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满枝│长在树上的鱼(小小说)

载于河北省《小小说月刊》(2020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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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树上的鱼

阳光满枝

院子里的一株桃树上,一夜之间,突然长出了一条鱼,直挺挺地挂在树干上。真是不可思议!黑猫感到很惊奇,坐在树下,一边望着鱼,一边流口水。黑猫心里盘算着:好久没吃鱼了,要是能饱餐一顿那多幸福啊。

那条鱼是用绳子悬挂在树干上的。黑猫不打算追究鱼嘴里为什么会衔着一根绳,它一眼就认出那是条鲤鱼,因为鱼腹下有粉红色的鱼鳍。

黑猫站起身来,走到鱼的正下方。它踮起后脚尖,向空中伸出两条前腿,努力向上探,可是,根本够不着。它又向上纵了两下,还是够不着。它只好叹口气,不再尝试。

鱼还没吃到,怎么能放弃呢?黑猫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忽然,它乐了:自己不是有飞跃的长项吗?于是,它又举起前腿,估摸了一下和鲤鱼之间的直线距离。

黑猫舔着舌头,缓慢后退。它眼睛睁得滴溜圆,心里咚咚跳,好一阵激动,仿佛已经尝到了鱼肉的丰美。

后退一段距离后,黑猫约莫差不多了。于是,弓着腰,攒足了劲,突然,它像离弦之箭向前狂奔,快到鱼下方之前,两条后腿猛地向后一撑,前腿探向空中,飞跃向上。它想要抓住鲤鱼的尾巴。

可惜,黑猫连鱼尾的影子都没碰上。它毫不气馁,沿着刚才的路又后退更远一点距离,又飞奔、跳跃、上探,还是差了一大截。

黑猫喘着粗气,咕溜溜转动两只眼睛。它始终信奉有志者事竟成的道理。

这时,不远处睡觉的白猫睁开眼来,劝黑猫道:别浪费工夫了,要是能吃到,我能安心睡觉?告诉你吧,我在对面的院子里,也曾这么干过!

黑猫根本不理,心想: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见到树上长鱼,你还敢吹别的树儿也长鱼?黑猫心底里从来就看不起这条白猫:就算别的树真的长鱼,就你那傻帽,也只能想到向上跳这一招了。我的方法多着呢!

黑猫决定换一种思路,那鱼不是悬挂在树干下么?既然向上跳够不着,那为什么不往下跳呢?

可刚才为什么没想到呢,真笨!黑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很自责。可转念一想,自己与白猫那傻货相比,不是聪明很多么?想到这,黑猫忍不住笑出声来。

白猫见黑猫笑,感觉莫名其妙。

黑猫忽然想到,可不能让白猫看出自己的妙计,那样,短跑高手白猫定会捷足先登,抢了自己的鱼去。

黑猫憋住笑,假装不经意的样子,磨了磨脚掌,然后,趁着白猫不注意,蹭地一下上了树。等到白猫发觉,黑猫已经到了悬挂鱼儿的树干上方。

黑猫望着白猫说:现在看到没,幸福来自于智慧。我只要轻轻往下一跳,这些鱼就是我今晚的大餐了!

白猫忙阻止:你可千万别这么干,那样很危险!

黑猫不打算再理它,心想: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那鬼心思,休想骗我!

白猫正想再劝,已经来不及了。那黑猫呼啦一下,扑向悬挂着的那条鲤鱼。一切都晚了,只听扑通一声,黑猫重重跌落在树下的石头上,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动弹不得。鱼被绳子牢牢系着,仅仅被黑猫的爪子抓下了几片鱼鳞。

这时,白猫一瘸一拐走过来,对黑猫说:我刚才正想告诉你呢。几天前,我正因为这么干摔伤了前腿,这不,现在还没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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