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可不可以让它十全十美？
▲刘德华在1990年春夏之交几乎同步发行的专辑《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和《可不可以》。
结合昨天的推送，我认为，台湾宝丽金对刘德华的定位，要比同期的张学友成功。也正应了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1990年正是台湾宝丽金完成兼并、整改后，准备大干一番的时机，童安格、黄庆元、周治平、薛忠铭、黄卓颖、殷文琦、何启弘、谢明训……这些本身分散于各公司的幕后高手在宝丽金齐聚一堂，使台湾宝丽金迅速可以和滚石、飞碟这些本土老牌并肩，成为90年代初期称霸台湾的三大唱片公司之一。刘德华在这个时期加入，自然是赶上了好的时机。
《如果你是我的传说》不仅是刘德华在宝艺星时期的第一首主打歌，也是刘德华第一首自己填词的歌。粤语版《缘尽》（电影《龙凤茶楼》插曲）收录在《可不可以》当中，潘源良填词。作曲人是大名鼎鼎的唱作人卢冠廷。由于两个版本几乎是同时出来的，所以考据哪个版本更早就没太大意义了。尽管这是一首香港音乐人作曲的歌，但是明显在台湾的国语版更受欢迎，也恰恰印证了之前的说法：香港人和台湾人在流行音乐上的审美是有差别的。
同理，香港宝艺星拿来当专辑主打歌的《可不可以》，在台湾也没有《如果你是我的传说》有名。《可不可以》也是华仔在香港的第一张畅销专辑，当年3白金（15万张）的销量也让华仔有跻身一线歌手的可能。《可不可以》也是刘德华的第一首十大中文金曲，专辑的credit名单上写着“作曲：Tony Tam”。这个名字不要说一般港乐爱好者，就是我这种考古派乐迷也未必熟悉他的作品。还好我查到了这个Tony老师名叫谭振雄，除了刘德华之外还给刘小慧、梁汉文、林俊贤等歌手作曲或编曲。填词人简宁是宝丽金的元老；而编曲人杜自持，《可不可以》、《如果你是我的传说》都是杜自持编曲，杜自持也堪称刘德华宝艺星和华纳时期的御用编曲人。
专辑里两首最主要的作品是原创歌，但还是不可免俗收录了一些改编作品。比如这首翻唱自西班牙歌手Roberto Carlos的《Verde e Amarelo》，粤语版《十全十美》、国语版《愈爱愈烦》。一直觉得这种很“喜庆”的歌曲很适合华仔，粤语版也被放在了专辑的B面第一首。杜自持的编曲也把西班牙歌曲那种热情洋溢的氛围发挥到极致。粤语版的填词人罗仲良在《可不可以》专辑的credit出现了三次，有填词、有作曲，还有编曲。
说宝艺星是宝丽金的子厂牌肯定没错，只是两者间在音乐制作上的交集不算太多。印象中香港宝丽金旗下的Producer几乎不插手宝艺星专辑的创作、制作。也正因为如此，刘德华的粤语专辑才给了谭振雄、罗仲良这些偏门音乐人施展的机会。《可不可以》专辑的制作人张国祖也算其中一位。张国祖曾经有一支乐队叫“友谊接触”，此前的推文也提到过他为谭咏麟填词的作品，这次在刘德华的专辑里打造了华仔第一首“十大”也算他的高光时刻。此外，专辑里还收录了一首歌叫《随缘》，国语版《握紧你的手》。这是“友谊接触”里另一位成员林依笙的作品。
▲“友谊接触”乐队，成员包括林伊笙、张国祖、郑子固、伍杰志、冯伟基。1988年在艺视唱片（和Raidas同公司）发行了他们唯一的专辑《Friends Connection》，后因成员移民相继离队而被迫解散。林伊笙、张国祖曾活跃于幕后圈；郑子固曾出版个人专辑，已于2015年过世。
台湾宝丽金担任《如果你是我的传说》专辑制作人的是黄庆元老师。用黄老师的话说，这张专辑很短的时间内就创下了30万的销量。可以说是华仔在国语市场站稳脚跟的标志。由于两张专辑发行时间点过于同步，黄老师并没有专门为华仔量身创作歌曲，大多是给香港音乐人的作品填词。《如果你是我的传说》里面有两首歌是国语专属的（即《可不可以》里没有粤语版），一首是电影《狱中龙》插曲、周治平的作品《难免有错》；一首是改编歌《一颗心换你一支舞》。原版唱片也没写《一颗心换你一支舞》的作曲人是谁，我问过黄老师这首歌的来龙去脉，黄老师表示记不得了，但肯定是改编歌。
▲刘德华主演的电影《狱中龙》。
《可不可以》也有两首粤语专属的作品，一首是电影《至尊计状元才》的主题曲《热血男儿》，另一首也是改编歌《魔鬼的门徒》。《魔鬼的门徒》原曲来自歌林唱片旗下歌手高人杰的《先生请问》，童安格的作品。歌林唱片曾在80年代，为宝丽金承担过国语专辑的业务，所以这个交集看似也比较合理。《热血男儿》的作曲人小丰也属于偏门的作曲人，反倒是编曲唐奕聪大家比较熟悉（有港乐处必有太极）。《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和《可不可以》两张高相似度的专辑，收录电影插曲的时候都不带重样的，也侧面说明了刘德华当时在影坛更忙一些。
▲艺能出品的赌片《至尊计状元才》。相比此前刘德华、谭咏麟主演的《至尊无上》比较沉闷的剧情，《至尊计状元才》更像是一部侧重喜剧风格的赌片。
加入宝艺星之后的刘德华在唱功上确实比百代时期有进步，并且开始自己尝试填词。《如果你是我的传说》和昨天聊到的《在我心深处》一样，选曲还是相对保守了一些，以香港音乐人的作品为主。整体还是比百代时期台湾芭乐风主导的《回到你身边·法内情》和《爱的连线》上了一个档次。粤语专辑方面，刘德华也是从《可不可以》开始和杜自持合作，也是因为杜自持，才有了《爱不完》、《情是那么笨》这些经典。刘德华刚刚开始唱歌的时候很多人说他不适合唱歌，华仔也用自己的努力在歌坛驰骋了三十多年，也是四大天王中最早成立个人音乐工作室（New Melody，新乐音乐工作室）的一位。岂可十全十美，但求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