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声工作室||王长华:摩旅爱好者汪轶穿越新藏线无人区纪实

2018年第50期||总第162期

雪域瞭望

从1990年至今,他驾驶摩托车,单骑游历了将近整个中国,车辙遍及全国30多个省、市、自治区,骑行总里程达40多万公里以上,可以围绕地球赤道转10圈有余。

2017年7月19日,汪轶一行3人从陇西出发,经甘肃、四川、西藏、新疆、青海5个省区,骑行24天,行程9233公里。其中,从海西州的塔尔丁——德令哈怀头他拉高速公路服务区,骑行513公里,创下了这次摩旅单日骑行的最高纪录。

汪轶说,人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沙尘,随阳而生,随风而起,又随风而逝!怎么能去挑战大自然呢?两次进藏,我是在做一次体检和心理测试!这次出游,路过神山圣湖,洗涤了心灵,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上锻炼了身体,在严寒酷暑中磨练了意志。

行走雪域

——摩旅爱好者汪轶穿越新藏线无人区纪实

雪域圣地

回忆起2017年7月至8月间的这次旅程,汪轶说,这次骑行,是我单线骑行时间最长、路程最远、环境最险恶的一次。共计历时26天,骑行24天,行程9233公里。在拉萨摩托车俱乐部住了3个夜晚,在库地住了一宿招待所,其余二十多天住在帐篷里。途中,翻越了国道317、318沿线号称“川藏第一险”的雀儿山等大山,在新藏线上翻越了5座5000米以上的大山,穿越16个冰大坂,涉过44条冰河,全线经过的大部分地段为“无人区”,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这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道路最险、路况极差和环境最恶劣的高原公路之一,穿越新藏线的难度是川藏线的两倍!沿线有举世闻名的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岗底斯山、喜马拉雅山,有顺口溜为证:

行车新藏线,不亚蜀道难

库地大坂险,犹似鬼门关

麻扎大坂尖,陡升五千三

黑卡大坂旋,九十九道湾

界山大坂弯,伸手可摸天!

多年来的摩旅骑行生涯,使汪轶积累了很多野外生存的经验。这次万里远征之前,他就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

2017年7月15日,汪轶参加了陕甘摩旅聚会后,准备了一些压缩饼干、口服药物及针剂等一些野外应急物资,还预备了几条备胎,装好了帐篷等行李。这次骑行,共计两车三人,汪轶骑着铃木GR150型号摩托车,车上载着他的妻子、陇西文峰中学教师王云燕;另一位骑友是定西工贸中专教师张晓宏,骑乘铃木骏龙125型摩托车,一行3人于7月19日从陇西文峰出发。

这次出行分为三个阶段:

初程:陇西——拉萨。历时10天,骑行3058公里。具体行程是:从陇西--漳县--岷县--迭部进入四川若尔盖,又经唐克、红原县进入川藏北线的317国道。在昌都进入214国道,在邦达转入318国道。在林芝,他们没走大多数人都走的318线,而是从山南沿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经米林县、加查、扎囊到达拉萨。

中程:拉萨——新疆叶城。历时8天,骑行2893公里。这一程是他们这次骑行的重点路段。从拉萨出发,沿318国道经日喀则到新藏公路的终点拉孜县,进入219国道。219国道全线几乎均为高寒缺氧的无人区,途中有绵延千里的荒漠戈壁、常年积雪的崇山峻岭,行驶几百公里毫无人烟和通讯信号,一种绝望的与世隔绝之感令人不寒而栗!但是,越是人烟稀少的地方,风光越是壮丽迷人!历经八天的骑行,到达新疆叶城的“天路”零公里处。叶城是他们这次摩旅的最西端,也是返程的起点,沿途的经历和见闻使他们刻骨铭心。

归程:叶城——陇西。历时8天,骑行3282公里。到了叶城本想休整一下,可是整个县城却禁止摩托车运行。他们索性拧一把油门,一口气跑到了和田地区的墨玉县住下,再经和田——于田——民丰——且末——若羌,进入青海柴达木盆地,过格尔木——德令哈——青海湖——西宁——兰州,平安回到了家中。

天路昆仑

人生路上谁不摔跤?

7月19号,这是他们出发的第一天,从陇西到郎木寺,骑行360公里。这天天晴,路上烂了二次胎,烈日下修车如蒸桑拿。经从甘肃进入四川若尔盖的红星,又向北进入甘肃南部碌曲的郎木寺扎营。

第二天7月20号,从郎木寺到马尔康,骑行399公里。从美丽的若尔盖草原到九曲黄河第一弯,再到山林,爬上了海拔4345米的黄河——长江的分水岭,穿越梭磨大峡谷,途中又烂胎二次,夜晚住马尔康市郊的魅力小镇。

第三天,逆歌乐河大峡谷跑了270公里,住色达山顶,海拔4000米,摩托车因缺氧而发脾气。色达以红房子著名于世,堪比穆斯林眼中的麦加,麦加以朝圣的教徒居多,可色达除了僧人外,很多旅行者来此只是为了看看红房子!

从色达出来,翻越了两座海拔4000米以上的大山,摩托车因高原反应,转速只能达到4千转,时速才20公里!在千年冰川脚下穿行,但见山谷里绿草茵茵,山花烂漫,景色绝美!夜宿雀儿山下,早上起来,气温5°C,但看到了朝霞映照的雪山!

过德格进入西藏,雨中露营在江达县城。

在雀儿山下,有人说隧道通了,摩托车可以过去,他们就在施工的车流和人流中开进了隧道,可到了隧道出口,看到外面的阳光时,却发现施工人员用钢筋把洞口封死了!他们只好掉头出来,费了两个多小时翻越了川藏第一险——雀儿山,此山海拔5050米,排名“中国十大夺命公路”之首!骑行的难度可想而知。

翻越了317国道的最后两座山,到达昌都,转走214国道,走马观花般地看了看强巴林寺,进入澜沧江大峡谷,风景美丽,但水毁路段多,行车慢。

翻越了三座大山后,从邦达进入318国道,一天沐浴了几十次降雨,冬天般的寒冷让他们手脚发麻,从业拉山下行走七十二拐,到了汪轶和妻子在2011年7月出藏时摔跤的地方,他们特意下车拍照留念。

汪轶说,人生路上谁不摔跤?但摔倒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路人怎样对待你。当年,汪轶摔下车后,前面下来一辆黑色越野车,司机停下车问他要不要帮助!他说,只是轻轻摔倒,没有事!可是晚上放在车上的眼镜却找不着了!这一幕过了多少年,他都不会忘记!在人生的道路上,不能忘记困难时给予一丝温暖的每一位朋友和亲人!这一晚,他们在然乌湖宿营。

从然乌湖经波密百里画廊,住鲁朗风景区,其间经过通麦天险,实际上已经无险了,没有他7年前行走时的味道了,隧道和大桥把险要的地段平没了。这天是川藏线风景集中的一段路,冰川、峡谷、高山、草甸、河流……因为贪看风景又烂胎多次。

从鲁朗经林芝八一镇,他们没有沿318国道到达拉萨,而是先向南再沿雅鲁藏布江,在喜马拉雅山脚一路向西,进入西藏山南地区,这儿就是人们习惯称为后藏的地方,是藏文化的发源地。这里有千年古柏,亚洲最大的核桃树,有几百年的毛桃树,民风淳朴。可是雅鲁藏布江沿岸沙化严重!可能是因为喜马拉雅山太高了,阻挡了暖湿气流,而河谷又是高温地带,形不成降水所形成的。这里和林芝相距二百公里,可气候差异很大。过朗县住仲达镇,这个镇子是五世达赖喇嘛的出生地,一个显赫的家族成就了一个显赫的地方。

7月28号,从仲达镇到达拉萨,骑行319公里,住摩托车俱乐部,第一阶段骑行平安到拉萨!

圣湖留影

分叉路口

野外自炊

雪山·圣湖·无人区

从拉萨到叶城,是汪轶一行这次摩游的重点,属于第二阶段——中程。

7月29日、30日在拉萨一面休整一面等边防证,一面到周边转转。

新藏线上和新疆的边境检查是比较严格的,人、车和行李都要仔细检查。在拉萨办边防证时,最少四人一起办一个证,一同走,一同过边防检查站,和他们一起办证的是广西的小两口,行程不到一起,吃饭也不能到一起,更住不到一起,没办法,只好让他们拿着边防证,他们只有无证闯关了!

7月31日,从拉萨到日喀则拉孜县,骑行422公里,走了一段夜路,在雨中露营。扫了一眼扎什伦布寺。路过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羊卓湖。羊卓雍措,又称羊卓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是喜玛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湖水。

8月1日,拉孜——萨嘎,骑行355公里,翻越了六座高海拔的大山,国道在雪山夹缝中延伸。

8月2日,萨嘎----普兰,骑行346公里。普兰是阿里地区的东大门,从萨嘎走起,翻了两座大山,夜宿马攸木拉检查站,海拔4900米。到了午夜,一行三人都因高原反应而头痛得无法入睡,汪轶和妻子喝了一点葡萄糖和奶粉,他把头用魔术头巾勒住,减轻了一下头痛,张晓宏收拾好了摩托车和行李,在院子里等待天亮。天一亮,他们就赶快离开了检查站。

8月3日,从普兰马攸木拉到昆莎,这天共骑行393公里。早上开始,爬上了青藏高原上的高原,观看了西藏三大圣湖之一的玛旁雍错!至此,青藏高原上的三大圣湖全都看了,也远观了世界上有名的圣山——冈仁波齐山!此时,穿越的难度和风险在不知不觉中增大。

阿里地区地处祖国西南边陲,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号称“世界屋脊的屋脊”。全区山脉纵横,雪峰林立,北部有昆仑山脉和喀喇昆仑山脉,自西向东绵延;中部冈底斯山脉从西北向东南斜贯全境;南部有喜马拉雅山脉由西北向东南绵亘于中印、中尼边境,边境线长达1116公里,通向外界的山口道路近60条,形成西南边疆的一道天然屏障,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因此边防检查也很严,过往车辆受交通管制,限时放行。

冈仁波齐是世界公认的神山,同时被印度教、藏传佛教、西藏原生宗教苯教以及古耆那教认定为世界的中心。岗仁波齐山并非这一地区最高的山峰,但是它终年积雪的峰顶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夺人眼目。加上特殊的山形,与周围的山峰迥然不同,让人不得不对其充满宗教般的虔诚与惊叹。

8月4日,由阿里昆莎,经阿里地区所在地狮泉河,再到日土县多玛镇。骑行316公里。

狮泉河是阿里地区和噶尔县政府机关所在地,他们骑着车在城里转了一圈,该城正在建设中,红绿灯都没装好。汪轶在在狮泉河桥上走了个来回,看到了甘肃临夏的一个饭馆,感到很亲切,进去吃了饭,然后翻山过河,中午到了班公湖。

班公湖(班公错),又称错木昂拉红波,藏语意为“长脖子天鹅”, “班公湖”在他们一行去时正是一个热词,因为他们实现了当今旅行“牛人”要做的三件事中的其中两件事,一是在狮泉河上走过桥,另一件是在班公湖里洗了澡。

这天下午5点多到多玛镇,因为第二天要穿越死人沟,进入新疆,是高海拔公路,且是近500公里无人区,无通信号区,多玛检查站下午后实行交通管制,不让车辆进入无人区,为了能够在第二天全天穿越无人区,他们两人各花了30元,在多玛镇买了一个装过防冻液的塑料桶,这是小卖部在修车的地方捡来的,对他们来说成了高价、高贵的商品了!然后到边防检查站开了散油携带证明,他们也没急着装油,因为第二天检查站开关的时间是8点,吃了饭,在多玛小学的院子里搭了帐篷,这一夜雨下个不停。

8月5日,多玛——大红柳滩,骑行341公里。

这天是这次骑行最危险的一天。早上,四周的山上白茫茫一片雪。他们收拾好了帐篷,加满了油箱,又在塑料桶里装了散油,本来是有早点吃的,可为了能要一点开水,他们进了一家餐馆,以高出内陆四倍的价钱吃了早餐,暖壶里装满了开水,早上经检查站时,汪轶被拦下了,因为他的边防证被别人拿着,反复解释,就是不能过关,耽误了近2个小时。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汪轶准备返回阿里,单程就有240多公里,往返得一天。正当他掉头要返回时,忽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牌号,他立马掉头追赶,横在轿车前,向车内的首长说明了情况。经过电话沟通,他再进检查站,等到了一个专程来为他办证的军官。军官极不情愿地说,现在我们这儿如军车没有通行证都是不能过的,你什么都没有,还要过关,你厉害!就这样,汪轶有了一张与别人不一样的特别通行证!补填了一张限速单,这样又过关了!

这天经过死人沟,死人沟在地图上标为泉水湖,因为此地死的人太多,就叫死人沟,曾有一天晚上,一百多人因高原反应无一幸免的悲剧发生。现在,路上也经常发生死人的事,途中冰河中冰层还很厚,界山达坂是海拔最高的达坂,缺氧严重,无通信信号,还是无人区,这天又是逆风。根据以往的经验,汪轶非常清楚此地的危险,没敢耽误一分钟,只是一味地往前赶。此段路因手机无信号,两个车间隔的时间不能超过20分钟,如超过20分钟,前车就要调头找后车。在过界山达坂时,同伴因在后照相而车子点不了火,他急得弄了一身汗,当时害怕极了!起锚后,只能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行进,此时太阳已落山,而他们还在界山的南坡。在半山腰,汪轶就停下车,拆掉了空气滤清器,车子才能跑到每小时10公里的速度。上到山顶,他们急着在夜幕中赶路。下到半山腰,路陡坡急,到不了计划中的大红柳滩。此时,他们看到了一处亮光,原来是一个地质勘探队废弃的道班,他们进去问了后就搭帐篷住下了,并借用锅灶煮了挂面。此时气温接近零度。

第二天,大红柳滩——叶城库地,骑行357公里。

早上起来跑了20多公里,到了红柳滩,到检查站开了散油携带证明,车里加满了油,吃了早餐,带上散油,一路在坡陡弯急的峡谷中下行,到了天黑,赶到了库地检查站,至此也就走出了无人区。由于汪轶在西藏的特别通行证在新疆失效了,经过一番交流,他们过关住在了一个招待所,因为这地方找不到一个搭帐篷的地方。

业拉山口

征途回首

中途小憩

一次体能和心理测试

8月9日,民丰县——且末县,骑行353公里,这是返程的开始,也是沙漠一年中气温最高的时候,路边无一处阴凉,在酷暑中艰难骑行,时时有中暑的危险。在高温下的沙漠中连续跑了四天,原准备体验一下中国唯一的沙漠公路,可同伴出门时间长心急,就一路向东,准备到阿尔金山的山顶,新疆和青海的交界处休息,逃离高温天气。可是同伴的胎烂了,天也黑了,只好在峡谷中一处加水站搭帐篷,修好了车子,吃了点干粮,就睡了。

11日,若羌——海西州的塔尔丁,骑行445公里。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进入青海柴达木盆地沙漠,又从盆地进入高原,这次骑行这可谓上山下乡!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12日,从海西州的塔尔丁出发,骑行513公里,看到了中国最大的了察汗盐湖。经格尔木上了高速,在高速上找不到适合扎营的地方,走了一段夜路,晚上十点多赶到德令哈怀头他拉服务区扎营了。

13日,从怀头他拉至青海湖,骑行372公里。不知是第几次到青海湖了!从茶卡盐湖开始,来此旅游的小车就开始拥挤不堪,过马路都要等好长时间,看准空隙才能过去。大车一律绕道,不让进入景区。这里人满为患,吃住天价

第25天,8月14日。青海湖至乐都县,骑行301公里。这天沿青海湖东边北上,绕了小半圈,上高速到西宁,逛了西宁有名的清真寺,住乐都县郊区。

第26天,8月15日,从乐都到陇西,骑行361公里。这天,同伴归心似箭,但为了安全,他不让同伴超车,就这样骑行到了陇西境内,在高阳一同事家吃了晚饭,汪轶把同伴送到他家小区门口。至此,这次万里征程终于平安回家。

这次骑行无疑在很大程度上是一次冒险!在他们一行路过新藏线的前后几天里,就有十多人永远留在了雪域高原。一位部队首长问他:“你一个近六十岁的人,和小伙子一样,你是在挑战大自然还是挑战自我?”汪轶说:“我是在做一次体能和心理测试”!

汪轶说,这次进藏,是我时隔6年后的第二次进藏。第一次进藏是2011年,我带着妻子,单骑闯西藏,从青藏线进,从川藏线出;这次是三人两骑,从川藏北线进,从新藏线出。

汪轶还说,我心里十分明白,人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沙尘,随阳而生,随风而起,又随风而逝!怎么能去挑战大自然呢?但经历过风风雨雨的我,在读书内修,摩旅外练下,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有一个不计生死的淡泊名利的思想,无欲则刚!我怕狼?我怕高反?我怕高山?但我有一怕,带着妻子,领着同事,他俩的安全重担得我一个人挑!所以,我的头脑中安全的弦始终绷得很紧!路过死人沟时,我都没下车摄影,因为死人沟的天气瞬息万变,随时有暴雪大雨,道路经常塌方,狼群时常出没,野驴也会攻击人,分分秒秒中危机四伏!

虽然旅途中充满了艰险,但还是有很大的收获,汪轶说,西藏是一种“病”,不去治不好;西藏是一种“瘾”,去了就戒不掉!总之,这次出游,路过神山圣湖,洗涤了心灵,在世界高原的高原上锻炼了身体,严寒酷暑中磨练了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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