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驴乱闯 何者识推敲
韩愈是文官,宪宗感念他的勇敢忠诚,让他代理京兆尹,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长,管理长安的治安,严防朝廷官员再遭暗杀。因此,各个环节的安保措施十分严密。
有一天,韩愈威严的仪仗队在长安街上行进。突然一头毛驴因受到惊吓,乱闯进了仪仗队里,毛驴上一个青年还用手在空中使劲比划。“有刺客。”一声令下,警卫人员迅速将嫌疑人、驴拿下,押回京兆尹衙门立审。
警卫人员审问:“你为什么要冲撞仪仗队,是不是要行刺韩大人?”青年回答道:“我不是刺客,是来京赶考的士子。因正在做一首诗,所以不自知的信驴由缰,误闯了韩大人的仪仗,请大人明察。”
结果报到韩愈那儿,韩愈十分惊奇,世上竟然有边骑驴边做诗的奇人。立即叫将嫌疑人送来,自己要亲自审问。
嫌疑人送来后,韩愈一看是个年轻清瘦书生,并没有像审问行刺嫌疑犯一样厉声,而是十分亲切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回大人,小人姓贾名岛,是来京赶考的士子。”韩愈道:“哎呀,你就是吟诗'两句三年得’的贾岛啊!我早就听孟东野说过你写诗用功,不想今天奇遇,幸会,幸会!”说罢,立即下堂来以客礼相见。
贾岛说:“早就盼望拜谒韩大人,无由以见。今日骑驴行走时,正在吟弄一首诗,因而忘情,一时冒犯了大人的仪仗,失敬,失敬!”韩愈说:“足下如此苦吟,能否让我见识见识,是怎样的一首诗。”贾岛随即吟诵出此诗:
题李凝幽居
闲居少邻并, 草径入荒园。
鸟宿池边树, 僧推月下门。
过桥分野色, 移石动云根。
暂去还来此, 幽期不负言。
贾岛说:“颔联中'僧推月下门’中的'推’字,我不知用'推’字好,还是用'敲’字好?因此骑在驴上用手作推敲状。”韩愈听了,哈哈大笑。沉思良久,韩愈说道:“我想还是用'敲’字好,假如门是闩着的,推怎么能推开呢?敲有一串声响,屋里人听到后才好前来开门呀!再说去别人家,又是晚上,还是敲门有礼貌些。而且用'敲’字,使夜静时,多了一点声响,静中有动,岂不活泼!”贾岛听了连连点头,最后用了'敲’字。这就是脍炙人口的俗成语“推敲”的来历。从此,韩愈和贾岛成了布衣之交;贾岛在韩愈的推销下成了著名的苦吟诗人;“推敲”成了千百年来,好多领域人们的广泛用语。有诗叹之:
两句三年得,
难攀韩愈交。
若非驴乱闯,
何者识推敲。
2021.0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