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乡手艺人——篾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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篾匠 ,在中国是一门古老的职业,随着塑料制品和水泥的出现,背篓,菜团等生活用具的篾制品几乎被淘汰,晒谷子的竹垫也换成了水泥坪场,篾制品再无用武之地。在瑶乡,随着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瑶乡的篾制品又逐渐有了一定的市场,受人欢迎,但从业者聊聊无几,一般都是上了年级的老人才会,出现手艺后继无人的现状。
要学篾匠,得从最基础的劈篾,师傅收徒,先破三个月蔑,要学会把一根完整的竹子破成各种各样长短,厚薄的篾。破篾要先把竹子劈开,做成各种不同需要的篾胚,再根据编织的需要破成不同种类的篾。
我小时候便学过几天篾匠,织过几样简单的篾品,对篾匠的手艺也算有所了解,劈、砍、锯、切、剖、拉、撬、编、织、削、磨等等,根据需要剖出来的篾片,要粗细均匀,青黄分明;编的筛、团等,要精巧漂亮,方圆扁长周正;织的席、垫等,要光滑细腻纹理清晰,这是一门细致活,经过多年磨练才能达到精熟的程度,熟练的人能根据需要编出许多图案花纹,最厉害的师傅可以把生活用品编成工艺品,用他编出的用品就是一种享受。
一,取竹
篾品对竹子的要求化较高,春竹不如冬竹,春竹脆嫩,易虫蛀,冬竹又要选一年以上的冬竹,有韧劲,易折叠;不管春竹冬竹,必须要鲜竹,才能破成篾。当日砍来的鲜竹最好,但最多也不能放过半月,夏天不能超过一周,否则剖不出篾来,容易断丝;刚编好的竹器还不能马上放在太阳底下曝晒,曝晒易晒出缝出来……
二,破篾
竹子破成几层较细的篾后,最外面的一层带着竹子的表皮,行话叫“青篾”,这层篾最结实,有韧劲。不带表皮的篾,就叫“黄篾”,黄篾比青篾的结实度就差远了,且易折断,易腐坏,但它也有用途,像箩筐、竹篓,簸箕等用具的主要部位,由于需要量大,一般用黄篾,而竹器的受力部位,就要用青篾来做连接,插花。像经常跟水接受的用具,如篮子、筲箕之类,就不能用黄篾,至少筋骨要用青篾。但瑶乡大多是用本地的小竹子做的,全选青篾,坚牢度比不上楠竹,一般用上一年左右,就要换新的了。
篾匠的绝技,在于手法的灵活度,一枝笔挺的毛竹去枝去叶后,一头斜支在码头,一头搁在地上,只见篾匠用锋利的篾刀,从尖部轻轻一勾,一扣,开个口子,再用力一拉,碗口粗的毛竹,就被从中间劈开了,再用力向两边一拉,啪地一声脆响,裂开成两半。然后,顺着刀势使劲往下推,身子弓下又直起,直起又弓下,顺势而行,竹子节节劈开,“噼啪噼啪”响声象燃放的鞭炮。但很快,那把刀被夹在竹子中间,动弹不得。此时,篾匠师傅放下刀,用一双铁钳似的手,抓住裂开口子的毛竹,用臂力一抖一掰,啪啪啪一串悦耳的爆响,一根毛竹訇然中裂,姿势有舞蹈般优美,就如布店里裁缝撕布一样,潇洒利索。
三,批篾片
篾匠活的精致,全在一双手上。一根偌长的竹子,篾匠师傅掏出不同样式的篾刀,把竹子劈片削条拉丝。从青篾到黄篾,一片竹竟能“批”出六到八层篾片。篾片可以被剖得像纸片一样轻薄,袅袅娜娜地挂在壁上晾着,微风一吹,活像拂尘飞舞……篾片再剖成篾条,篾条再破成篾丝。然后是“拉”,将刮刀固定在长凳上,拇指按住刀口,一根篾子,起码要在刮刀与拇指的中间,拉过四次,这叫“四道”。记得小时候,父亲守刮刀,我就拉丝,玩得不亦乐乎。可想,当光洁如绸的篾条,一根一根从手中流出,与其说是篾刀的使然,倒不如说是篾匠手上皮肉的砥砺。
四,编织
篾匠师傅把竹丝横纵交织,按序编列,筋骨分明,编成硕大的竹垫、编成圆圆的竹筛、编成尖尖的斗笠、编成鼓鼓的箩筐,编成圆圆的背篓,反正你想编什么就给你编什么。面对惊讶的孩子,篾匠呵呵地笑着,从不间断手中的活计。譬如编竹席,篾匠蹲在地上,先编出蒲团般大的一片,然后就一屁股坐下来,悄然编织开去。编菜团,将篾插好,便蹲着团圈,篾交互旋转。
编一竹篓,一天多则四五个,少则两三个。编一个簸箕,还需编出花纹,这得看手艺,耐得了难忍的寂寞还不够,还要有非凡的耐心、毅力,甚至超然物外的那么一种境界。
在篾匠的手中,山中的毛竹编成了一件件即是艺术品,又是生活用具,期待这门手艺的继续传承,发扬永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