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些农村亲戚

难得晴天，出门，在人多的地方凑会热闹，观战扑克局，被酣畅淋漓的对擂氛围吸引，置身局外，却有种身在其中的惬意。小院的人常常见面，熟悉得几十米开外，看背景就能知道何许人也。远处走来的陌生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远远的就带着笑脸奔着人群走过来。实在对不上记忆中的熟悉，就收回注意力，观战牌局。

来人走近时，扯一扯正在酣战叔叔的衣襟，叔叔脱口而出的名字，瞬间把我带回儿时的记忆，曾经来往很密切的一门亲戚，自从奶奶去世，就再没消息。突然来到眼前，仿佛时间穿越回了过去。曾经来来往往走得很近的亲戚，来自那个年代农村，每每来街里办事，家里就是那么首选的客栈、饭馆，而且是不用担心开销，不用照顾情绪，住得理直气壮，享用得理所应当。

来自农村的亲戚，是奶奶的娘家堂弟一家，因为血缘，又因为曾经对在他们那里下乡的四叔照顾有加，爷爷奶奶也就着实把他们当实在亲戚对待了。上行下效，舅爷家来人，我们几家也是盛情款待，再加上妈妈的善良、好客、随和，就算我们家的条件差点，舅爷家的姑姑、叔叔喜欢来我家做客。来的理由大同小异：上街错过班车的；上访告状打持久战的；送孩子上学路过的；来医院看病的……，每到农闲时节，家里都会有接连不断的访客，来办事的，如果顺利，行程会短些，打扰也就是走过路过。如果办的事有些棘手，那就是长期驻扎了，不止是饮食起居上的打扰。还得伴着被口无遮拦的人、毫无顾忌地数落，在爸妈面前数落我的不会干活，数落我不如她家孩子心灵手巧，条件不对等的身体状况，让人拿出来比，着实有些不公平，也会让爸爸因为我被看轻，收敛对他们的热切。虽心里有纠结，从未影响对他们的热情款待，爸妈工作忙，没时间，我也会尽最大所能，让他们吃得上可口的饭菜。

舅爷家的三姑，是和妈妈最合得来的那个，不止是因为她家姑父和妈妈的娘家攀上了双层亲戚，还有三姑的善解人意、实诚、亲切。每次来家都要帮妈妈做些针线活，给妈妈做下地穿的合脚的鞋，帮衬爸妈拾掇一下园子。勤快、随和、没有棱角的三姑正应了妈妈的脾气秉性，两个人见了面，经常有聊不完的话题。三姑也是把妈妈对她的好，记在了心里，妈妈唯一的一次下乡推销种子，毫无悬念地奔三姑去的，三姑也没有让妈妈失望，热情款待，极力帮衬着。就算是妈妈做买卖的尝试以失败告终，但是妈妈在三姑那里收获了投桃报李，成为妈妈久存内心的欣喜。

自从奶奶走后，那些亲戚也是瞬间没了消息，淡了来往，再次见面，面对那头上飘着银丝、脸上堆起的皱纹绽放出的微笑似乎透着记忆中那份熟悉，几十年过去了，城乡早已没了距离，所有的来访理由也只剩下顾及亲情的故意，这份亲情显得更让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