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特说：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

原标题为 《面纱》：让我们揭开面纱，看到真实的人性。《面纱》全面体现了毛姆创作上的优势：对女性心理的准确拿捏、纯熟的写作技巧、充沛的情感调动。——《每日邮报》

有人说：在人类文学史上，毛姆就是为讲故事而生。《面纱》这部小说，用一个英国女人因为婚姻失败而来到中国的故事。诉说了女性真实的生活处境，书写了一部新女性心灵成长史。《面纱》是毛姆1920年游历于中国后，根据亲身经历创作的小说。100年后，细细品读这部小说，仍有很高的现实意义。小说的开头别具一格，年轻的少妇凯蒂与情人查理，正在家里幽会。忽然，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丈夫沃尔特这个时候一般都正在工作，不会回来的，门外是谁呢？是丈夫？还是仆人？凯蒂刚开始一直在猜疑，外加惊恐。转念一想，查理这么爱她，大不了和丈夫摊牌、离婚。

一故事的主人公凯蒂年轻貌美，揭开她的面纱是无知和虚荣。只是为了不落在妹妹后面结婚，便一气之下，嫁给了自己并不爱的沃尔特。凯蒂的草率出嫁，揭开了她原生家庭的面纱。母亲贾斯汀太太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把两个女儿的婚姻视为两笔交易。教育女儿要嫁一个有钱有权有势，名誉地位高的贵族或者伯爵，经常带她们参加各种交际场合，一心想钓到金龟婿。贾斯汀太太挑三拣四，导致凯蒂到了该出嫁的年龄，还没有嫁出去。这时，在母亲眼中，她从一个宝贝变成了一个累赘。在这样一位母亲的耳濡目染下，成年之后的凯蒂也成了母亲的模样——虚荣、轻浮、愚蠢。凯蒂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家庭成员之间没有亲密关系，她在成长过程中没有得到过父母足够的关爱。尤其是父亲，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从小对爱的缺失，造成她一时冲动嫁给了沃尔特。但是，由于两人三观不同，又无法真正走到一起。沃尔特戴上讨好的面纱，放下骄傲，委屈自己，竭尽全力地讨好她。对她言听计从，换来的却是凯蒂的高傲与瞧不起。凯蒂感觉婚后的生活很无聊，一直渴望真正的爱情，偶然的机缘，认识了香港助理布政司查理，一下子就陷入了爱河。抛弃了道德的约束，义无反顾地和查理频频幽会。畸形的婚姻导致凯蒂狂热地爱上了查理，甚至憧憬着与查理共度余生。凯蒂每次看到查理，都好像找到了恋爱的感觉，喜欢他英俊的面庞,喜欢他宽阔的肩背，喜欢他打马球的样子......凯蒂以为遇到了真正的爱情，醉心于他的海誓山盟，享受着偷情的激情，并且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凯蒂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寄托在查理身上，感觉找到了生命的意义，致使她在出轨的道路上愈陷愈深。凯蒂不明白，查理的甜言蜜语不过是逢场作戏；凯蒂不明白，查理怎么肯放弃自己的前途和家庭？如果揭下婚外情的面纱，表面上是凯蒂的虚荣心在作祟，实质上是她的缺爱以及错误的婚姻。

二沃尔特本性善良，是位细菌学家，对世间万物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作者对沃尔特没有用很多的笔墨来描述，出场次数少、话语少，与其他人的互动也很少。但是，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揭开沃尔特的面纱，让我们既感动又无语。沃尔特说：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沃尔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沃尔特与凯蒂在一起是愉悦的，从凯蒂的眼睛里看到欢乐，就会狂喜不已。沃尔特在凯蒂面前谨小慎微，他从未奢望凯蒂爱她，从未设想凯蒂会有理由爱他，但他对于能够爱凯蒂而心存感激。 沃尔特对凯蒂的用情之深，使人不禁想起了《乱世佳人》中瑞德对斯嘉丽的爱。造化弄人，无论沃尔特如何拼尽全力地去爱凯蒂，如何讨好她，只为博红颜一笑，却始终没有赢得凯蒂的好感。在凯蒂眼里，沃尔特不过是个只知道读书、呆板、无趣的人。凯蒂甚至婚内出轨还底气十足，这就是毛姆为我们展现的淋漓的人性。沃尔特特别聪慧，就是太偏执。沃尔特的偏执，在去疫区湄潭府表现得淋漓尽致。得知妻子出轨后，矛盾性格的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以高傲、冷酷的形式把凯蒂带到霍乱肆虐的湄潭府。疫区本身就非常危险，沃尔特还拿命去做实验，他的执迷不悟，并没有换来他想要的。得知凯蒂怀孕的消息，沃尔特问：我是他父亲吗？凯蒂泪流满面，说：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彻底击垮了沃尔特，活得更加痛苦。虽然他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其实根本无法释怀。沃尔特感染上霍乱之后，凯蒂渴望得到他的原谅。沃尔特到死也没有原谅凯蒂，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死的却是一条狗。这句话出自于挽歌，多么意味深长，多么痛苦的自嘲！他至死都没有揭去面纱。爱之深，恨之切，沃尔特至死也没有走出心魔。沃尔特认不清自己，认不清婚姻，感觉只要一厢情愿，终究会打动对方。可惜的是，凯蒂不仅一直没有爱过他，还从心底鄙视他。甚至对于他的死，凯蒂不是感到痛苦，而是一种解脱。爱情就是这样奇怪，沃尔特不懂得如何收回对凯蒂的一往情深，凯蒂始终无法真正爱上沃尔特。正如一首歌中所唱：他不爱我，才没愿望去拥有我；他不爱我，才宁愿自由；我做再多，也无法令他感动......沃尔特偏执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仍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凯蒂。人生苦短，这又是何苦呢？在这场婚姻中，沃尔特不值得同情。他明知道凯蒂头脑空虚，愚蠢轻佻，势利庸俗，关键是她知道凯蒂并不爱她，只是为了需要结婚而结婚。面对凯迪的背叛，他不是抗争，不是指责，而是放弃自己的生命。沃尔特的爱炙热、浓烈却又卑微，凯蒂却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许多时候，感情不是培养出来的。婚姻是两情相悦，沃尔特的一厢情愿，是他慢性自杀的开始。人生有那么多有趣的事情，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着？爱情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一旦爱上错的人，无论你多么优秀，多么卑微地爱着对方，收获的却不是你投之以桃、他报之以李。即使把对方捧到天上，不爱就是不爱，与包容、宠溺无关。

三查理在小说中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女人往往觉得男人疯狂地爱上了她们，实际上没到那种地步。揭开他的面纱，这应该是很多渣男的经典话语和真实想法。表面看，查理是谦谦君子，政坛上平步青云，有智慧、有担当。实际上，是一个虚伪自私的伪君子，在官场和情场上游刃有余，他真的只是个二流货色。除了潇洒英俊，会讨女人欢心以外，更多的是内心的阴暗和卑鄙。查理的甜言蜜语使凯蒂深信不疑，凯蒂看不到查理面纱下的真实面目。在凯蒂眼里，查理是一个完美情人。查理风度翩翩，擅长甜言蜜语，就像现实生活中的爱情骗子。当事情败露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住自己的名誉、地位、家庭。这时，凯蒂揭开查理激情后面的面纱，看到了他最深层的肮脏。查理为了自己，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凯蒂。凯蒂在湄潭府的特殊经历，使我们仿佛看到她获得了新生。可是，在丈夫去世，重返香港，又一次遇到查理时，我以为她会仰起高傲的头颅。没想到，那个曾经信誓旦旦，然后又抛弃她的男人，令她再一次心动。虽然刚开始是愤怒地拒绝，但是最后还是投入花花公子的怀抱。凯蒂自己也无法解释，明明自己是那样地鄙视他，为什么又一次堕落？如同《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安娜，同样是被爱情迷失了双眼。我在想：故事中的三位主人公，好像谁都有错，又好像谁都没错。这世界是不是本该如此？毛姆精心描摹的面纱，刻画的芸芸众生，可能就是生活。时间过去百年，唯独不变的是人性。我们都是时空的匆匆过客，毛姆为我们缓缓揭开一层层面纱，淋漓尽致地直击人性，帮助我们看清这个世界。揭开面纱，一切如旧，却又宛若新生；揭开面纱，真实的人性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灰色地带。我们每个人只有揭开生活的面纱，才能开启幸福的人生。作者简介：焦彩霞，笔名彩霞满天，三门峡市湖滨区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