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鹄即将学成回国,我说,从9月起,爸爸不再给钱,你必须自立
清晨醒来,请读“胡说”
胡子宏生命日记(1409)
(一)
7月23日,是胡小鹄出国留学,离开祖国整一年的日子。我接到胡小鹄的消息,他将乘坐从伦敦到上海的航班,8月16日飞抵上海。
问了一下,机票费大约是25000元。此前,他订的机票是伦敦飞往广州的,花了33600元。后来航班多了,飞机票降价了,小子就改签,肯定会掏改签费,但还是节省了5000元。
我对儿子说,你在伦敦多住了10天,每天都要几百元生活费,貌似节约了5000元,实际上还要多花几千元。小子说,他在伦敦的房租正好是8月16日到期。
胡小鹄抵达上海后,还要就地隔离14天,接下来怎么办?不知道。目前,小子没有工作,也没有意向。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年代,孩子内心都装着自己的世界,只不过懒得给父母交流而已。
谈钱不丢人。小子从伦敦飞抵上海后,还要隔离14天,估计要花费数千元到上万元。他曾经透露,银行卡还有两万多,还有一些兼职收入。
终于,胡小鹄的学业生涯,经过17年的长途跋涉,终于停靠到人生的一处站台。我内心既兴奋又焦虑。身为父亲,对孩子的培养,这十七年我可谓尽职尽责,至于他再度踏上什么样的人生旅途,已经由不得我。
正如龙应台在《目送》中所写——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如今,我也目送着胡小鹄的背影。看他渐行渐远。就业、立户、安家、婚姻等领域,他有他的选择,我只有建议权和资助的义务,但无法左右他的成长方向。
从6岁开始上学,到23岁,我陪伴了小子17年,终于熬到了“目送”的阶段。接下来,他怎么生活,我不管了。尤其是,我明确告诉他,今后,甭想随便向爸爸要钱了,我不会随便给你任何资助。
(二)
这些年,我家俩儿子读书上学,我做得最成功的一面,就是舍得对孩子学业进行没有限制的付出。拿我的话说,就是俩孩子在校园里的花费没有限制。
我从幼儿起,就从来没有觉得父母挣过多少钱,貌似他们的情绪,总是随着挣钱多少而跌宕起伏。我最发怵的就是开口向父母要钱,虽然父母没有因为我要钱而数落我,但是,钱不够花的窘迫,一直充盈于我的整个求学阶段。
于是,我下决心,只要我的孩子们在上学,就不要限制他们的花费,毕竟,他们绝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上,花钱不仅是生活和学业的需要,而且还有减轻精神压力的功效。
我睡觉前,总是时不时逛拼多多,买了大量廉价而无用的衣物,实际上,花钱的功效不是单单买东西,还可以减轻情绪上的一些压力。
胡小鹄在大学里的花费基本上没有什么限制,尤其是跟同学、朋友吃饭,只要小子舍得给爸爸晒出返费单,爸爸即刻在微信上全额报销。我的考量是,成年人一起吃饭,是人际交往中最和谐、妥当的方式。大家吃饭,你买单,实际上就是取悦于他人,逐渐赢得良好的人脉资源。
实际上,我是用对孩子的大方,补偿我青春的遗憾。当年我上大学,因为家境拮据,不能参与同学们的集体活动。等人到中年,我才察觉到,那么多的同学,自己没有几个铁哥们。为什么呢?因为大学里没有亲密接触,甚至,没有一起下馆子,没有一起游玩过。交往少了,不知不觉,自己的人际圈子就显得狭小而单薄。
我不知道胡小鹄的人际交往圈子怎么样。希望孩子今后在日常交往中大方一些,舍得花钱,这样,不知不觉就会在人脉上赢得更多的资源。
(三)
此番胡小鹄去伦敦国王学院留学,实际上,也是沾了老爸的光。如果我不得这场癌症,也许真的没有想把他送出国门的想法。得了癌症后,自己不折腾了,就专心写公众号文章,不知不觉,弥补了放疗、化疗的大部分开支,又把家里的存款搜罗了一下,凑够几十万,就把小子送出去了。
父母的艰辛打拼,除了自我的谋生,实际上就是为了下一代。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也想把小儿子送出国门。有时候,把孩子送到国外读研,多花了几十万,但是节省了孩子两年时间。这两年时间,孩子还可以给挣回来。
此番胡小鹄出国留学,实属无奈。本来,他能保研,但他又想换专业,准备考法律专业的研究生。哪知道,考研到了关键时刻,颈椎又出现问题,休息了半年后,只好选择了出国。再就是,我正好结束了治疗,手头有一笔治疗费用没有花完,家里还有些存款,否则,这条捷径几乎是行不通的。
如今,小子总算学成归国了,世界那么大,自己去闯吧。如果求稳定,可以考公务员;如果求高收入,可以到外企;如果求自由,可以自己创业。不过,从大众观念看来,最好是考取公务员,有个稳定的工作,在某地有了户口,站稳脚跟后,再考虑自己的创业。
在经济上,从9月份开始,我就要断绝任何的支持。我会问问他手头还有多少钱,然后给他一些安家费,譬如,如果他留在北京,肯定要租房子,即便是单间,每年也要三四万。这笔钱给了他后,我就由他天高任鸟飞了。
不给钱,就意味着一分钱也不会资助。俗话说,出自己的力,流自己的汗,靠天靠地靠老子,都不是好汉。当年我来到城市,居无定所,身无分文,都是靠自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打拼出来的。奋斗了二三十年,不知不觉就站稳了脚跟,而且跨入了中产阶层。
未来数年内,小子肯定也会经历生活拮据的阶段。不过,比起老爸,他会舒服多了,至少,我在这个城市给他留着两套房子,混不开可以回来。至少,爸爸在他结婚时,可以给他一笔拿得出手的安家费和彩礼钱。
也就是说,我的两个儿子,在结婚的时候,他们的起点,比那些从农村闯荡到城市的孩子,多了两套房子,多了近10年的收入。他们的起点,相当于农村孩子在城市里混到40岁时的阶段。身为爸爸,能够做到这一点,相当不简单了。
(四)
实际上,我不会完全放弃对胡小鹄的资助,因为,我还有个微信公众号“胡说”。我告诉小子,今后你得闲了,可以给爸爸的公众号投稿,爸爸给你支付稿费。
此前,我经常要求胡小鹄给“胡说”公众号写稿子,毕竟,粉丝们都看腻了我的文章,胡小鹄的文字虽然略显稚嫩,但毕竟洋溢出一股青春的气息。何况,小子好歹在英国转了一圈,多少在眼界上略微开阔。
旁人有所不知,胡小鹄的稿子不是白给我些的,我还支付稿费呢。曾经,小子写一篇公众号文章,我给他奖励500元。即便如此,小子没有兴趣时,也懒得写。
某一次,小子没有及时发稿,惹得我暴跳如雷,对他破口大骂,断绝了他的稿费支付。后来,我又觉得不给点物质刺激,小子就没有写作的动力,就改了奖励标准,24小时内,如果粉丝的赞赏达不到300元,那么,差额由我双倍补偿。
譬如,小子一篇稿子得到了100元赞赏,距离300元还有200元,那么,我会补偿他400元。如果小子的赞赏超过300元呢,我承诺,我再发给他超过部分的奖励。譬如,他得到了500元赞赏,超过了300元的数额是200元,那么,我再奖励他200元。
我积极动员小子参与我的公众号写作,是因为公众号是老爸生命中最后的依靠,如果老爸不幸挂掉,小子就要继承爸爸的公众号,写作下去,它好歹有些收入,也算是一个工作之外的饭碗。
等胡小鹄回国后,我考量一下,如果他手头有半年的房租,那我就断绝对他的资助,接下来的时光里,他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老爸一分钱也不会随便给。
不过,我对小子还制定了宽松的政策,希望他继续帮着写微信公众号文章,如果某篇文字的点击量,能够达到粉丝数量的二十分之一,也就是5000个左右,我给他的稿费,就是1000元。利益诱人,不知道小子是不是心动。
岁月星辰,代际交替,我这个老爸即将退出历史舞台。实际上,我希望小子继承我的家业和我的长处,把自己的人生打造好。我给孩子积攒了一点不动产,但是,我这30年的拼搏精神和触底反弹的坚韧,是孩子人生中更珍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