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爱民||《我的岳母我的妈》 / 开普饭

我的岳母我的妈

剑客爱民

岳母走了，今天早上一点二十走的，这个时间将铭刻在我记忆中，外边天上下着大雨似乎在哭江。。

妻子和内弟媳的电话铃声，将我和小连襟从刚入睡不久惊醒，我们胡乱套上衣服，小连襟开上面包车来到病房。岳母静静躺在床上，脸上还带一丝红晕，面带一丝微笑，像是睡熟一般。完全看不到有与病魔抗争许久的痕迹。我终于忍不住心被抽空的感觉，抽泣一阵，跑到外边低声哭了一会儿。医生护士把针头什么弄好，等运遗体车到来。我们把岳母送到车上，内弟媳说，妈，我们回家了！我满脸的泪水和雨水交织到一起。大哥大嫂内弟媳，妻子随车走了，我和小连襟到我家收拾些生活用品开车追去。

到了内弟家里，大家都来了。五叔五婶，二哥二嫂，四新(四叔婿)，保峰(三叔儿)都来了。他们帮着安置岳母的灵房。妻子，嫂子们正在给岳母擦身子穿衣。看着岳母的慈祥的遗容。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恸，低声哭开了。整个上午，想想岳母的音容笑貌，想想她对我胜如母亲的关爱，我就忍不住抽泣，实在憋不住，我跑到没人的屋里哭一通。

走到哪里，我都觉得岳母在冲我笑，冲我说些什么，定睛一看是种幻觉，真是见母无与言，岳母入黄泉，从今阴阳隔，唯有梦中见。说起关于岳母回家安放的事，有人打电话给内弟妻.说乡里规矩是在外亡故的不能进家门，对孩子等后辈人不利，内弟妻哭着说，我啥也不信，我妈辛苦一辈子了，不让进门，没那个理。我还要把她放到门楼房哩！内弟妻的孝心，让我感动。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不错，尽着自己的孝心！

中午，灵宝大姐，小姨妹都回来了，她们哭得死去活来，妻子昨天一天沒吃好饭，没睡好觉，我很耽心她，也没法劝慰她。村里的四邻五舍，闻知岳母故去.都深表难过和遗憾。尽管岳母已八十八了，她一生忠厚善良，乐于助人有。早年谁家盖房子。娶媳妇嫁女，各种红白事都少不了她的身影，给人家做活，蒸馍做饭。她很少与人红过脸，人也很随和，大家都敬重她。

岳母年轻时，岳父在外工作，她一人拉扯着七个儿女，还要饲候公公婆婆，一天地里屋里忙个没完。她妯娌五个，还有个小姑，她们一辈子关系很好，情同姐妹。谁有点事，大家都鼎力相助，为后辈们树起良好的家风。

我和妻子订婚时，我妈妈已瘫痪六年了，村里了解我家情况的，对岳母说，这娃家可穷了，有时连买盐钱都没有，他二十七八了，连秋衣秋裤毛衣都没穿过。岳母说，只有娃娃正干，人好，日子是靠他俩挣的，他们还年轻，好日子会会有的。

结婚行大礼时，我凑了五百元，岳父担忧地说现在物价这么高，五百元能干啥。岳母说我看不少，他教书一个月几十块，妈还有着病，就这，我当家了。我躲在寨墙上听着，泪都落下来了。她对妻子姊妹几个都很好，每年过节我们去，她不顾年迈，身子骨不是很好，总要陪着我们去挖小蒜，白蒿，黄花苗，催促着内弟两个哥嫂给我们面粉，菜籽油，红薯，花生等农特产，我们弟兄姊妹和和睦睦，相亲相爱。

我离岳母家近，十几公里，不像大姐，小姨妹们几百里地，回来一趟不容易。近些年来，每隔一段，我总让妻子回去看看老人。尤其老人近些年身体不好时，我支持妻子陪着那边兄弟姐妹照料老人。岳母也时常从自己家或叔们，或哥们家摘点杏，葡萄，核桃，蔬菜给我们送来，有时看她老人家气喘嘘嘘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动和心疼。

岳母的对孩子们的慈善和大爱，不仅自己孩子们，就连娘家几个侄子侄女都很爱戴她。二十多年来，每年过年和二月二十八，在她家像过节日，儿女们，亲戚们聚在一起，为她庆贺生日，老人总是喜色满面的，一家人其乐融融，赢得四邻们的羡慕。灵宝大姐和小姨妹经济条件好些，一年一有时间给她买许多吃不完的东西，穿不完的衣服，是个有福的老人。她想去谁哪儿就去谁哪住，岳母小时家穷，没上过学。不太善于言辞，她是靠爱心靠行动赢得孩子们的孝顺和爱戴。她主要在内弟家住，内弟媳对待她，像对待自己的母亲。在她面前想说啥就说啥，像亲女儿一样。小内弟，大哥二哥也继承了她内秀的性格。对人都很实在，也很大气，从来不把东西看成东西，一年，我们姊妹几个，农村土特产总是大包小包往家里拉，你不拿他们都还不乐意。我爱种树，二嫂特意叫人从南方，给我颗丹桂，让我去拿。我到他弟兄们家，像到自己屋里一样，很随便。

前年秋天，我高血压引起鼻子大出血，流血不止，她急得什么似的，给我递紙倒水，像母亲照料自己的儿子一样，最后她对妻子说我回去了，要妻子好好照顾我。

她一生有件最遗憾的事，三哥年轻时和家里闹气，一去不回。三十多年来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为此她不知道暗里流了多少泪，哭了多少回。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发动儿女们去找，三十来年从末停止过。而三哥至今仍末消息。在这里我想说，三哥，你咋恁狠心哩，养你成的父母给你有天大的仇？致使你一去不归，你给他们留下永久的痛。如今父母都不在了，你竟沒给他们留一点念想，你太狠心了，你让他们无法闭眼的。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岳母年轻时出力太大，到老落了一身毛病，关节，腰椎经常疼，还有老年慢支，特别近些年咳嗽得话都说不成，内弟媳总陪着她到医院照料她，孩子们都根据自己不同的条件，不同的能力，尽心尽责地照料她。

去年冬天岳父去世后，岳母的身体更差了，精神上也不太好，尽管外表上看起来很健康，但病痛不停地折腾着她。咳嗽，上不来气，腰疼腿疼常让她坐卧不宁，弟妻陪着她上这看上那看的，总是疗效不大，年前，医生诊断她有多种病，肺气肿，肺大泡，左肺纤维化，支气管炎，心衰心脏肥大，肾裒，一身病，完全治好，没啥可能，尽心吧！在弟兄姐妹，尤其内弟妻照料下，又维持了半年多。前天早上，岳母浑身大汗淋漓，儿女们把他弄到医院，住进重症监护室，一向刚强的她，这时也无法忍得病痛的折磨，不停地呻吟。咋真难受呢，心慌，上不来气，浑身疼，除了配合医院的治疗，谁也无可奈何。晚上妻子打电话，说要给岳母做Ct检查要我上去到医院，我晚饭都顾不上吃，骑自行车到医院。看着岳母病疼的样子，满满的心疼，却又无可奈何。我心如刀割，跑到一边暗自哭一会，又到病房。岳母的手不停地在身上按，内妻在给她按摩，大嫂，妻子在给她喂水，我怕她神志不清，问她知道我是谁吗？她说知道。血压一直上不去，高压才五六十，低压三十八，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头晕，血压高了，十点我和小连襟晚上没吃出去吃点晚饭，就坐他车回我家了。一点来钟，接到了内弟妻和妻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