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川丨人生几何杜康当歌

在河南洛阳汝阳金鼎煤矿驻矿时，听说杜康村就在附近，喝了半辈子的酒，没有拜访过造酒的祖师爷，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为了补缺这个遗憾，趁着星期天休息时间，决定参观一下杜康村，见识一下杜康造酒刘伶醉，品尝一下真正的杜康酒，感受一下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的心情。

从汝阳县城出发，前往杜康村大约需要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因为是山路车也不敢跑到的太快。快到中午时分到了蔡店镇，打听到杜康村就在蔡店镇附近，于是决定先吃饭后参观。在老家时就听说蔡店的卤肉在洛阳地区小有名气。在洛阳家的楼下有一家蔡店卤肉，吃过几次感觉一般。蔡店镇不大，就一个主街道，沿街经营蔡店卤肉的有七、八家。我们把车停到最大的一家卤肉店。走进饭店，迎面而来的卤肉一字排开，金灿灿黄澄澄的冒着热气，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与一般饭店不同的是在卤肉的边上，有几个大的酒缸散发着酒香。因为就二个人我们要了一盘卤肉组合，也就是猪蹄、猪头肉、猪肚、护心皮。常言道，佳肴还需配美酒。来到杜康村当然要喝杜康酒。不过这里的杜康酒都是当地的小作坊生产的，保持着传统的做法，就连卖酒也是一提子一提子的卖。一提子大概二两左右。几个大酒缸分别是不同的价位。一提子从5元30元不等。我们要了最好的30元一提子。又要了二个凉菜，一会功夫切好的卤肉端了上来，夹起一块放入嘴里，感觉肥而不腻，爽滑可口 口味浓郁 不愧为地道的蔡店卤肉。端起酒杯，呡了一口，酒味清香，柔绵醇厚，回味悠长，既有茅台的浓香，兼有五粮液醇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让人联想到了梁山好汉。

这时傍边桌的一位60多岁汉子一个人在自斟自饮，看我们就二人，也是一人喝酒，就端着酒杯主动过来说：咱们兑起来一起喝吧？这是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在城里人与人都是淡漠，没有互不相识的人，兑起来一起喝酒的。看着热情的汉子我们欣然答应了。酒过三巡，我们知道汉子是当地杜康村人，退休前一直教书。说起杜康造酒他如数家珍。

他告诉我们：相传，黄帝时期，有个叫杜康的牧羊人，在空桑涧（现在叫杜康河）牧羊时，无意间将吃剩的黍米饭团倒入一株古桑的树洞内。一个多月后，经过雨水浸润，黍米饭团竟奇迹般地化为甘洌醇香的“水”。杜康从“空桑秽饭，酝以稷麦，以成醇醪”中得到启发，反复研试，遂得酿酒之法。杜康把此“水”送给黄帝。黄帝尝后，觉得此“水”清爽醇美，遂命仓颉为之造字起名。仓颉思后说：“酉日得水，就叫他‘酒’吧！”黄帝大悦，提拔杜康为“宰人”，即膳食官，让他在杜康河畔搭建酒坊，专门造酒。

“杜康村，坐酒神，家家都有造酒人。”数千年来，杜康村的酒香连绵不绝，杜康文化早已融入寻常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只是文革时期，因为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不让个人造酒，杜康酒也曾一度失传。七十年代河南影响最大的酒是张、宝、林（张弓酒、林河酒、宝丰酒），就没有杜康酒。1972年，时任日本首相的田中角荣访华。在周恩来总理举行的宴会上，田中乘兴赞道“天下美酒，唯有杜康”，向总理点名要喝杜康酒。周总理说：“杜康是中国的酒神，待您再来中国，一定用杜康酒招待您。”之后，周总理专门提出“复兴杜康，为国争光”。杜康酒厂才开始建立，一些民间造酒艺人纷纷抱着振兴杜康酒的信念，严格按照传统工艺酿造高标准的杜康酒。

1979年，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杜康酒开始打入国际市场。同年，杜康酒厂委托我国访日代表团给田中角荣带去杜康酒，并随酒赠诗一首：“田中原首相，和好利家邦，献上杜康酒，周公古义长。”后来，田中角荣为答谢，精心挑选了一批樱花种子赠送给杜康酒厂，为中日友谊增添了光辉的一页。

告别了这位外粗内秀的退休老教师，乘着酒劲来到了杜康酒厂，老远就看见杜康的塑像屹立在酒厂办公楼的前广场。广场上停靠着十几辆大巴车，人们纷纷下来和杜康塑像合影留念。上前一打听，原来都是杜康酒厂组织经销商参观酒厂。我们和领队的商量能否跟他们一起参观，带队的爽快的答应了。

在酒厂导游的引导下，首先来到酿酒车间，工人们正在翻松酒糟，导游介绍，杜康酒全是大米、高粱等粮食作物酿制而成，一座座蒸锅冒着热气，酒头酒从白色蒸灌里潺潺外流。导游说这是原浆酒，没有勾兑，大家可以尝尝。尝一口刚出锅的新鲜杜康酒，那叫一个爽啊，只是度数高，喝下去心中好似一团火。然后大家又来到养曲发酵车间和灌装包装车间，一瓶瓶成品酒在流水线上缓缓移动，一箱箱杜康酒源源不断的被运走。通过参观，了解到酿酒要通过养曲、热蒸、发酵、出酒基本过程，单发酵就得两个多月，我们餐桌上的美酒，就是通过工人们在几十度高温的车间里辛苦的劳动创造的，正是由他们的劳动，为人们的生活增添了色彩。

可能由于中午喝的杜康酒和参观中又喝了酒头酒，接下来参观杜康仙庄显得力不从心，只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只记得导游说，杜康仙庄重修于清康熙年间，占地106亩，是当地的著名旅游观光景点，更是游人品酒休闲的好去处。景区东依龙山，西接凤岭，南为杜康河的源头，北与杜康村毗邻。杜康河一溪独流，蜿蜒于龙山、凤岭之间。杜康仙庄中有酒祖殿、杜康祠、酒泉、杜康墓园、杜康碑廊、香醇堂、中国酒类博览馆等，还有一些文人骚客赞美杜康酒留下的墨宝。

历史上，由杜康酒引申出来的杜康文化影响深远，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占有重要地位。曹操、杜甫、白居易、苏轼、邵雍等多位名人大家，都对杜康酒念念不忘，留下千古流传的诗句。最出名的，要数曹操的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茶能散闷为功浅，萱纵忘忧得力迟。不似杜康神用速，十分一盏便开眉。”从白居易的诗句中，可见他对杜康酒的效用颇有心得。“叹人生容易老，总不如盖一座安乐窝。上有琴棋书画，下有渔读耕樵。闲来了，河边钓。闷来了，把琴敲。吃一辈子杜康酒，醉乐陶陶。”宋代理学大师邵雍把杜康酒视为一辈子的“益友”。大诗人陆游在《醉赋》中感慨：“乃今又大悟，万事付一觞。书中友王绩，堂上祠杜康。”金代元好问在《鹧鸪天·孟津作》中抒怀：“总道忘忧有杜康，酒逢欢处更难忘。桃红李白春千树,古是今非笑一场。”

杜康酒随着文化的沉淀而焕发生机，去年在天津举办的全国糖酒会上，去参观豫酒展厅，老远就看见杜康的广告标志。热情好客的杜康人听说我是从老家洛阳过来的，又是让我尝酒，又给我了几小瓶杜康酒作为纪念。不过我对杜康酒也情有独钟，记得三十多年前结婚时就用的杜康酒。我的一个挚友是汝阳的，常常去他家喝酒，每次都是杜康酒，因为都爱好文学，经常“酒后高歌且放狂”，常以背诵古诗句论输赢，结果经常输多赢少，其实只为多喝几口杜康酒。

在外打工的日子，喝酒的朋友来自天南海北，每逢佳节大家相聚，他们都是拿着家乡的酒，有汾酒、有白云边、有贵州醇，作为河南人拿出杜康酒，大家纷纷赞扬杜康酒，述说着杜康的故事。这时感觉拿出的不是酒，而是老家河南的厚重文化，因为当你喝起杜康酒，不自觉的都会想起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张灿川，1964年6月出生于河南宜阳县，从事写作三十多年，现供职于义马矿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