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慢慢谈16
昔者纣为象箸而箕子怖。以为象箸必不加于土硎,必将犀玉之杯;象箸玉杯必不羹菽藿,则必旌象豹胎;旌象豹胎必不衣裋褐而食于茅屋之下,则锦衣九重,广室高台。吾畏其卒,故怖其始。居五年,纣为肉圃,设炮烙,登糟邱,临酒池,纣遂以亡。故箕子见象箸以知天下之祸。故曰:“见小曰明。”
——摘自《韩非子·喻老 第二十一》
关于无声的穷人
But how do the poor minority fare? Perhaps it will befound, that just in proportion as some have been placedin outward circumstances above the savage, others havebeen degraded below him. The luxury of one class iscounterbalanced by the indigence of another. On the oneside is the palace, on the other are the almshouse and''silent poor.’’ The myriads who built the pyramids tobe the tombs of the Pharaohs were fed on garlic, and itmay be were not decently buried themselves.
讲的大道理就是百巧千穷。中国这样的诗词很多。
早起 陈师道
邻鸡接响作三鸣,残点连声杀五更。
寒气挟霜侵败絮,宾鸿将子度微明。
有家无食违高枕,百巧千穷只短檠。
翰墨日疏身日远,世间安得尚虚名。
关于文明
让富者守规矩,让穷者有希望。让能者有发挥,让贫者有保障。对物欲做减法,对心灵做加法。有损失时,伤人乎?不问马,遇窘迫时,楚王绝缨有雅量。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定义文明者乎?”
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关于象箸之忧
As if one were to wear any sort of coat which the tailor might cut out for him, or, gradually leaving of palm leaf hat or cap of woodchuck skin, complain of hard times because he could not a ford to buy him a crown!
这段话的道理就是象箸之忧。
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往往是因为忘记了象箸之忧。
贫穷也是一样。
关于遗产
Shall the respectable citizen thus gravely teach, by precept and example, then ecessity of the young man’s providing a certain number of superluous glow-shoes, and umbrellas, and empty guest chambers for empty guests, before he dies?
用林则徐的对联解释就是:
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关于晨扫
Morning work! By the blushes of Aurora and the music of Memnon, what should be man’s morning work in this world?
讲的大道理就是: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把一天最美好的时光花费了无休止的家务上,值得吗?
不是做家务值得不值得,而是要思考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家务事要做。
关于草地上没有灰尘
How, then, could I have a furnished house? I would rather sit in the open air, for no dust gathers on the grass, unless where man has broken ground.
讲大道理与顿悟渐悟之争一起看: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梭罗在《瓦尔登湖》中应当是站神秀一方吧。
神秀上座——
(一)经济 16
世人蜂拥追逐的潮流,正是奢侈放纵之人所引领的。选择“最好的房间”入住的旅行者很快就会发现,酒店老板们会把他当成富有而无能的末代皇帝Sardanapalus进行款待,要是他接受了他们的盛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温柔乡中迷失自我,任由酒店宰割。我认为,在火车建设方面,我们倾向于把更多的钱花在奢侈和豪华上,而不是安全与便利上,车厢成了一个现代化的客厅,带软褥的睡椅,土耳其式的厚榻,遮阳的帘子,还有上百种来自中国,专为天国皇宫的宫女及太监们准备的稀罕物,这些东西搭配在一起产生的效果,能让刚进城农民的都觉得脸红。我宁愿独自坐在南瓜上,也不愿挤在天鹅绒垫子上。我宁愿赶着牛车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漫游地球,也不愿挤在空气浑浊的豪华车厢里前往天堂。
在原始时代,人的生活非常简单和赤裸,这个优势意味着人类只是大自然的旅居者。当人们吃饱睡足后,就会继续自己的旅程。他们活在大自然这个穹庐中,穿过山谷,跨过平原,翻越高山。但是可惜!如今的人类已经成为他们工具的工具了。原来摘果充饥的,现在成了农夫,被果树被束缚在土地上。原来在树下避雨的,现在却被房子所困,成为房子的管家。我们现在不再宿营过夜,而是在地上安顿下来,忘记了天堂。连信奉基督,也是为了增加农业生产。我们既为今生建造府邸庄园,也为来世建造坟墓陵园。最好的艺术作品应该是表现人们如何与物欲抗争而获得自由的。而我们的艺术却最终只是向物欲做加法,却忘记了更高的心灵追求。事实上,在地球这个村庄里,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纳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如果有的话,就算它会降临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的生活,我们的社区,没有适当的立足之地提供给它。我们没有一颗钉子是用于挂画的,也没有一个架子是用于挂英雄或圣人的半身像。当我考虑我们的房子是如何建造的,某些地方该不该付钱,如何做到省钱时,我会很惊讶——客人在赞赏壁炉上摆设的装饰品时,脚下的地板竟然没塌下去,让这些追逐浮华的人落到坚硬的现实中。我只能这么认为,所谓的富有精致的生活是人们跃起而追求的东西。由于我的心思全投入在跳跃的过程中,所以无法享受装饰生活的艺术品。我记得,有记录显示,人类肌肉能达到的最高的跳高纪录, 还是某一些流浪的阿拉伯人保持的,他们能从平地上跳到二十五英尺之高。但没有东西支持的话,即使跳到了这样的高度上,最终还是要跌到地上来的。因此,我要问问那些所谓的产权所有者,第一个问题是,跳跃的过程中谁支持你?你是在九十七个失败的人当中呢,还是在三个成功的人当中?回答我这些问题,然后我可以看看你的摆设,去发现它们的华而不实。车子套在马前面,既不美观,也没有用处。装修房屋之前,必须把旧墙壁剥去一层,生活也要先去掉浮华,才能追求美:要知道,对美的品味最好是在自然中培育,那里既没有房屋,也没有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