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车 前 草

车 前 草

河南商丘  李杰

　　江南，山城。

　　市政府广场两侧，各有一个小樟树林。离家近的缘故，我常常去右侧的小树林，它被一条小径分开，靠北边是运动器材，南边长满荒芜的野草。

　　去年秋，我和爱人带着小孙子来小树林玩耍，看到有位大姐蹲在林间，好像在挖野菜。这儿会有野菜吗?我有点不相信，好奇心驱使之下，我走向大姐，一探究竟。

　　“大姐，您在挖野菜吗?”看着大姐身旁鼓鼓的塑料袋，我主动与她搭讪。这种野菜我从来没见过，以前来小树林也从没留意过它。

　　“是呀，这是车前草，俗名猪耳朵稞。”大姐很有礼貌地站起身来，微笑着回答。

　　原来就这是车前草呀!我一阵莫名地兴奋。车前草的大名，其实我早已耳闻，知道它是一味良药，却一直未见真颜，今天终于见识了它。

　　“春天的野菜新鲜，适合凉拌。秋天的老了，只能晒干煮水喝。车前草有很好的清热利尿作用。”大姐高挑的个子，热心、健谈，还懂些草药的药性。我对一些草药的药性也多少有点了解，所以与大姐聊得很投机。

　　辞别了大姐，我念念不忘来年春天去小树林挖野菜。

　　冬天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春暖花开。在我的故乡豫东大平原，一到开春，乡人们不约而同的去田野挖荠荠菜、面条稞等野菜。荠荠菜多用来包饺子，面条稞则蒸吃。至于猪耳朵稞，以前听母亲说过，只是我没见过，更没吃过。新鲜的时令野菜，绿色生态，丰富着乡人的餐饮。

　　阳光明媚，我们带着工具出发。走进小树林，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鲜嫩的车前草混生于草们中间，其貌不扬，毫不招眼，甚至有些丑陋。它的叶基呈莲座状，平卧、斜展或直立;叶片纸质，椭圆状披针形，叶柄基部扩大成鞘状。

　　车前草这儿一小片，那儿一小片，挖一会就得挪动。小孙子兴致很高，跑来跑去帮着寻找，有时拿个小树枝捣乱。不知不觉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也挖了满满一袋子，凯旋而归。

　　回到家，爱人把车前草泡在清水里，以后反复清洗了七八次，才算冲洗干净。然后晾干，切碎，放在盆里，加入适量面粉，再放一点杂油，搅动筷子拌均匀，摊在篦子上中火蒸十五分钟即可。野菜蒸好放入盆里一会，然后加入蒜蓉，洒几圈香油，美味的蒸野菜就做好了。

　　简单的做法，蕴含着美妙的味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又去挖了几次，饱尝了野菜的美味。车前草滋养了我的身心，入了我的梦境。

　　采挖车前草的历史由来已久。《诗经》中就有一篇《芣苢》，以歌谣的形式描摹了古代劳动人民采挖车前草的过程，以及充满劳动欢欣的场景：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关于车前草，还有一段奇异的传说。相传，汉代名将马武，一次带领军队去征服武陵的羌人，由于地形生疏打了败仗，被围困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时值盛夏，又遇天旱无雨，军士和战马都因缺水而得了“尿血症”，战士们个个焦急万分。危机时刻，一个名叫张勇的马夫，偶然发现有三匹患尿血的马不治而愈，遂感到奇怪，于是寻根追源，只见地面上一片象牛耳形的野草被马吃光。为证实其效果，他又亲自试服，效果颇佳，就马上报告马武。马将军大喜，问此草生何处?张勇用手远指说：“就在大车前面。”马武笑曰：“此天助我也，好个车前草。”当即命令全军吃此草，服后果然治愈了尿血症。车前草的名字就这样流传下来。

　　当然，车前草的药用价值远不止这些，百度资料显示：车前草味甘，性寒。具有利尿、清热、明目、祛痰的功效。主治小便不通、淋浊、带下、尿血、黄疸、水肿、热痢、泄泻、鼻衄、目赤肿痛、喉痹、咳嗽、皮肤溃疡等。

　　车前草的生命力异常顽强，主要生长在草地、河滩、沟边、草甸、田间、林间及路旁，它的影子遍布大江南北。难怪乡人多寿星，与常吃野菜不无关系。

　　车前草是大自然对人类的无私馈赠，作为野菜，不仅美味、养身，而且让人领略了自然的味道;作为良药，它竭尽所能，无怨无悔，解除人间苍生的疾患。

　　联想到不久前杨文医生被病人家属所害，愤慨之余，满是悲凉。医者仁心，然他们却没有安全感，网上甚至有人提出“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世间良药可以驱除病魔，挽救人们的生命，然而，人们的灵魂又该如何救赎呢?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李杰，河南商丘人，网名青青湖边草，逸飞中文网和中财论坛版主，作品散见于逸飞中文网、中财论坛和江山文学网以及部分纸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