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夜雨涨秋池
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雨还没有下,前天的一场北风,就把这气温拉了下来。
我不敢盲目的凉秋,赶紧找出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的。
昨天,又轮到我去潘渡坐诊,每次去那儿,感觉就像过年一样,上次是5:30起床,这次干脆5:00。为了不误事,事先都是定好了表,其实每次不等表响铃自己就醒了,心里有事,生物钟在发挥着它神奇的作用。
上次是跟医院的班车去的,但第二天回医院上班很不方便,于是这次决定开车前往。
等吃完了饭,带上该带的物品,6:10,从家里出发,先去了趟加油站,给车子添些燃料,然后驱车去潘渡分院。
昨天是阴天,天气灰蒙蒙的,天气预报上说,当天有小到中雨。柏油路湿漉漉的,像是洒过水的样子,大概在这之前下过一阵小雨。
本以为早早地赶路,路上的车子会少些,莫不是大家也都抱着我这种想法,路上的车子特别的多,来来往往的,向城里方向的尤其多。一些棱儿呱唧的二杆子,霸道地占用着另一边的车道,拼命地超车,还忽闪着灯光,强势地提示着已经比较靠路边的我们。但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是尽可能地躲得越远越好,惹不起,总躲的起吧,何必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路上的车辆大部分是小汽车,也还有一些骑电动车和摩托车的,在匆匆忙忙地往城里赶。为了生计,人们在忙碌着,不是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因为今天来的比较早,打算去东边的养老院瞅瞅。
从外边看,养老院的外形着实很漂亮,建筑群经过巧妙地组合,颇有几分北京老四合院的味道。前些日见同事发的一组照片,院内的设施同样很有情调,小桥流水,亭廊楼榭,曲径通幽,很有些苏州园林的韵味。
到了门口,我停下车子,然而大门紧锁,只好怏怏地回到车上,到西边的医院。
在医院大门口,正好遇到孙爱军主任,孙主任很热情,当她明白我的意思,说和我一起去,喊开门,进去看看。由于暂时还没开业,为防止丢东西,大门锁着,专门找了个看门师傅看守院落。
然而,我们费了好大得劲没有喊开门,罢了,改日再来吧。
我们回到医院,内科的于主任和儿科的殷主任已吃过早餐,正发动车子,准备回诚信医院。
我把自己的物品拿到位于三楼的宿舍,去餐厅打了热水,然后去二楼外科门诊,这时才刚刚7:00。
门诊上很清静,我打开门和窗子,通通风,已顾不得窗外马路上传来的噪音。
上午的病人不多,一位黄堆集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他母亲腰腿痛,想让我给看看,当他知道我在潘渡分院坐诊,说过会来这儿找我。
他还真来了,从CT片子上看,是腰椎间盘突出症,压迫了脊神经,产生足背麻木。我陪着他们去疼痛门诊,苑大夫在给病人做治疗,经过他的针刺与推拿,病人的疼痛明显缓解。
上午门诊上看了10个病人,门诊量不算大,也没有住院的。
农村的择期手术病人受季节的影响很大,首先不能耽误地里的农活,上学的小学生则选在假期,这样一来,春节前后住院手术的最多。
心急喝不了热粥,一个医院的发展,就诊数量的增加,有一个顺序渐进的过程,这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有些现象很有趣,就拿我们科来说,越是住的病人多,过道里都满员了,病人越是一个劲的上,在这种一床难求的情况下,动员病人出院,以为是在撵他,有的病人反倒不肯走。
下午就诊的不多,在门诊上,着实闲得有些无趣,不过,这种对寂寞的忍耐性,正是考验一个人坐功的时候。
要论门诊的坐功,和其他人相比,我毫不逊色,除了去厕所,我可以整晌整晌地坐在那儿,病人来看病找不到医生是很闹心的事,特别是一些急诊病人,本来病痛已使人心烦意乱。
在门诊上闲着无事,读一本书,即便不是业务书,也很有意义,比几个坐在一起胡侃六啦的好多了,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现在人们都是智能手机,静下来看书的人已经不多。手机上大量的信息,以及各种心灵鸡汤也能使人长些知识,但这种长时间的盯着手机屏幕对眼睛的杀伤力是无形的。
下午3点多钟,外边下起了小雨,绵绵的秋雨,淅淅沥沥,雨滴很细,只是通过观察水泥地面上的水汪处被雨滴击起的波纹,才判断得出雨一直在下。一丝风也没有,树叶一动不动,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味道。
诊室内的温度已明显降了下来,我不断地补充些热水,来对抗下降的气温。间或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垫垫脚尖,促进一下下肢的血液循环。
晚饭后,雨停了,医院里静悄悄的。
我转了一圈,很无局,20:00就睡觉了。
当夜幕降临,周围一片漆黑,视锥细胞不在发挥作用,单凭视杆细胞的感光,视觉接受的信息量大为降低,那么,此时,听觉与视觉便倒了个个儿,听觉立马灵敏起来,我躺在床上,窗外马路上汽车马达的轰鸣声,聒噪得很,22:00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早晨不到六点,我一觉醒来,拉开窗帘,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而且下得很急,院内的低洼处已有很深的积水,此时,老婆打来电话了,问我回不回家吃饭,我说饭吃不吃的没讲,下着雨,我得拉你去上班。我决计回家,再说,回去也好冲个澡。
我坐到车上,习惯性的看看时间, 6:10,就这么巧,与我昨天早晨来时完全是一个点儿,整整24小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雨下得很急,雨点“噼里啪啦”地拍打着车身,我打开雨刷,调到高档,刷臂急剧地摆动着,驱散了玻璃上的雨帘,前方的路雾茫茫的一片,能见度比较低,路的两边,有很多积水,车轮压到上面,激起四溢的水花。
此时,我突然想起李商隐的诗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2017年8月30日 19:5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