的我渐渐开始感知到,有些美好情感和依赖可能即将不负重来,终于,二零零三年刚过完年的某一日,母亲和大娘紧急把家里一众亲人都叫到面前时,我才惊觉,我的童年时光也随着奶奶的逝去,一并消陨了。

奶奶去世后的一月,我就病了,那病来势汹汹,烧热起的也无源头,医院里检查不出,挂水吃药也是不见起色,我吃不下也咽不下,每日里只母亲细细喂食我几口汤食便会上吐下泻,母亲为此忧心忡忡了整整月余,姑姑大娘们更是带我不知看了多少医院,后来我长大了母亲才对我说,那时只唯恐我也快不行了,终日以泪洗面,直到姑姑们听闻别人的“旁门左道”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请来了那位“能人异士”为我做卜,我竟才又神奇般无厘头的好了起来。自那以后,我的身体便强壮如牛,伤风感冒一类的便也甚少了。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偶有想起奶奶时还是会伤感顿起,但已能很好的克制自己的眼泪不让它肆意的流。

我幼年时喜欢读诗、读书,也是因为奶奶时时地鼓励,并叫我习惯去写日记,再到后来母亲和姑姑们的潜移默化的影响,以致后来的我便习惯了用文字去表达我无法言说的情感,并保留至今。而母亲和姑姑们在我的心目中也因为敬重和疼爱奶奶的种种行为,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以此为我日后学习的楷模,此后这么多年,我每时每刻思念起奶奶来,都会加倍在心中告知自己,当有一日她们也老态龙钟的时候,我定是会像当年她们对待奶奶那样事无巨细地去孝敬她们、疼爱她们!

本文作者:心素如简FLOWER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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