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小说】“大老冤”还债（下）
“大老冤”还债
文/胡桃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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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幸好被捅的学生刀伤不深，没构成严重伤害。公安部门认为福来是个学生，又是初犯，家长又能主动给予受伤孩子治疗，得到了对方的谅解，派出所的负责干警批评了福来一番，让家长领回严加管教。
这次打架在学校中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学校领导研究决定：劝其退（转）学。
“大老冤”这次也真是寒透了心，也未去托人找关系让福来留校，就领着福来回了家。
到了家里，“大老冤”看福来垂头丧气，本来一肚子话，也就没好说出来。因为“父子”之间已有裂痕，“大老冤”从内心也不再想得罪这个养子。只想等他在家休息反思几天，再决定转哪所学校。
两天后，福来出去了半天才回，带回来学校用的一切物品，告诉“大老冤”：我不上学了。“大老冤”一听，头像炸了一样：你成绩那么好，你不念书怎么办？尽管这次“大老冤”夫妻费尽口舌，福来是死活不愿再继续读书。为此事“大老冤”气得丢下生意，睡了三天没起床。
不上学的福来，没有任何了约束力。整天和一帮社会上的小青年瞎混。“大老冤”看着是即生气又干发急，但是，这时的福来已经是彻底的不买他的帐了。
乡邻们看着“大老冤”整天愁容满面，低头不语，都劝他夫妇：孩子还算小，等大了结过婚，也许就好了。“大老冤”听完邻居的话，心念一动：给他找个媳妇管着他。
十八岁那年，福来成了亲。
因为“大老冤”家庭条件好，人憨厚，亲邻口碑又好，再加上福来长相又不懒，经人介绍，邻庄的一个在校教书的民办女老师和福来相了亲，俩人也算一见钟情，双方都没意见。女方父母虽然对福来的事也有耳闻，但抱着结过婚就会好了的想法，竟也没有阻止这门亲事。
“大老冤”当年就盖了令亲邻们羡慕带走廊的三间大瓦房，作为儿子的婚房。
婚后的福来也算老实了一段时间，但因为不愿意跟“大老冤”学做生意，没有事做，就慢慢的学会了打麻将。“大老冤”想，只要不赌大，打牌能拴住他也行，总比天天胡跑惹事的强。就对福来的耍钱也没多说什么。谁知这福来是越赌越上瘾，越赌越大，后来竟然学会了推牌九。
有一天，福来打完麻将，就和赌友们到饭店喝酒，喝完酒，几个人还不尽兴，就又回头约人推起了牌九。不到半宿的工夫，福来输了好几万。要知道在八几年，万元户都不多，这几万元可不是个小数。当时几个人是“戳手指头（不压钱，凭嘴说了算）”，等庄家已“掲锅”，就追着跟福来要钱。福来当场哪弄这些钱，就被人逼得打了欠条。福来为了脱身，就答应过两天给钱。同场赌博的都知道福来家有钱，也就没难为他，放他走了。
半夜回到家的福来，合衣就躺下了。无论媳妇怎么问，就是一声不吭。第二天早上，媳妇跟婆婆说了福来的情况，让婆婆等福来起床后问一下，自己还要去学校上课。
那一次的几万块赌债，是经中间人调解，打了折还的。因为还这次赌债，差点把“大老冤”的生意本钱都赔光。“大老冤”是彻底的对这个“儿子”失望了，寒心了，没招了。
有几次“大老冤”实在是憋急了，又说了福来，每次不是被顶撞呛得半死，就是挨上几拳。弄得“大老冤”再也不敢对福来大声说一句话。
第二年，福来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孙子的来临，给“大老冤”夫妻的脸上添了笑意。有了第三代了，“大老冤”夫妻心下感到了很大的安慰。常言说：有异子，无异孙。“大老冤”夫妻对待孙子的疼爱自不必说。
按说有了儿子的福来应该知道过日子，回头正干了，可是，他照样的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当教师的媳妇原来是看中了福来的聪明帅气。虽然也听说过福来的桀骜不驯，但总相信婚后凭自己的影响，会改变了他。可是，她错了，福来自从她生了孩子，不但没有回头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反而变本加利的败家。
结婚的第三年春，媳妇实在无法忍受福来的纨绔，坚决提出了离婚，留下两岁的儿子，决然的走了。
（四）
一晃十几年过去。“大老冤”夫妇都老了，生意也不能干了，傻儿子也在前几年得了一场大病死去。
福来自从离了婚，因为名声太糟，也再未找着媳妇。用福来自己的话说“这样更清静利索”。儿子也都是交给“大老冤”夫妻侍候，整日依旧是游手好闲。别人出门打工，他也不去，就是去了，也是不到一月就回。不是嫌活脏，就是嫌活累。没赌本，缺钱花就找“大老冤”要，如不给就骂，再不给就到屋里翻，翻不到就动手，老夫妻待他走后，只能是放声大哭，哭过又相互劝慰：看着孙子过吧。
“大老冤”的孙子已十几岁，渐渐的也懂了事。看到爸爸对爷爷奶奶的不孝，也只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孙子安慰爷爷奶奶，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疼你们的。孙子的懂事，总算给了两位老人一些安慰。
又过了几年，四十露头的福来，已彻底的堕落成了一个吃喝嫖赌的无懒。“大老冤”夫妇手头的积蓄已被他榨干了。后来“大老冤”夫妻还被福来撵出了家门。
“大老冤”借住在邻居的旧房子里。因为钱已被福来败光，只有靠种两三亩地艰难的度日。
“大老冤”常常自言自语：我这是哪辈子欠了他的债，这辈子他来讨去？何时我才能还清他的债啊？
这一天晚上，突然狂风骤起，乌云遮天，一时间天昏地暗，大雨马上就要来了。“大老冤”想到门口晒的柴火没收起来，就起身向外走去……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邻居发现了倒在门口泥水地上的“大老冤”夫妇。邻居急忙喊人，喊声惊动了周边的人们，不一会就来了好多人围观，但大家都不敢上前，因为“大老冤”手里握着一根落在地上的高压电线。
后来邻居猜测，“大老冤”是摸到了被风刮断树枝砸落的电线，触电而亡，他老伴也许是在屋里久等他不回，出来寻找时，也误触电而死。
福来把供电公司告上了法庭，并得到了一笔赔偿金。
邻居们私下议论：这下“老冤头”欠的债算是还清了！
本文作者系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宿州市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网一级作家，灵璧禅堂湖人氏陈长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