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蜕变
文/终练成打狗棍法
志国来电话说大哥出事了,因为受贿,已被双规。
“你听准了吗?不会是重名吧。”我坚决不相信。
“也许……吧。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志国说的大哥,是小时侯我们同在一个大院里玩耍的同伴,大我们五六岁,我们自然把他当成了哥哥。
当时,我们都非常崇拜他。因为他不但指导我们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经常带我们玩,而且老有新花样。
春天,他带我们到野地里挖野菜,回来洗净蘸酱吃。夏天,他领着我们到离家不远处一个苇塘里逗蜻蜓。
现在,苇塘早已没了。苇塘的原址已盖上高层居民楼,市政府也迁到这里,修建了花园和公路,取名为“世纪城”和“行政中心”。
那时,这个苇塘还挺大。夏日里,茂密成片的芦苇长有两米来高,水深时可及大人腰间。里面有各类水鸟,和各种大小不一的蜻蜓。
“逗蜻蜓”,就是我们当年最大的乐趣。先设法抓住一只蜻蜓,最好是母的,容易把公蜻蜓逗引来。再用线拴住它的腰间,线的另一头系在木棍上当把手。然后不停的来回晃动这只蜻蜓。不一会便逗引来一只公蜻蜓。这时,再加紧晃动,甚至转圈。目的是把那只“色狼”晃晕,迷住,好便于捕获。
抓住的蜻蜓便一一分给我们。我们小心翼翼把蜻蜓的翅膀合拢,夹在手指缝间。那时,他特别公平,谁要少了一个,他宁肯带我们逗到很晚。如果还逗不到新的蜻蜓的话,他就会毫不吝啬的把那只当作“诱饵”的母蜻蜓送给他。得到那只母蜻蜓的人会招来同伴们的羡慕的眼光。因为,那是母的,明天还可以用它再逗蜻蜓!
秋天,他就会带我们到山上逮蚂蚱,捉蝈蝈。那时,他说上南山,我们就上南山,他说上北山我们就上北山。有时会走的很远,走的很累,可我们都没有怨言!逮来的蚂蚱可以喂我们养的小鸡,捉到的蝈蝈就放进他给我们编的蝈蝈笼里,挂在院中的晾衣绳上。大院里一片“蝈蝈蝈蝈”的叫声,好不热闹!除了逮蚂蚱捉蝈蝈,他还带我们摘酸枣,欧粒等野生山果。
冬天雪后,他会领着我们用铁丝编很多夹子。再到雪地里,拿个破笤帚,扫出一小片雪,露出地面,再把夹子在地上支好。然后,他带着我们躲到远处观察。饿疯了的山雀看到这片空地,齐刷刷的落了下来,争夺夹子上谷穗。岂不知,那正是我们希望的!待到鸟儿们飞起落下几个来回,估计夹子全部放翻,我们就在他的指挥下连跑带笑的奔向猎物。
快过年时,他又会带着我们到鞭炮市场买花炮,挑品种,讲价钱,再把买回的各种花炮放进包里背回家,预备年三十燃放。那时,我们跟大人说“和他玩去”,大人们也全都放心,玩多晚他们也不担心,也不会拿着手电四处呼叫、乱找。
我们开始上初中时,他已上了大学,离家很远。开始还通过几封信,后来联系渐渐少了。等我们毕业参加工作各奔东西时,就完全没有了联系。后来,还是听志国说他已经毕业在某局工作。再后来,又听说他升了官,当上了科长。后来,又听说升了副局,后来又听说……
谈起他来,我们还是习惯的叫他大哥。
是他吗?
肯定是志国听错了。大哥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后来,证实:真的是他!!
我眼前又浮现出他带着我们逗蜻蜓,捉蝈蝈的情景,又出现他提醒往山下跑着的我们“慢点!小心别摔着”的笑着的慈善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