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眼睛是一面镜子

晚上在打扫书架上灰尘的时候，偶尔翻开了之前的一本手抄诗集。这是十年前的一本诗集，最早的一首是2003年10月写的《自嘲》，最后一首是2008年5月写的关于汶川大地震的诗。翻看诗集，往事和经历往事时候的心情历历浮上心头。

我写的最早一首现代诗，是一首四言诗。当时我刚刚上初中二年级，语文基础还很差，也还没有开始练字，字也写的十分的幼稚。但是凭借这孱弱的文字水平和稚嫩的手写字体开始记日记。记着记着，那一天心血来潮，日记就写成了一首所谓的诗，当时还洋洋得意。从那以后，时时有写。高中时候在汪国真的诗上下了很大功夫，几乎背会了整本汪国真诗集。这功夫也深深影响了我后来写的诗：文字平淡，缺乏意境，诗味很淡。

之前的诗都已经不知道散落在哪里了，手边现存的最早的诗，应该就是这本诗集扉页上的《自嘲》：

天生骐骥最良才，

寂寞田垄实堪哀。

壑阻驰骋万里意，

缰缚豪放九霄怀。

当时已经是大三的上学期。已经因为兴趣参加中文自考，也应该已经看了王力先生的《诗词格律》，但是写古言诗，仍然不顾格律。当时毕竟少不更事，自视甚高，总觉得是处身的很多条件束缚了自己的发展。自以为踌躇满志，自己却看不见自己堂吉诃德式的样子。

去中文系听课，是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中文系的朋友。当时我把自己的写的诗给她看，竟然也得到了留言和赠诗。这是一张小小的便笺，竟然也还夹在这本手抄诗集里面。留言是：“观其诗，清丽者多，豪气类少，少有飘逸，或遂其志故。观其自嘲，未得透脱，微有怨气，信心未足。写诗以赠。”其赠诗如下：

骐骥自许知可未？

莫怨命蹇身卑微。

但有诗书真才学，

万里驰骋岂难为。

赠诗写的很好，有善意的提醒，也有真诚的勉励。更重要的是，十多年以后的今天，我竟然从中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就像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样真切和清楚。当年的自己，真的有点自视过高了，也有点怨天尤人。当时青涩的年纪，清瘦的身躯，带着清贫家庭的清高，像一把漆黑的刀一样穿行在原本充满美好的校园，心中对未来充满着于连式的渴望。当初的样子，竟然因为曾投影在别人的眼睛，而在过去的时光中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