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外婆的村庄/关洪禄

村庄是城市的童年,童年记忆着儿时的村庄。这些年,在我人生寻觅村庄,亲昵乡土的整个文学创作历程中,外婆给了我一份暧暧的村庄记忆和一片浓郁润心的乡愁情结。

慈祥的外婆像我儿时那样,牵领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徜徉在乡间蜿蜒的小路,漫步在一座座古老陈旧的村庄院舍,又与我一同踱步徘徊在我的书房,启迪开悟我,在浓烈芬芳的乡土气息中,在计算机上敲击出一篇篇,关于村庄和乡愁的凄美篇章。

诗人诺瓦利斯说:“哲学就是一种怀着乡愁,寻找家园的冲动。”

近年来,我们曾经的村庄家园,在统一模板的复制中,村路变直了,院落统一了,晨闻鸡鸣,成了一种诗化的奢侈,夕阳下村口看牧归的牛羊回村,竟成了上代人独具的记忆;从唐诗宋词中飘逸而出的袅袅炊烟,已不见昨日温婉曼妙的倩影;广场舞日夜不停地震荡在场院村落……

不见了房前屋后高高的柴垛,不见了村中那口老井和碾盘;家家屋檐下,那一排排春种秋收的传统农具,和那一串串象征着丰收与喜庆的红辣椒和金黄如金的玉米棒,已不再是百年不变的农家标志。

外婆说,树高千丈,落叶归根,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人与村庄及乡愁的关系。

一座座高端大气、宜居、宜游的现代化新型村庄,在拔地而起的同时,让人们在心里时时的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类同、单一与孤寂的压抑,让人在心中有种不愿说出口的愁绪:回村的路变得这样的遥远与陌生,那种古已有之的“近乡情更怯”,在当下,已变异成另一种蕴涵……

外婆苦口婆心地对我说,小时候你和外婆生活过的那片村庄,才是一片真正乡土意义上的村庄,那是一个接地气、滋养人的村庄。这些年,外婆一次次地把我带回到童年记忆中的那片村庄。

我对外婆说,外婆我懂。一个真正意义的村庄,土地上一定有自己百年积淀形成的乡土思维与秉性外化,有自己的人文特征和生活习俗,更会有一种明显别样的风土人情,和一种不一样的“文化传承”。

我对自己说,古老的村庄日渐远去时,我们更应该守住传统,记住乡愁,敬畏和守护好,每一片村庄乡土上的祖传文化遗产。让有情怀和有感恩之心的一代后人,用生命中的精神牵挂与思念,感恩跪拜这个叫作村庄的地方,用浓浓的乡情与乡愁,为后来人,采撷呵护出一份暧暧的精神光照。

伫立在书房中外婆的遗像前,我把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上,凝心静气地聆听外婆对我的一声声心语。这是我四十多年不变的人生姿势。我对外婆庄重地说,有外婆身影的村庄,才是我心中的村庄。外婆则亲昵地对我说,有儿时记忆的村庄,才是咱们念想中的村庄。

2020年6月18日三稿

作 者 简 介

关洪禄,男,满族,大学毕业,中共党员。现供职于辽宁省盘锦市群众艺术馆创编部。研究馆员。盘锦市群众文化学会会长,《盘锦文化》《盘锦儿童文学》季刊执行主编。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辽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民族文学》《满族文学》《文学故事报》《鸭绿江》《草原》《海燕》《伯乐》《通俗文学》《小说月刊》等报刊发表散文、中短篇小说近百篇。出版长篇小说《外婆的港湾》、中短篇小说集《一方水土》、综合文集《春华秋实》、戏剧影视作品集《遥远的红海滩》等专著。中短篇儿童小说集《花季,绽放如歌》,目前已付梓新世界出版社(北京)。创作的文艺作品多次荣获国家省市级文学创作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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