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沈阳一大妈到银行,拿出3斤黄金,揭开19年前失窃悬案真相
1980年4月15日,在沈阳中华路,中国人民银行沈阳分行照常营业着。
上午九点,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早早来到了这里。
她打扮朴素,并没有任何稀奇。
然而,她到了七号窗口后,从腰间的包裹中,取出了3斤多重的黄金。
整块黄金尺寸像一个香烟盒,沉甸甸的。这却引起大家一阵惊愕。
这也引起了七号窗口收兑员管凤昆同志的怀疑,当即把情况汇报给了上级领导。
银行的同志又把银行的情况,如实反应给了当地的公安部门。
很快,公安部门把这件事同19年前的一桩重大黄金盗窃悬案联系到了一起。而这位中年妇女,很可能就是作案者。
果然,经过审查盘问,这个中年妇女如实交代了自己所有的身份信息和犯罪经过。
那么,这件骇人听闻的黄金盗窃案究竟是怎样发生的呢?
为何19年后,这个中年妇女才来银行营业部兑换黄金?
(一)消失的金子
在19年前,沈阳有一处造币厂,代号615。
它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将搜集来的各类黄金加工成高纯度的工业黄金,用来偿还苏联的债务和购买粮食。
因此,这座重要的工厂里到处都是真金白银。可是工人们都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从来也没有出过岔子。
可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
在黄金被盗之后,615厂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时是1961年的3月18日。
建国后的工厂
当天,包装组组长郭家惠像往常一样,在工人们下班后清点产品。确认无误之后,他也就自然锁上了门,回家去了。
可等他第二天到厂里的时候,却听到一个噩耗:厂里丢金子了!
什么!郭家惠一听这个消息,赶紧前去查看。
果然,一个装黄金的箱子被搬到地上,盖箱子的木板被人撬开了,包黄金的绿色包装纸散落在一旁。
原本应该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两块黄金,此时早已不翼而飞!
两块黄金,那就是800多两,这是一笔常人不敢想象的巨款!
郭家惠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跑出去报案。
可想不到警察来了一看,却发现盗走这些黄金的肯定是内部人员。也就是说,犯下可怕罪行的大盗,就在这些朝夕相处的工友里。
办案的民警
而他们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每天走得最晚,负责最后清点黄金的郭家惠本人。
为了查案,郭家惠被仔仔细细调查了整整三个月。有时候他躺在禁闭室里,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局面。
可是郭家惠自己知道,他并没有偷走哪怕一丁点黄金。
那么,如果公安人员说的是真的,罪犯就算厂里内部人员的话,那这个犯人岂不是还潜伏在工友们身边,嘲笑着蒙受不白之冤的他吗?
办案的民警
郭家惠想不明白。其实,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人称“看厂虎”的贾清吉。
作为保卫科护厂员的他从小就在厂里生活工作,简直就是厂里的一本活档案。
从小到大,他一直为厂里操心,发现了问题也会随时上报。
可是,就好像有人看不惯他一样,就在黄金被盗前两天,他毫无征兆地被调离了岗位,收走了身上的枪,被派到车间干活去了。
这让贾清吉摸不着头脑,难道他几年来为厂里排忧解难,反而还犯了错吗?
建国后的工厂
确实,他的谨慎会给这个人带来巨大的麻烦,而他的调职也成了大案爆发的诱因之一。
而这个人,就是偷走615厂大量黄金的罪犯——当时的管理科副科长,关庆昌。
(二)瞒天过海的大盗
在工友们眼里,关庆昌是个老好人,什么时候都不生气,永远都是任劳任怨,逆来顺受的样子。
但真正的关庆昌却并非如此,而是一个隐藏极深的投机者。
新中国成立前,关庆昌曾经是伪抚顺市警备队的一员,混得相当不错。
建国后,他完全丢了自己的旧身份,不论谁问起都不说,哪怕是写职工登记表的时候也没有透露一丝一毫。
但纸包不住火,他的历史问题最终还是暴露了,在档案上留下了“监视待用”的印记。
建国后的工厂
这让关庆昌很不安。更何况,新中国当时所处的国际形势,并不算稳定。
而这在投机者关庆昌的心中,他不明白国家利益,开始偷偷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关庆昌每天在造币厂工作,满眼看到的都是真金白银,再加上这样的推测,忍不住动了偷黄金的心思。
决定之后,他回家和老婆黄淑珍商量这件事。夫妻俩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他让老婆工作的时候,想办法弄一点金子回来。
黄金
黄淑珍很听丈夫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况且对于抠门到吃冰棍都要把棍子带回家省柴火的黄淑珍来说,每天看着这些财宝,其实早已经心动不已。
于是,她趁着自己每天工作的机会,动不动就在零件上、沟槽里抠金子出来,甚至连生产工具上的金挂钩都不放过。
不到几天功夫,她居然抠出一斤多的黄金来。
这些金子要是放在别人家里,那可是一笔巨款,让人晚上都不敢闭眼睡觉。
可关庆昌却觉得不够,这一斤多的金子要卖出去,其实也不过是能做点小买卖。
他心里想的时候,万一“变天”可以腾云而上,一步登天变成大富大贵的人家,对这点金子还看不上眼。
工厂
同年3月17日,关庆昌终于忍不住了。
他提前告诉老婆黄淑珍,留意包装组的金子动向。
在第二天,黄淑珍确定了金子的动向后,两个人准备动手。
这对夫妇焦急等着下班的铃声响起,又等到郭家惠最后清点完毕锁上了门,这才开始行动。
他先是准备好了作案工具——一把羊角锤、一副手套和一根绳子,然后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去了一趟浴场。
平时沉默寡言的关庆昌在浴场里,大声说笑。这只为了能证明自己在六点刚过的这段时间,确实不在厂里。
之后,他又趁着夜色回到厂里,撬开了大门,又撬开了装着黄金的木箱,掏出了两块金子带了出去。
800多两的黄金不是个小数目,按照当年16两制来算都有五十多斤。
可金子密度大,体积小,再加上关庆昌情绪亢奋,他居然一路没觉得累,就这样把金子带了回去。
到家之后,他一看表发现自己只用了二十多分钟。黄淑珍此时,正紧张地等着他。
办案的民警
关庆昌赶紧把黄金交给老婆,自己又跑回工厂的俱乐部,跳舞去了。
在舞池里,他对每一个工人,每一个认识的人微笑,大声打着招呼,音乐遮住了他急促的心跳声。
这也是在制造不在场证明。
仅仅在几个小时之后,警察来了。竟然这么快就出现了大动静,这是关庆昌没想到的。
他紧张至极地站在人群中,却还是要做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甚至装模作样地帮警察分析案情。
当警察询问到他的时候,他把自己当天的行程说得严丝合缝。
就连离开浴场到去俱乐部的二十多分钟,他都编出了自己要去剪头发,可惜没去成的说法。
办案的民警
警察看他头发确实有些长,也没有再多想。
可接下来,他又要面对如何毁灭罪证的问题。
勘察过现场后,警察很快发现,撬开木箱和大门的是同一把羊角锤,锤子上必然会留下痕迹。
而且,他们还在现场找到了罪犯的鞋印。为此,厂里以检查卫生为名到各家各户收鞋子。
关庆昌打探到这个消息之后,让老婆黄淑珍拿出一双旧布鞋,换掉了棉鞋的底子。
他就这样穿着这双拼凑起来的鞋,光明正大地走到了人群中间,甚至毫不畏惧地给人展示他的鞋底。
至于那把锤子,关庆昌更是不可能交上去。他早就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锤子扔到了附近的厕所里。
羊角锤
厂里扔在组织大规模地办案,郭家惠因为接触黄金的机会比较多,贾清吉因为对调职不满,都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而真凶关庆昌居然躲过了所有人的怀疑,甚至被选去协助办案。
这更是给了他瞒天过海的机会。
当时,不知道谁说,是不是计数的时候搞错了,黄金其实根本就没丢?
厂里成立了一个三人核查小组,关庆昌居然又成了其中之一。
这更是一个瞒天过海的好机会,在关庆昌的操纵之下,这丢失的黄金居然又“出现”了,账单也没了问题。
可是,被撬开的大门和箱子,还有那个没头没尾的鞋印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连公安也不愿意再查下去。匆匆结案之后,除了专案组,许多办案人员也从厂里撤走了,关庆昌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
办案的民警
(三)画皮破裂之时
可是,专案组一天不走,关庆昌就一天不能放心。为了不被怀疑,他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新的人皮。
他揣摩每一个人的想法,待人接物的时候礼貌到了虚伪的程度,对谁都无比地客气。
要是和别人一起走,他一定是走在最后的那个;孩子和别人起了冲突,他一定是先骂自己家孩子一顿,除了谄媚些,好像这个人再也没有别的缺点。
而他好不容易搞来的黄金,也随着“变天”迹象的消散而销声匿迹。
一个工厂里的副科长怎么可能一夜暴富?关庆昌深知这一点,根本不敢把那笔横财拿出来用,为了隐藏自己,他甚至还要故意装穷,
一件大衣穿了多少年,早就全是补丁和破洞。里面的毛衣更是补丁摞着补丁,如果不借助显微镜,很难发现其中毛线的存在。
吃喝玩乐更是一点也不敢动心的,别说自己了,他连儿子结婚都不敢请人来家里,只敢偷摸摸贴了个“囍”字,不知道还以为这家耗子也要办酒。
干部下乡的时候,他更是疯狂表现,什么难吃他抢着吃什么,就等着别人回城之后说他两句好话。
对外人是这样,关庆昌在家里当然也不可能舒坦。
800两黄金放在家里,他根本闭不上眼,只觉得不管放在哪都会被人发现。
他家院墙砌得很高,院门什么时候都紧锁着,生怕有人不打招呼进来。
孩子更是不能放出去的,万一和别的小孩儿玩的时候说漏了嘴,岂不是大难临头?
他父亲更是可怜,听说儿子就是偷黄金的大盗之后,没过多久就给活活吓死了。
关庆昌本人风声鹤唳,睡觉都不敢说梦话,什么时候心里都算着一笔账,只觉得哪一句话说不对,警察第二天就会上门。
一次,他和老婆吵架,黄淑珍一怒之下说出了要去举报他的话,可给关庆昌吓死了,下跪磕头才免了这一遭。
建国后的工厂
800两黄金没改变他的生活,却成了勒住他脖子的绞索。
终于,在偷走黄金十七年后,关庆昌忍不住了。这十七年来他做了无数个梦,梦见黄金变成了小洋房,变成了时髦的小汽车,变成了手腕子上引来羡慕眼光的名表……
他想要动用这些金子,想要把它们熔炼成别的形状,降低纯度后再出售。
可真金不怕火炼,关庆昌点燃的那点小火根本没给黄金造成什么影响。
贼心不死,他又找到了厂里,说有个越南华侨带回一块黄金,可惜成色不均匀,不好定价,要熔炼之后再安排。
他十七年的伪装起了作用,厂里没有人怀疑他。终于,这些黄金变成了一个个的金条,好像马上就要变成关庆昌的美梦。
国家1980年3月提高了金银的收购价格,这让关庆昌喜出望外。他一刻也等不了了,马上就要老婆拿出金子去换钱。
不过,他不敢一下子把所有的金子全都换出去,而是让黄淑珍拿三斤多的黄金出门,送到银行先行试探一下。
关庆昌受审
黄淑珍兑换现金之后,关庆昌一直在外面旁观着。
他看着工作人员热情地接待了黄淑珍,看着他们把金子收走,把钱存在黄淑珍的账户里,甚至看着黄淑珍喝了一杯热水,飘飘然地离开了银行。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其实黄金一到银行就引起了怀疑。
而他的老婆黄淑珍很快就将他供了出来,警察和厂里的工作人员早早盯上了他。
关庆昌回到厂里,保卫科的人走来叫他。
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早知道这一天必然到来,他战战兢兢推开保卫科的门看见警察时并不惊讶,很快就交代了一切。
而那隐藏了整整十九年的黄金,也终于被从关庆昌家中翻找出来,回到它们原本该去的地方。
关庆昌庭审现场
最终,关庆昌和黄淑珍被判处贪污罪。关庆昌被处以死刑,立即执行,;黄淑珍被判死刑,两年死缓。
他们所偷来的黄金没有让他们过一天的好日子,反而是把他们推进了无底深渊。
而真正让他们坠入深渊的,其实正是他们永无止境的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