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 | 贾康：“一带一路”与商贸创新发展——兼论区块链的应用落地

（本文系根据贾康先生在中国智库“区块链金融创新”论坛上的发言整理）

谢谢主持人！尊敬的活动主办、承办和协办单位的各位领导，各位到场嘉宾，各位企业界的朋友们，大家好！非常荣幸，我借这个机会以自己研究者的定位跟各位做个交流。

谈一些自己对于我们论坛里涉主题“一带一路”与商贸创新发展的一些看法。另外，我也注意到，我们这个论坛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主题词是“区块链”。虽然在区块链的技术方面我是外行，但是作为研究者不能不关注它。所以，我的发言也还有一个副标题，“兼论区块链的应用落地”。我先从前面这个大概念——“一带一路”和商贸创新发展，谈一些基本看法。

各位一定注意到，在全球化背景之下，在中国义无反顾加入全球化、推进我们现代化事业发展的过程中，“一带一路”的概念是我国和平发展追求现代化过程中的重大倡议，这个倡议引出的是中国在地理空间维度上，首先是向西来网状地扩大和其他经济体的“五通”，具体表述是：第一政策沟通，第二设施连通，第三贸易畅通，第四资金融通，第五民心相通。这显然是基于经济，又扩展到文化和社会生活，扩展到中华民族和世界上其他的民族、其他的经济体之间各维度立体化的联系，互联互通。当然，基本面还是要从经济说起。

我们现在观察，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相关的发展过程中，首先主要是和我们国家疆界相毗邻的、以及比较近的经济体，来发展相互之间的协作、互惠互利的关系，进而也必然要联系和影响到欧美发达经济体和中国之间的互动。和我们广大的企业、市场上创业创新人士的联系，就是在这样一个全球化的宏大背景中必然要跟着发生的。“一带一路”发展的内在逻辑，是适应必然扩展的全球化过程，以务实地发展互利互惠的多方面交流合作，来追求共赢发展。这个共赢发展的理念也可以称为包容性发展，不是在竞争中去争一个谁赢谁输，是有合作也有竞争，合作竞争的结果是共赢，大家一起发展。这也是中国抓住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和认同总书记已经多次强调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发展哲理的一种创新发展。中央特别强调了创新发展是我们发展中的第一动力，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我们抓住创新来做“五通”，可以简单观察一下：

首先，各个国家的管理者，政府主管下的政策，要充分沟通。我们已经注意到这些年中国政府和其他方面各个经济体之间的政策沟通，在积极地进行。接着当然就要有实际的硬件支撑，就是要有设施的连通。丝绸之路历史上是一个在看起来本来没有路的状态下，由我们的先人，在艰苦条件下创造了一些最基本的基础设施（至少要有驿站，要有丝绸之路沿线那些基本的连通条件）从而发展起来的。我们现在有更加明确的一系列基础设施建设项目，要在建设过程中连通起来。

比如大家都知道，现在中国内陆很多地方已经在铁路线上直通欧洲，原来说的欧亚大陆桥现在正在变成现实，这种中欧间的班列，前一段时间我在西安听说，开始的时候过去卸货以后基本是空着回来，现在已经发展到过去的车越来越多，而且过去的车回来的时候至少是一半装上了那边的物品，可以期待以后的发展趋势是在基础设施有支撑力的情况下，更好地货畅其流。这个货畅其流就是贸易畅通了，贸易畅通的同时当然还要有资金融通的支持，还要有由经济、贸易进一步发展到的文化交流、民心的相通。这个发展过程中，我们早就有历史上丝绸之路的传统，这种五通概念之下的交流和连通，经济学上的解释是什么呢？首先是不同的经济体、社会成员，他们有各自的比较优势，各有各的比较优势，那么就要互通有无，优势互补。比如古代中国盛产的丝绸欧洲没有，我们把丝绸“通”过去以后，途中所经过地方的香料，欧洲一些区域里他们那些特产，由这样一个互换过程带回中国国内。我们后来中国国土上老百姓享受到的很多东西，是在这种互联互通过程中既有利于他人、又有利于我们自己而丰富起来的，现很多已离不开的东西，是在这个过程中交流而来的。比如最近几百年，中国人在满足温饱生活方面的红薯、马铃薯、西红柿，再追溯到其他很多的作物，是交流过程中从境外输入我们境内的。诸如此类的例子之下，可知这个所谓互通有无就是互惠互利，它带来的是随着贸易而促使货畅其流，物尽其用，地尽其利，人尽其才，一系列的正面效应跟着来了。

我们自己本土的产品可以称为土产，更多输到外部，外部世界我们认为有必要交换的东西，也更多地流入我们国内，这样的互通有无的货畅其流，跟着的就是物尽其用；在我们这儿是剩余的，人家那儿可能正好短缺，输出去以后正好物尽其用，当然那边也有类似的情况，流入到我们这儿来，也是物尽其用。物尽其用在经济学上解释是资源配置的优化，跟着的是地尽其利，我们生存的国土的资源禀赋所形成的潜力，可以进一步发挥出来。物尽其用的同时最关键的是人，我们所有的发展都是为了人，人本主义立场上人尽其才，进而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生活的需要，是我们追求的归宿——这是最重要的。在座的各位企业界的朋友们，你们都有在实际生活中对自己人生价值的追求、自己形成的奋斗目标。那么人尽其才是需要和社会方方面面互动的，我们的“一带一路”这个机制，就是给各位提供一个最广阔的舞台，在和平与发展的时代，这个舞台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怎么样以创新发展去登上这个舞台，去使自己的人生中能够合乎意愿地形成我们自己应有的发展和社会贡献。

这个视角之下，也就是总体而言的全社会资源配置优化带出来的人民福祉的提升。在共赢取向下、“一带一路”概念之下的这种发展，由前面所说的第一条政策互通，一直说到第五条民心相通，综合而成大的体系。其实这五通，又是相互结合的共通：政策沟通之后的基础设施建设带来的货畅其流的贸易的发展，然后还要配上我们的资本市场，各种各样的金融机构的潜力的发挥，资金融通方面进一步促进经济繁荣，以及从经济上升到社会、上升到整个文化、上升到人类文明升级的这样一个系统工程中去。这样的一个观察，我们在理论上可以有个概括：它是有客观的必然性的，就是源于人类社会在供给侧的创新，也就是生产力必然是由低往高发展。这个发展过程中，又引出了我们现在已经越来越清晰地看到的共享经济时代的到来，这个共享经济的内涵就是包容，就是共赢，就不是简单地在竞争中谁胜谁败，而是有合作，有竞争，大家一起达到更好的境界。

从反面来说，我们也有必要指出另一角度供给侧创新的制约：回顾一下，人类社会发展进入全球化时代以后，由于利益冲突曾经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来非常不幸，又有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两次大战对于中国的影响来说都是巨大的创痛，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我们不得不经历时间很长的抗日战争。但是二战结束之后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概率如何？一般认为的发生已是极小概率事件。什么道理？这就是供给侧创新，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形成了核威慑，一旦人类发现了核能，首先出于迫切需要把它用于军事用途，然后在二战结束之前出现了它的实际应用，也就以对人类社会巨大的毁灭性作用提醒全人类这种“共同毁灭”的现实威胁。核威慑时代形成以后，大家要尽一切努力避免再发生世界大战，这就形成从另外一个方面的反制。这种核威慑反制，使我们更有信心从正面发展的共享经济逻辑看，一起得到一个邓小平所说的“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新时代的保障。

这个战略思维值得我们深思。邓小平特别强调的新的时代主题，实际上是否定了在过去我们从列宁主义到毛泽东思想的时代里曾经形成的那个基本战略判断，就是我们所处的是“战争与革命的时代”，如果是这样一个战略判断，那么别无选择，必须先解决了“谁战胜谁”的问题才能谈到怎么样充分地发展起来，但是邓小平的伟大之处，就是与时俱进地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个和平与发展为主题的时代，是我们再也不可错失的历史机遇，也就是当今在现实生活中越来越展现在各位面前的共享经济的发展和核威慑的继续存在，使我们有可能更加专心致志地抓住经济建设为中心，一百年不动摇地去迎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以及中华民族和其他经济体“人类命运共同体”式的共赢发展。这篇大道理绝对不是唱高调，这是我们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这个思维导向之下，从经济学基础理论研究、社会科学基础理论研究方面可以展开加以论述的原理。有了这样的一种原理上的认识，当然我们主观上还要以各种积极创新的努力，来促进这个共享发展的过程。

从商贸的视角来看，前面已经讲到“一带一路”交流发展过程中的这种互利互惠，它显然有共享共赢的趋向，也有必然相伴随的一种经济学所解释的比较优势形成的互惠互利机制。直观地看，首先是它依托于各个关联的经济体——如中国毗连的这些各个经济体，以及拓展开网状联系一直到欧洲、一直在水路上可以联系到美洲的领域里，各国经济中实际的产出，是支撑着我们互联互通过程中大家的基本联系的。不同的经济体的产出在这种联系中，当然要依托各自的资源要素禀赋和产业集群的特定结构（各个经济体的这种要素禀赋、资源禀赋肯定是不一样的，因而相关的产业集群的结构特点又肯定是不一样的），大家在这种连通中间可以由交流带来升级效应，带来互通互联后优势互补的拉动，再加上金融的支持，加上我们要讨论的金融在创新过程中形成的科技金融概念——科技金融的前沿已经走到了“区块链”这种创新，可能引发各种非常值得我们重视的潜力释放，实现升级的发展。从主观努力视角来把握这种创新，我认为十分重要，要至少提到如下几个创新的维度。

我们需要观念的创新。刚才前面主办单位领导致辞时，就专门说到这个过程，我们都有深刻的体会，现在的创新是日新月异的，很多东西开始“看不上”，后面跟着“看不懂”，等到你稍微看懂了一点儿，又觉得“跟不上”了，别人已经捷足先登。看到别人做大做强发财了，你只好感叹“来不及”了。这样的一个过程，其实已经在我们实际生活中发生了几轮。这种过程告诉我们，我们的观念一定要注意邓小平改革开放初期就特别强调的思想解放。我们得承认，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比较强调的不是创新，强调的是中庸，强调的是守成。这就主要引发了我们负面的保守的东西。现在我们观念的创新，是在认同和平发展、市场经济、法治经济的框架之下，一定要转变和摒弃“你输我赢的旧思维”和极端化的“谁在战谁”。所谓中美贸易摩擦升级，宣传部门说还不能讲“贸易战”，但人们确有“临战”的心理感受，有人在网络上说“宁肯战死不当美国奴”，说得非常热血沸腾。但你稍微想想这个思维对头不对头？战死就没有“中国梦”了。还局限在过去“战争与革命时代”那个“谁战胜谁”的思维，这是落后于时代的。这种观念的创新，在实际生活中间所带来的不同的取向，就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意识到现在中美贸易摩擦升级带来了负面影响、不确定性，但我们同时不能动摇邓小平所说到的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的基本判断。我前面已经试图论证了这个主题为什么可以成立，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在一些冲击面前简单地回到你输我赢的旧思维。另外还一定要注意摒弃过时的计划经济时代那样一些狭隘的眼界，要摒弃过去地方保护主义的那种狭隘的心胸状态，要真正在我们思想观念上与小生产的因循守旧划清界限，不要陷入那种简单的守成、小富即安、因循守旧的窠臼。这是我要强调的思想意识方面不能落后，一定要有创新，形成在观念方面创新的引领。

第二点我想强调的，是我们确实需要有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和投融资供给机制方面的创新。“一带一路”概念下很多的条件建设，首先涉及硬件，而且我们已经注意到为支持硬件建设，要构建“大通道”，通到各个节点上的各种各样的交通枢纽、相关的产业园区、物流中心，要支持各地的各种各样宜居城市建设，这些正方兴未艾地展开。这些基础设施建设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我们不要简单地听信一些流传，在这儿受挫折，在那儿出现失败，片面只说这方面的困扰和问题。要看到主流，看到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共同利益是主流。我们当然需要在这方面审慎地防范风险。但是风险总是存在的，如果我们处理得好，完全可能控制、防范系统性风险。这个基础设施的建设方面，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和我们企业界的朋友可以直接对接的机制创新，就是PPP。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在我们所提到的各种各样的公共工程、基础设施、产业园区和产业新城建设运营方面，有极为可观的潜力，这几年在中国本土上已经在积极地发展，也在不断总结经验，在推进相关的规划和制度建设，而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很长时间内“一带一路”发展过程中，我们会基于本土的经验和借鉴国际的经验，把千千万万企业的潜力对接到PPP机制创新方面去，支持基础设施条件建设。这里面不光是大企业，中小企业都可能跟着这些越来越多的PPP项目的分包、它的子项目的展开，使我们得到自己的发展机遇。再有，我们也要注意这种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已经由各个国家政策协调和制度协调方面而建立的亚投行、丝路基金，还有各种区域性产业基金的配套支持。我们的企业在这方面应该形成和这些政府牵头主导的投融资资金力量之间的互动和协调配合。

第三，我认为要强调的是贸易和交流模式的创新。我们怎么运用现代信息技术抓住互联网+这个概念，以及区块链应用这样的概念，来支持我们的商品贸易、服务贸易的协同发展，这篇文章非常大。我们论坛主题中的区块链，在这方面是一个前沿概念，后面我还要专门再稍微展开谈一谈。从现在所说的贸易和交流模式创新方面，我们已经注意到，原来说的社会化大生产，它现在产出对接的是什么呢？是越来越要求定制化、个性化、小批量化，甚至就是一件，这种社会化大生产的生产能力怎么对应于每一件都不同的定制化的要求呢？3D打印机是个很好的证明。整个有产出的主体，仍然是社会化的大生产，是成规模的企业，但是我可以接受你一份订单，你那个定单的要求我可以便捷地通过信息技术、3D技术，通过现在已经掌握的软硬条件，通过创新形成的技术总成，很便捷地提供出来。这样一种我们要特别看重的、以后在实际满足社会成员需要方面新阶段的展开，一定会融入到以后的商品输出、劳务输出、技术输出、资本输出形成的大潮流中。在这个产品和服务形式方面的定制化后面，整个社会化大生产的支持基础会继续发展，继续壮大，包括越来越多的公司形式，是混合所有制的跨国公司。关于跨国公司，其实我们的观察也会注意到，它已经不是过去所说到的哪个资本家掌控的市场主体，这些年实际生活中，欧美发达经济体让人印象深刻的已经不是摩根财团、洛克菲勒财团，对通用电气、通用汽车等等，你说它里面的大资本家是哪一位，在座的朋友能举出来吗？查它们的股权结构，会发现你已经无法举出那里面代表性的资本家是谁，它是充分的股权分散，往往前十个大股东掌握的股权不超过20%，最大的股东往往是共同基金，是养老基金和其他的机构投资者，他们的一些股权持有者是大量的社会成员，包括很多的普通劳动者分散持股形成的资金力量。在这个过程中，这种大的公司，包括跨国公司特色的大企业，它对应的产出可以一直具体化到接受一张单独一件产品的定单，用3D打印机来提供。推到这样的前沿创新状态之下，一定离不开科技金融。科技金融的概念也可以反过来说金融科技，实际上讲的最后是要落到投融资这个视角上的创新，是以信息化时代最新的科技创新成果，支持有效供给的产出能力。这方面我们已经有了耳熟能详的大数据、云计算所形成的现已对接人工智能的种种给人印象深刻的功能升级。

这方面的区块链，我自己也特别注意努力学习和领会，现在形成的概念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区块链的特点就是在经济生活中间“点对点”解决供给问题，本来认为需要一个公权体系维系着来形成种种制约和保障才能建立信用，但现在如果用区块链技术，点对点就可以形成不可更改的信息和基于这个信息的信任关系，前所未有地降低了交易成本，就是人们所说的有去中心化的特色，政府越来越可能无为而治。政府管理的很多的事情，虽然有必要，但是亦有成本，区块链替代政府的中心管理作用，降低了交易费用，使整个发展受益，使千千万万的市场主体和社会成员受益。这种点对点建立信任关系支持交易，支持和发展相关的投资融资，也就降低了我们创业创新中间的门槛，即减少了不得不承受的成本。在未来万物互联的前景之下，依托于原来的互联网、移动互联，再对上互联网+，再对上万物互联下的人工智能，一定会按照这样的逻辑来得到充分的发展。

我们设想一下，以后的贸易既有商品贸易，又有服务贸易（还有由此衍生出来的技术输出也可以认为是贸易）以及我们的资本输出在某种意义上是借助于这样一些贸易的进一步升级，都可能在万物互联的情况下有一种新的大系统特征，很多信息的沟通能够迅速形成信任，分散的信任形成的交易，能够像在我们这个会场一样，放大到社会经济生活，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理解和这个理解之下的信念，共同向好的预期——得到了从基础层面区块链所建立的信任保障之后，整个经济和社会生活会更有活力，更蓬蓬勃勃地发展。逻辑无非就是如此。这个区块链后面的一些我们需要掌握的发展要领，在最后我再单独汇报。

第四，我想说，创新中还有我们应该注意的五通带出的旅游和交流的创新。这次会议上我注意到主办和承办的市场主体里，有的企业已经在这方面有所拓展。我到这次会议上来参加交流活动，昨天晚上从机场出来以后，坐的是一辆房车——我第一次体会了一下房车里那种特别的感受，一个小家庭可住在这里面，最多可以住进八个人，看起来不大的一辆车，进去你发现这个空间一点也不显窄，在里面舒舒服务的。我就马上想到，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在中国本土上也要争取找一条自己最满意的路线，先体验一下家庭的房车旅游。这种房车旅游解决的是什么呢？无非就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愿望要升级，大家现在的旅游越来越个性化了，越来越需要定制化了，如果利用房车，便是最好的一个定制化的解决方案——自己选择最满意的路线，想停就停，想走就走，当然在这个沿线，必须找得到与房车配套的营地。这也是国际经验，中国要解决这个问题可以有后发优势，把经验拿来，就可以结合中国的实际情况定制化。

这样的一个创新和我们“一带一路”相关的旅游，使我想到以后中国人可以越来越不限于本土旅游了。我已经注意到现在很多的旅游者，特别是境外旅游，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不再热衷于那种大团队，到申根签证的国家到此一游式的十天内甚至一周内跑八九个国家（满足一下心理上的需要，一下到了这么多国家）而是更愿意按照自己的偏好定制化，去什么斯堪的纳维亚，去中东，去非洲草原，甚至去北极、南极，都是已经在中国的境外旅游中现在越来越看得出来的多样化。是不是以后有可能我们的信息支撑条件，可以使大家非常便捷地在手机上就迅速掌握沿途情况，开着房车从国内旅游开始，直接就通过便捷的途径到了境外，到了“一带一路”这个视野之下的更广阔的旅游天地里。这个事情离中国现在有多远，我个人说不准，但我觉得不会太遥远。未来的十年之内，是不是就会看到它一个至少是初创阶段的发展进程。我们这种类似的个性化、定制化的发展和多样化的创新发展，当然需要我们掌握机遇，需要在座的市场主体、企业界朋友们，你们的聪明才智和潜力活力的发挥。

在这个潜力活力发挥过程中，前面说的4个角度的创新后面，有必要在结尾之前再重点谈一谈我对区块链应用落地的理解。作为研究者，当然很注意方方面面的信息，应该讲，不同的评价各种声音现在都有，评价不一的情况是实际存在的。众说纷纭之中，有积极肯定区块链的高调鼓励的意见，也有表示怀疑、甚至质疑批评抨击的意见，但是越来越多的人现在注意到，已经不是讨论了，实际生活中间区块链的应用越来越多浮出水面。我前段时间有个调研机会，去看电商，除了BAT这三巨头里有电商，属于互联网企业创新成功，后面还有京东，还有苏宁。我注意到，我走访的这种已经在社会上有重大影响的企业里，他们明确表态，正在应用区块链技术。当然，各个不同研究者对于区块链的定义可能还有区别，但是显然已注意到，这种点对点的去中心化为特征的技术应用，他们认为有广阔的前景。而且我们也在报道里注意到，现在已经有跨国界用区块链技术支付菲佣薪酬的报道，这是过去难以想象的。过去要在跨国支付过程中经历很长时间等待完成过程，现在变成了手指一点，支付完成。这方面的信息我觉得要充分重视，虽然现在还是试水阶段，但是如过去很生动的文学语言所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我们在座的企业界的朋友，你们都非常敏感，否则你们不会从各地聚集到今天这个会场上来集中讨论区块链和创新发展，就是大家已经有敏锐的意识，要捕捉机遇。既然机遇偏爱有准备的人，我们不妨把准备做得更好一些，以创新创业这个取向来加入和区块链、和金融科技的创新发展作为第一动力的发展潮流紧密融合。在大方向之下，我们应高度重视区块链体现的科技创新。科技是什么？是邓小平说的“第一生产力”，这个第一生产力是把我们生产力传统要素——劳动力、劳动对象和劳动工具配上一个乘数、一个放大，学者早已经论证这不是做加法，不是加上第四要素，它是在传统三要素上放大，是乘数，做乘法，所以它是第一。这个科技第一生产力旁边还要加上我们制度创新，高标准法治化营商环境，负面清单管理，让企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式地发展。以这样的高水平的创业环境，来实现中国继续超常规发展中的“全要素生产率”的支持。总书记、总理都已经多次强调全要素生产率，我们今天讨论的区块链，就是紧密结合着全要素生产率里的科技创新这个要素的。科技创新是第一生产力，第一生产力前沿的创新概念既然联系着区块链、科技金融和我们所说的风险防范之下的超常规发展，那当然我们就要继续在这方面投入努力，在继续观察的同时，还要积极而审慎地考虑我们能有什么作为。

第一点，需要鼓励和包容创新发展的社会环境。我自己感觉，未来区块链的发展可能还会有一个类似前面这些年我们所讨论的移动商务、微信创新等等相类似的过程。互联网概念大家都知道以后，我注意到有的企业家提出，很快互联网要变为移动互联，而移动互联一定会引出移动商务但当时我听到以后还并不觉得几年之内移动商务会变成现实，但没想到真的如此，很快大家的智能手机上不光是完成移动互联，还可以在这个智能手机上做手机银行业务，做商务处理，它这就是已经大众化、普及化的移动商务。微信在前些年的发展中，它大致的路径是原创技术产生于美国，但是中国的有识之士注意到了，在中国加上一些条件的应用可能前景广阔，而最早运用这个原创技术的行列里有我们国有企业中国移动它当时提出的概念叫飞信，我当时还接到过一些通知，希望加入中国移动的飞信，但我也没时间了解它，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特色。后来这个飞信没有发展起来。而当时腾讯抓住这个原创技术以后，它发展出来称之微信的这套机制，也曾经经历了痛苦的过程，据说在最困难的时候腾讯想把微信卖出去，没人接盘，但没有想到过了一个临界点，它的这个发展成就便一飞冲天。现在微信的发展在外国人眼中，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中国人跨越了信用卡普及阶段，使大众直接享受到便捷的金融服务，因为他们注意到，在中国大大小小城镇的街头，老百姓可以拿着手机微信扫码来买煎饼果子。如此便捷的金融服务，在一些欧美国家都没有看到。对这种发展李克强总理专门说了一下，他认准四个字“审慎包容”，因为内部讨论的时候，曾听到议论纷纷，说这个微信可能给政府带来压力，可能要造成麻烦，怎么办？总理的基本态度就是审慎包容，再看。已经感觉到它对政府可能要形成麻烦了，但是别急于下结论一下把它掐死。后来这个微信对于政府的麻烦存在不存在？到现在为止，毋庸讳言仍然存在，大家在朋友圈里动不动看到哪个帖子删掉了，那是谁做的？是政府主导下的已经形成巨量就业的一大批人，不得不在那儿天天删帖，24小时值班在删帖。你说没给政府造成麻烦吗？但同时政府也已经意识到微信绝对掐不死了，中国的老百姓在这个超常规发展中间，靠着微信前所未有得到了便捷的金融服务，草根层面很零碎的一点钱，可以在微信里连通各种各样的理财机制，享受到比定期存款还高的回报，而且人家天天可以通知你这天资金的收益是多少。虽然很小很小的这样一个信息，但是这是过去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普通大众、底层社会群众可以享受到的金融服务。它怎样发展起来的？总理所说到的审慎包容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性创新环境，似乎是润物细无声，政府没有出手做什么，但就是因为政府没有出手做什么，微信它才能有今天的发展，对中国经济繁荣的创新贡献。所以，我说到的过了一个临界点而迅速打开局面，现在需要认识的要领，也要对政府部门继续反映的诉求，是希望政府继续坚持“审慎包容”，某些关键的时候不是政府要做什么，而是政府不做什么。对这个要领我们心里要有数。

第二点，我们的企业应该志存高远，脚踏实地，把握好自己的偏好和必要的风控。这方面我没有更多的发言权，在座的各位企业家，市场人士，各位企业界的朋友们，你们是最有体会的。我们在竞争中要争取做大做强做好，确实还有不同的偏好，不同的偏好之下，生产经营战略策略的设计一定各有特点。要认清自己的比较优势之所在，掌握好什么是自己真正可以依仗的核心竞争力，这方面一定需要有定制化的方案。我理解中央所说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到最后的落地就是结构优化取向下的各个行业、企业，市场主体的本职领域，我们怎么形成高水平的定制化方案。其中关于自己的偏好和相关的风控，当然就必须在自负盈亏前提之下，大家要做好志存高远、脚踏实地的合理把握。

第三点，我们要意识到区块链科技金融的发展，是离不开国际经验已经证明了的，实际生活中间也已经在中国本土上验证了的风投、创投、天使投资的特定支持的。像前面说到的腾讯，还有跟它可以相提并论的阿里巴巴，都是在关键的时候得到了风投、创投、天使投资的支持。马云的阿里，一飞冲天之后如果从投资取得的回报来看，收益最丰厚的不是马云，而是马云在那个最关键的瓶颈期，他所得到支持的韩裔日本人孙正义，给马云的两千万美元天使投资，在阿里成功以后，“风口上的猪”一飞冲天以后，孙正义的回报前两年我看到的计算结果，是将近600亿美元，放大约三千倍。但是这样的励志故事成功概率是很低的，所以，我们企业界的朋友们要有思想准备，自己的偏好适合不适合做这样的要承担很大风险的创业创新，有没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候能得到风投、创投、天使投资烧钱式的支持。飞信在中国移动那里为什么不能成功？就是我们国有企业的机制不允许它烧钱。动一动就得打签报，就得集体讨论，等它讨论一个月过去了，市场早已经变化了，它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烧钱。烧钱稍微出点错误，群起而攻之你就下台，你就引咎辞职，就别干了。这种机制哪能做这样的资本拼搏？所以，注定在这个烧钱的领域里是民营企业的天下。当然，民营企业也要注意我们以后的混合所有制发展，我们和风投、创投、天使投资这方面争取实现抓住时机的创业合作，这是对我们很实际的考验。

第四点我想谈的是在共赢取向下，一定要动态地处理好“发展中规范”与“规范中发展”的顺序和权衡关系。我认为区块链的发展往前看，还要有一段“发展中规范”的观察期。因为现在我们还不太能够知道区块链应用落地会带来什么样的风险，这个时候审慎包容应该是主导的、第一顺序要考虑的事情，政府方面不要急于在这方面指手划脚设立种种所谓风险防控的具体规定，但是发展过程中一旦有了一定的经验，八九不离十地看准了风险点，大家要有思想准备，有关管理部门的管理会升级，会更强调严格、具体的规范。PPP的发展也是这样，前些年对PPP发展更多的是鼓励，现在的PPP发展，更多的是规范化的约束，但我说PPP发展绝对不可能像有的地方同志所理解的那样要叫停，不可能叫停，它的规范化无非就是法治化、阳光化、专业化。我们现在对于区块链的理解，我认为也是应该在现有各种错综复杂的条件之下，先要理解好发展中规范的必要性，但同时也要思想准备，在各方越来越多投入创业创新过程鱼龙混杂的局面之下，一旦风险点被管理部门认得八九不离十了，它一定会有后面“规范中发展”的这种要求。我们注意到像网上众筹，已经出现了前面这一轮风险点的暴露，所以，加强风险防范控制是势在必行的。事物都是波浪式发展的，但这个发展中规范和规范中发展的顺序，不能颠倒过来，如果颠倒过来先讲规范再发展，那我们法治国家所说的都要有法治方面的白纸黑字，很多创新活动就没有试错空间，就没有弹性的处理空间，创新也就无从谈起。但是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后，一定要在规范中发展这方面，对已经看准的一些风险加以控制，要处理好风险防范问题。这是在我们前面发展过程中可以总结的一种基本经验，需要市场人士跟政府在这方面不断加强沟通，处理好这个顺序和相关的要领。

最后一条，我认为还应该带点理论色彩来讨论一个概念，就是我们区块链的发展和后来整个发展过程中，要处理好先行者的寡头垄断和后进者的共荣发展这个机制创新的“群落式”关系。我观察，新经济的发展在垄断的概念上，已经明显划出了新阶段。比如美国，过去的经验是某一个企业大到一定程度，要援引反垄断法强制切分。我在80年代在美国做过一年访问学者，我所在的匹兹堡，与当地的电话公司联系的时候得知，这个公司就是过去从著名的AT&T强制切分出来的，因为AT&T公司做得太大了，在整个市场上它的垄断地位太强了，美国政府依据反垄断法，把它强制切分，使长途电话业务必须形成竞争，而各个地方当地电话业务变成多个地方公司经营。但这样一个反垄断原则，没有运用到美国的电商发展过程中，对电商的发展，美国管理当局意识到它必然是在烧钱之后迅速形成寡头垄断局面，就那几家咱们耳熟能详能叫得响的企业，中国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局面？经过前些年超常规发展之后，我们知道现在叫得响的无非就是阿里+腾讯+京东+苏宁，也就这几家。我们就得问：广大的中小企业、小微企业他们的发展空间何在？但这恰恰又是我作为研究者特别注意了的，新经济带来的是这种迅速形成烧钱之后成功地一飞冲天的寡头垄断企业，可以带出让大量的中小微企业一起共荣发展的局面。比如阿里巴巴形成网上平台，它的淘宝网带出的，是农村穷乡僻壤都可以跨越式搞淘宝村这种创新。政府再加上一些培训，加上一些企业方面有意的配合支持，可以使原来认为一旦形成寡头垄断以后注定无望分享发展成果的大量草根层面的主体、小微企业等等，进入共荣发展过程。那么我估计再往后，我们区块链发展过程中，可能会同样有这样一个种关系，某些先行者，经过大浪淘沙的考验，会形成新的发展阶段上为数不多的对于市场有寡头垄断影响力的主体，但是后面的空间，仍然是面对着广大的中小企业，大量的小微企业，大家可以一起继续寻求共荣发展。这个具体的发展过程中，电商那里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新近所称的“电商界限模糊”。像阿里系支持的那个盒马鲜生，还有京东系现在跟它唱对台戏的7 Fresh，都是线上线下结合，整个供应链一直延伸到大量的田头农户——当然它有一套供应链管理、冷链管理，通过信息技术配套的种种新流通模式，来使服务的对象，就是我们的消费者，线上线下结合式地得到很多这种不是纯电商式地，而是电商、非电商混合式的供给，前所未有的升级服务。我在北京亦庄这两家相隔几公里唱对台戏的场所，实地考察了这种局面，得到的同样是新的境界对我的启示，就是这种先行者创业成功以后的发展中，会带动为数众多的中小微企业跟着发展，再次使我感受到了新经济中共赢的巨大空间。区块链的发展在大的逻辑上，我认为也一定会符合这样一个新阶段上已可观察到的共赢发展逻辑。

这些看法简单汇报出来，请各位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贾 康 介 绍

第十一届、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政协经济委员会委员，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博导，中国财政学会顾问，中国财政学会PPP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国家发改委PPP专家库专家委员会成员，北京市等多地人民政府咨询委员，北京大学等多家高校特聘教授。1995年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97年被评为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高层次学术带头人。多次受朱镕基、温家宝、胡锦涛和李克强等中央领导同志之邀座谈经济工作（被媒体称之为“中南海问策”）。担任2010年1月8日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财税体制改革”专题讲解人之一。孙冶方经济学奖、黄达—蒙代尔经济学奖和中国软科学大奖获得者。国家“十一五”、“十二五”和“十三五”规划专家委员会委员。曾长期担任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1988年曾入选亨氏基金项目，到美国匹兹堡大学做访问学者一年。2013年，主编《新供给：经济学理论的中国创新》，发起成立“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和“新供给经济学50人论坛”（任首任院长、首任秘书长），2015年-2016年与苏京春合著出版《新供给经济学》专著、《供给侧改革：新供给简明读本》、以及《中国的坎：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获评中国图书评论学会和央视的“2016年度中国好书”），2016年出版的《供给侧改革十讲》被中组部、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国家图书馆评为全国精品教材。2017年领衔出版《中国住房制度与房地产税改革》、《新供给：创新发展，攻坚突破》、《构建现代治理基础：中国财税体制改革40年》等。根据《中国社会科学评估》公布的2006～2015年我国哲学社会科学6268种学术期刊700余万篇文献的大数据统计分析，贾康先生的发文量（398篇），总被引频次（4231次）和总下载频次（204115次）均列第一位，综合指数3429，遥居第一，是经济学核心作者中的代表性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