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婴啼——洛宁县城郊乡余庄古寨故事
日前,我陪同周局和几位历史爱好者到城郊乡余庄古寨考察,寻找历史的印记,考证我童年的记忆。古寨位于余庄村正北,余庄小学东北数百米的北坡头。当地人也称余庄古寨为“上寨”,以区别坡下的余庄东街李家寨和西街的郭家寨。一九五八年人民公社成立,村民们都成了公社社员,房屋、农具、牲畜、粮食都归了公,百姓失去了私有财物,成为无产者。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食堂,社员们都吃大锅饭。合村并户,古寨李姓人家全部搬出,成为空寨。当时余庄小学的学生也在学校吃住,过集体生活。古寨内房屋,成了学生的宿舍。晚上上罢晚自习后,各班排队,由老师带领到寨内休息。因此,我在寨内住过二三年。当时狼很多,曾闹过两次夜惊。搞得学生们惊恐万分。六十年多后故地重游,先有亲切感,当看到古寨人去寨空,房倒屋塌,荒草丛生,倍感凄凉。一位在古寨住过的老同学告诉我,他家曾住在古墓里,他就生在古墓里。我很感神奇,这是探访的重点。寨内有一处地坑院,当地人也称天井院。在向导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地坑院。地坑院东南方向入口隧道已塌实不能进人,但西南方向却塌成一坡,我们顺坡下到地坑院内。只见地坑院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有窑洞,多数基本完好。向导告诉我们,原来地坑院内住着一户李姓人家,他们挖地坑院时在地坑院的西侧挖出三个古墓。墓室很大,青砖固砌,有的砖还有花纹、榫铆,墓室内有不少陪葬的瓦制器皿,稍加整理就能住人,他们就住在古墓里。兄弟三人分门另户后,老二仍住在古墓里。地坑院在过去的洛宁无论乡村还是县城到处都有,我在县城上初中时城隍庙东院校区就有几处。这个地坑院做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我们住在里边虽有点潮湿,可住着冬暖夏凉,很舒适。但在地坑院里挖出古墓,人生活在古墓里怕是难再找到。地坑院北侧、东侧都有窑洞,窑洞相通。李家老二身强力壮,以打铁为生,乐于助人,与人为善。为穷人加工农具有钱给点,没钱也不讨要。他常说为大伙出点力,心里高兴。一九四二年,古墓里传出第一声婴啼,老二家喜添千金。七八十岁的向导老李指着一孔窑洞给我们介绍,我的老同学四六年就生在这座古墓里。我问老同学姊妹几个?老李说,六男四女,家兴人旺。人们普遍认为古墓阴气太重,不宜人居住,可李家三兄弟不在乎,竟长期住在里边,并添丁进口,家兴人旺,应作何解释?其实太极图就说明阴阳是一个整体,相辅相成,阳中有阴,阴中有阳,此消彼长,阴阳和谐,才有生气,才显自然完美。正是:鬼神不负善人心吧!也或许是:“人心无鬼不怕鬼”,“鬼怕恶人吧”!现今,两个住人的古墓墓砖已拆掉移作它用,仅有作为磨房的那座古墓还有砌砖,但窑口已被塌土埋住,不能进人。人只能从另一窑洞的套窑进入。有人说是汉墓,有人说或许更早,这只是猜猜,只有专家才能下结论。余庄古寨还有一件事也很神奇。过去有孤儿寡母二人生计无着,全靠族人和亲友接济度日。孩子一天天长大,到了结婚年龄,仍寄人篱下。母子很犯愁,怎样才能安个家,娶妻生子。族人为其在南寨墙边选一地基,让他们依托寨墙盖房,既简单又省工省料。于是,母亲上香祭祀,感恩祖宗庇佑,感恩族人照顾。但母子仍为无钱盖房犯愁。盖房开挖地基时却挖出一罐银钱,有元宝有铜钱,解了母子的燃眉之急。他们用这些银钱建了房,成了家,过上了常人的生活。男主人念念不忘苍天的恩赐,祖宗的庇护,一生教书育人,悬壶济世,教子有成。周局问李德龙写的宝丰老洋人洗劫余庄寨时,是否袭扰古寨?陪同我们的余庄村郭支书说,古寨里住的都是穷人,没有油水,没遭匪患。而一九四四年日寇占领洛宁时,寨里的人都躲到花泉沟里了,日本兵占领了古寨,古寨做过几天军营。一天,驻在古寨的日本部队出动到花泉去祸害百姓。余庄东街李姓族人,国民党陆军步兵上尉李德民知晓后尾随其后,到花泉沟开枪打死一个日本人,为躲在沟内的群众报警。日本人见有人竟敢抵抗,还打死同伙,恼羞成怒,转身向李德民射击。李为保护群众,一边射击敌人一边折转逃跑,敌人穷追不舍。李德民子弹打光,无奈躲进一水井中藏身。敌人追来失去了目标就向水井内投了几颗手榴弹,李德民殉难水井中。驻在古寨的日本人见首次出师不利,反遭枪杀,士气受挫。认为古寨不吉利,有杀气,就灰溜溜地撤走了,躲在县城内碉堡里。
一九四七年,时任国民党洛宁县长詹简为弘扬李德民的民族气节和抗日精神,为李德民立碑永志。碑首“永世流芳”(已失),碑中间竖书“陆军步兵上尉李君德民抗敌殉难碑”十五个大字。碑文详细记述了英雄事迹。碑石现在还被李氏后人收藏保存,立在李氏祖祠院内,以激励李氏后人及四方百姓爱国抗战精神,前赴后继,奋勇杀敌。在抗美援朝上甘岭、金城战役中,余庄好儿男马东升、常寿、王立英勇杀敌,壮烈牺牲。洛宁县志1991年版第686页烈士表栏有载。抗日英烈李德民和三位抗美援朝烈士都是余庄人的光荣,在他们身上都彰显了余庄人保国卫家,奋不顾身的精神。
作者简介:马老虎,生于1948年,洛宁县城郊乡在礼村一组人,69年参加山东曲阜防山炮兵部队,74年退伍后历任村干部,2015年出版文史资料《在礼百年》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