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爱你眼界内的日日夜夜

午夜时分,新疆的茶女子还在网上晒她做的橙子酱,水灵灵的橙子,起初圆滚滚地铺在案板上,用锋利的刀子将它们拦腰斩断,汁液瞬间沿边缘流淌,用小指轻轻蘸起一滴,轻如雨露,放入唇角,新蜜样甘酸。她将这些橙子去皮切碎,放果汁机里打碎,加冰糖在锅里小火慢熬,边熬边搅拌,直至把水分熬干。这些新鲜的橙子酱被放在透明的玻璃器皿里,光鲜好看,之后被涂在五谷面包切片上,用来做孩子的早餐,是上等的美食。

绿茶是喜欢烘焙的女子,日常喜欢赖在厨房里一个人忙忙碌碌,既充实又得意。看到那些成果放置在餐桌上,如同一个放在襁褓里的婴儿样乖巧可爱。她说她突然就想这么做,然后就这么做了。在做的时候心里没有杂念,很专注,很享受制作的过程。一个专注做事情的人是很幸福的,也很快乐。

每个女子都是一尊佛。

已经是午夜了,窗外的霜白了一层又一层,我开着壁灯,在手机上打出很多字发给她,她也接续着发出很多字给我。我想我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远方的朋友,更像是另一个自己。在交谈的过程中,她向我推荐自己正在阅读的书籍,详细讲解该书的奇幻之处,她认为那是极具治愈力量的一本书。她介绍给我阅读,并说,天亮了就去买来,一定要这样做。

接受她的建议,并且用心感悟她发来的每一句话,受益颇多。其实她不知道,在这之前,我给三四个好友发去晚安的讯息,很想有个人在黑夜之中,在我困窘之时和自己说说话,哪怕说说这冬日的天气,说说打谷场上扬起的灰尘,或者聊聊人世的风云起伏,就是互相简单地说说话,没有企图,也不用刻意。可我没有找到,没有一个人回复我的留言。

原以为她也不会留意我的留言,可她很及时地就回复了我。我们之间如此遥远,甚至因为时差的关系,很多时候她睡了我醒着,我醒着她睡了,但这不妨碍我们经常的用心交流。走心的过程,原也是修心的过程。我们就这样,喜欢在某个时刻向对方打开自己,没有一丝留白。我们的谈话被思想和智慧占满,甚至没有一丝的空隙用来收纳卑微和浅薄。

一个在夜晚肯和你交谈很久的朋友,值得珍惜。

“僧问:佛与众生,是一是二?师曰:花开满树红,花落万树空。曰:毕竟是一是二?师曰:唯余一朵在,明日恐随风。”向来不是善于说教的人,遇到好的句子会摘录,但看的人角度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感悟。且不用去详细地说明。我与茶女子最后在凌晨时分说晚安,其实我的东方已渐次发白,新的一日正在喜上眉梢。

人各有福禄,一定会有不同。也各有各的苦难,不能与人说。我见过很多的智者,知道在苦难面前躬下腰身,我也见过很多的所谓强者,能够承受喜悦,却不能接受突来的变故。智者和弱者的区别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心里自设的一道门槛,门里,是万丈深渊,门外,是柳暗花明。

在清晨时渐渐睡熟,做梦,不再有恐惧,也不再慌张。梦里有高山云水,也有海浪波涛,最后的风平浪静,必是最终的所得。正如《当下的力量》的作者所说:我们要分清“生活”和“生活情境”两者之间的不同,生活永远是美好的,只是生活当中的一些情境让我们失望、痛苦。为什么生活是美好的的?因为它就是“如是”,如实地存在着,不会因为你的批判、论断而有所改变。

智者还说:我们想要快乐,第一步就是要和我们的生活和睦相处,不去抗拒它。生活就像大海,而生活情境就是大海的波浪,也许我们不喜欢大大的浪花,但大海始终都在那里,一直都是宁静的。

我想我此夜与朋友的交谈,是在遥远的地方假设了另一个自己,我们也始终相信这世间有另一个自己,它时常躲在我们的暗处,会在我们情绪低沉时走出来安抚这个自己,很多时候,另一个自己是安静的,是在心灵深处蛰伏的。有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呼唤一下,然后这个自己一定会出现,她会坚贞不渝地带你走前方的路,直至把你带出黑暗,带到光明里去,带到花丛里去。

我因此感恩这一世所有的相遇,与自己的,与亲人的,与朋友的,还有与你的。

摄影: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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